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個APP拍,我已經調好模式了,不要亂改。【Google搜索】」
陸湘兒站在教堂前的廣場上,把手機遞到方醒手裡,準備和教堂合影。
方醒看了一眼她調的拍照模式,果然是美顏濾鏡,忍不住吐槽道:「用這種濾鏡會失真的,哪有自然拍的好看?」
「我不管,就用這個模式拍。」陸湘兒依舊堅持。
方醒搖頭笑笑,按照她的要求給她拍照,滿足她的容貌焦慮。
其實,方醒的審美是偏自然系的。
美顏過度的照片,光線結構都失真了,在方醒看來,其實挺嚇人的。
陸湘兒這個濾鏡還好,沒有太過度。
不過,方醒還是更喜歡事物最真實的樣子。
在聖洛倫左大教堂前的廣場上,有很多來自異國他鄉的情侶,在這裡拍照、親吻。
方醒的眼神朝旁邊一對情侶示意一下。
陸湘兒側頭看一眼,然後掩嘴一笑,把頭藏到方醒懷裡,扭扭捏捏的說道:「太多人了。」
「快點。」方醒摟著她的小蠻腰催促。
陸湘兒踮起腳尖,仰起頭,飛快的親一下,然後又連忙低頭,把臉藏起來,心臟噗噗噗的跳。
……
下午的時候。
兩人去看了今天的小提琴比賽。
聽完之後,方醒發現第二場的選手水平也很高。
看完比賽之後,方醒訂了海港餐廳吃晚餐。
由於晚上還趕飛機,所以兩人把晚餐時間提前了一些。
兩人看著碧藍的海水,還有海港中零星幾艘遊輪,吃著意面,時光悠閒的流淌著。
吃完晚餐之後,兩人拉過藤椅,坐在餐廳的露台前,點兩杯飲料,繼續看海。
在海面上,時不時有海鳥掠過水麵。
陸湘兒忽然嘆口氣,說道:「今天聽完第二場的比賽,我感覺我比賽更難了。可能連複賽都進不了。」
方醒伸手揉揉她的頭,笑道:「怎麼開始擔心這個了?」
陸湘兒用吸管戳戳杯子裡的檸檬片,說道:「參賽的選手水平都很高,我感覺就算能進複賽,也拿不到好名次了。」
方醒想了一下,拿過她的小提琴,架好琴弓,拉了一個E弦上的顫音,琴聲就像是清晨鳥兒的鳴叫。
嘰嘰喳喳的十分悅耳動聽。
「E弦顫音,會嗎?」演示完之後,方醒開口詢問。
陸湘兒瞪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小提琴水平怎麼提高了……可惡,你早上是故意拉呲的對不對?」
方醒早上在街頭拉小提琴的時候,故意拉得很糟糕,目的就是給她墊個底,讓她沒那麼大壓力。
「這不重要,問你會不會拉E弦的顫音。」方醒一擺手,把上午的時候湖弄過去。
聊到小提琴演奏的事情,陸湘兒也認真起來。
她接過小提琴,嘗試了一下,答道:「可以的,這個技巧我會。」
方醒聽完她的嘗試之後,說道:「要不這樣好了,只要你能進複賽,我教你拉一首很獨特的曲子,出奇制勝,說不定能拿個好名次。」
「真的?曲譜呢?」陸湘兒現在就想看曲譜。
「回去再弄。」方醒答應下來,準備回去之後,把那首獨一無二的小提琴曲搞出來。
兩人依偎在一起,在海港餐廳坐到傍晚。
要去趕飛機了,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
回到東海之後。
方醒將那首迪尼庫的小提琴曲《雲雀》譜出來,在音樂工作站上試聽了一遍,感覺很不錯,這才發給陸湘兒。
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賽的初賽,只進行到了第三場。
最終入圍複賽的結果還沒有出來。
不過,陸湘兒拿到《雲雀》的曲譜之後,先嘗試演奏一遍,頓時就喜歡上了這首曲子,開始認真的練習。
一個星期後。
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賽的初賽結果出來。
陸湘兒以初賽第九名的成績,進入了複賽。
她一拿到參加複賽的通知,就興奮的跑過來,蹦起來摟住方醒的脖子,高興的忘乎所以。
「我可以參加複賽了,我可以在賽場演奏你的曲子了。」
陸湘兒激動的想要轉圈,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奪冠了呢。
「只是進複賽,有必要這麼興奮嗎?」方醒搖頭笑笑。
「當然興奮啊。帕格尼尼複賽野,你知道嘛,在校期間進入複賽,是可以保研的。」陸湘兒嚴肅的糾正。
東音確