「這個事情是公司的版權部在管，我也不知道怎麼簽的，李總可以找版權部問問看。」
其實老劇的版權價格，單部並不高，通常都是打包一起賣。
這個事情方醒確實不會親自過問。
至於說版權打包的價格，還有年限，這些得要重新談。
李雪瑩確實想要儘快續約，而且主要目標就是《武林外傳》。
不過，《武林外傳》的版權，還有一年才到期，現在談稍微有點早。
喝完咖啡，李雪瑩就回去繼續參加看片會。
看片團又看了幾集，李雪瑩回去之後，先和看片團的負責人聊了幾句：
「感覺怎麼樣？」
「這劇拍得很樸實，演員的演技都太紮實了。如果要說有什麼缺點的話，劇情讓人看著心裡有點難受，特別心疼女主角，但和故事背景聯繫起來，都讓人覺得劇情很合理。」看片團負責人給出評價。
「就現在看完的這幾集，什麼評分？」李雪瑩又問。
看片團每天看完之後，都會進行一次評分，然後綜合所有人的評分，得出一個結論。
不過，現在還沒有看完今天的量，所以沒有進行評分。
看片團負責人參加看片會的經驗豐富，眼光比較准，她比劃一個數字，說道：「應該能到9分，這劇質量很硬，上限、下限都很高。」
李雪瑩緩緩點頭，又和另外幾個看片團成員聊了幾句，心裡基本有數了。
……
類似的情況，不止在企鵝視頻的看片團發生，在其他電視台、視頻網站的看片團里也發生著。
視頻網站的競爭還好，各大網站主要是擔心豌豆視頻砸錢拿獨播權，否則這部劇大概率是多平台聯播。
電視台的競爭就激烈了。
由於電視載體不一樣，使得電視台之間的競爭，具有很強的排他性。
東海衛視副台長衛書榮，平時一年都不參加一次看片會，畢竟電視台的看片團是專業的。
衛書榮就算親自參加看片會，最後也是聽看片團討論的結果。
不過，每次方舟文化看看片會，他都會參加。
因為競爭實在是太激烈了。
湘江衛視、江南衛視、京都衛視，排名前十的省級衛視，基本上都來參加看片會了。
在這種情況下，衛書榮不親自跑過來一趟，都不敢說已經能拿下這部劇。
下午五點。
今天的看片會結束，從上午開始，各大衛視、視頻網站的看片團，已經把《山海情》前十集看完。
而這部劇只有二十三集，這意味著，這部劇已經看了一半。
故事已經展開，基本脈絡清晰，即便後面的十三集還沒有看，以看片團的經驗，已經可以給出初步的結論。
「衛台，這部劇非常符合電視台觀眾的胃口，雖然有點苦，但劇情就是揪著人的心，想要一直看下去，情感表達很內斂，用力卻恰到好處。這部劇可以播，後面十三集只要質量不出大問題，收視率不會低。」東海衛視選片主任劉仁福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在看片會期間，衛書榮時不時要接打電話，所以看劇斷斷續續的，但他也看了大部分劇情，對這部劇也很看好。
衛書榮考慮一下，問道：「你覺得有獨播的價值嗎？」
劉仁福想了一下，答道：「如果能獨播，當然好，收視率肯定不會低。但就怕價格太高。」
東海衛視想獨播，其他電視台肯定也這麼想。
競爭激烈的結果，就是價格越抬越高，最終超出所有電視台的承受範圍。
這是大熱劇的必然結果。
除非有一家衛視魄力特別足，砸出天價，否則獨播難度很大。
通常來說。
電視台購買獨播權，通常會發生在一些規模小的影視公司上。
電視台購買電視劇首播權，除了看劇集質量之外，也會看導演、影視公司、劇組團隊的實力。
如果導演是知名大導演，主演也都是當紅演員，各大電視台肯定瘋搶。
不過，如果導演比較新，沒有成名作，演員也大部分是新人，或者十八線演員。
這種電視劇，就不怎麼熱門了。
劇集價格也不會太高。
這個時候，電視台如果眼光獨到，看出這部劇的潛力，稍微砸一點錢就能直接把首播權買下來。
可是，方舟文化的劇，自從《偽裝者》之外，每一部都是大熱劇，競爭非常激烈。
想要拿獨播權，不開天價，幾乎不可能。
衛書榮對《山海情》倒是很滿意，但這部劇的劇情其實還是有點苦的。
他現在就希望其他電視台，對《山海情》評價低一些，好讓他有機會談獨播。
……
五點十分，討論過《山海情》前十集的內容之後。
衛書榮就給方醒打電話，想要約見面。
「衛台，還沒有看完全集呢，不用那麼著急。」方醒在電話里回道。
「咱們先見個面，有正事要聊。」衛書榮堅持要見面。
「我現在在公司辦公室，但是現在不是很方便。」方醒回道。
衛書榮可不管那麼多，出了看片會播放廳，就進了方舟文化總部大樓，乘坐電梯上頂樓。
一到頂樓，衛書榮就知道方醒說的不方便是什麼意思了。
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牆，看到湘江衛視的副台長蔣明鶴，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里，和方醒在喝茶。
衛書榮暗叫一聲不好，竟然讓湘江衛視捷足先登了。
他也不管方不方便了，直接推門進去，打招呼道：「原來方老弟有貴客了，蔣台長，好久不見。」
「衛台也來了，我和方老弟正喝茶呢，今年的新上的普洱，衛台也來嘗嘗？」蔣明鶴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衛書榮也不客氣，在長沙發上坐下。
方醒翻開一個紫砂壺茶杯，親自給他倒了一杯：「平時的大忙人，今天都湊一起了。」
今天見的電視台高層，視頻網站副總裁已經好幾位了。
蔣明鶴樂呵呵的說道：「可不嘛，方老弟新劇出爐，大家都想要啊。」
衛書榮打量著蔣明鶴，問道：「湘江衛視這麼快就決定了？不先等看完全集再談嗎？」
蔣明鶴笑了笑，說道：「我就是來和方老弟喝茶的，沒別的事。」
方醒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沒有揭穿他的話。
事實上。
在衛書榮來之前，蔣明鶴一直在聊《山海情》上星的事情。
而且，聽蔣明鶴的意思，湘江衛視的看片團，已經把《山海情》全集看完了。
理論上來說，看片團就算從上午開始，一天看十集時間已經很趕了。
不過，沒有人規定，看片團必須要從第一集開始看。
完全可以把看片團分成兩組，第二組從第十一集開始看。
要是不夠，甚至可以分成三組。
總之，只要統籌好，一天就能把二十三集全部看完。
由於東海衛視近水樓台的原因，方醒之前的好幾部劇，都在東海衛視播。
有幾部湘江衛視都沒撈到聯播，導致收視率連續兩年下滑。
因此，在這次《山海情》的競爭中，湘江衛視壓力更大，一上來就直接把看片團分成兩組，第一天就把全部二十三集看完。
然後，綜合討論出結果。
看片團的兩個組，對前十集，和後十三集給出的評分都在9分以上。
這個分數，非常高。
電視台的看片團都是專業的，經驗豐富，看走眼的情況很少。
因此，蔣明鶴拿到看片團評分的第一時間，就直接跑過來找方醒「喝茶」，談的就是上星首播。
只不過，剛聊了個開頭，衛書榮就過來了。
現在兩大衛視的副台長都在這，也不好繼續聊《山海情》首播權的事情，真的變成喝茶了。
正當，三人喝茶閒聊的時候。
又有一個人上了頂樓。
這個人赫然是江南衛視的選片主任曹三春。
當初，《琅琊榜》開播的時候。
曹三春買了《芙蓉帳暖度春宵》和《琅琊榜》打擂台，結果輸得鼻青臉腫。
原本，曹三春兩年多以前，就有機會升職的，但因為《芙蓉帳暖度春宵》撲了個大街，導致他的升職進度受阻。
這一次，方舟文化又出新劇了，他趕緊帶人過來參加看片會。
在同一個陰溝里不能翻兩次船，所以曹三春從善如流，和湘江衛視一樣，分成兩組把《山海情》全集看完，然後就趕緊過來找方舟文化高層。
他先找到的是喬英紅，但這個事情不是喬英紅負責的。
喬英紅就建議他上頂樓找方醒聊。
其實。
喬英紅知道衛書榮和蔣明鶴都在頂樓，再把江南衛視的選片主任送上去，都能湊一桌麻將了。
如果是商業談判，肯定不能把這麼多電視台放在一起。
不過，一部劇的首播權，不是高層見面聊一會兒就能決定的。
喬英紅把曹三春放上頂樓，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各大衛視的高層見個面，讓大家充分理解，這次新劇有多搶手。
競爭越激烈，劇集價格自然就越高。
因此，曹三春原本信心滿滿的上到頂樓，打算見到方醒之後，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拿下《山海情》。
只是，當他上到頂樓，透過玻璃牆，看到辦公室里的衛書榮和蔣明鶴，他頓時愣住了。
東海衛視和湘江衛視，直接把副台長派過來了。
他卻只是一個選片主任，差距一下子就顯現出來了。
其實。
江南衛視作為國內前五的省級衛視，選片主任權力並不小。
江南衛視要播什麼劇，買什麼電視節目，基本都是選片主任和總編室的團隊討論。
如果是上億的節目，還要在高層會議上提出來討論。
不過，電視台的領導很少會親自選片，所以最終還是選片主任說了算。
因此，曹三春平時可是各大影視公司都要巴結的人物。
可是，現在衛書榮和蔣明鶴都在，他一個選片主任，頓時氣勢就弱了。
可是上都上來了，總不能就這樣下去。
他只好走上去，敲了敲門，然後進去打招呼。
衛書榮見到江南衛視的人也來了，嘆口氣說道：「今天還真是熱鬧，都夠開一台麻將了。」
方醒和曹三春見過幾次，不算輸，但還是能叫得出名字的。
「曹主任，坐下來喝杯茶吧。蔣台長帶過來的普洱。」
地位差距擺在那。
衛書榮和蔣明鶴並沒有起身迎接曹三春，依舊坐在沙發上，隨口調侃道：「江南衛視也想播《山海情》嗎？」
曹三春面露尷尬表情，答道：「這不是看片會結束，我過來給方導匯報一下情況。」
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
競爭註定會很激烈，衛書榮也豁出去了，直接說道：「這次東海衛視想獨播，要不你們都退出吧。」
剛才一直在喝茶，都沒聊《山海情》首播的事情，衛書榮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蔣明鶴打個哈哈，說道：「衛台好魄力。」
他說著看向曹三春，問道：「你們江南衛視也不來個台長，應該對《山海情》不怎麼看好吧？我看江南衛視先退出好了。」
現在兩人打定主意，先勸退一個算一個，勸不退的再競價。
曹三春現在很尷尬。
兩大衛視的副台長，明顯是在調侃他，但他只能陪笑。
匆匆了解情況之後，曹三春將帶過來的菸酒茶葉留下，然後告辭離開。
他一出方舟文化的總部大樓，就開始給江南衛視的副台長龔長林打電話訴苦：
「龔台，這次的工作競爭很大。
「我剛才在方醒辦公室里見到了衛書榮和蔣明鶴，東海衛視和湘江衛視都想獨播《山海情》。
「想要拿下這劇，難度很大。」
電話另一頭，龔長林問道：「看完《山海情》了嗎？看片團評分怎麼樣？」
曹三春：「基本在9分以上。」
龔長林聽到這個分數，沉吟片刻，說道：「這樣，我過兩天親自去東海一趟，找方舟文化的高層聊聊。《山海情》的看片會結束之後，你就去紛繁娛樂，看看劉詩穎那部《春江水暖》。」
紛繁娛樂的《春江水暖》後期製作也基本完成，過幾天初剪版出來，也要開看片會。
雖然東海衛視、湘江衛視、江南衛視等省級衛視，現在都在爭搶《山海情》，但不代表他們會放過《春江水暖》。
畢竟是新晉劍蘭視後劉詩穎的新劇，再加上導演、劇組都是國內一流水平，還有新晉的當紅頂流朱以廷，這部劇熱度也非常高。
因此，各大衛視在競爭《山海情》的同時，也派了看片團去紛繁娛樂，參加《春江水暖》的看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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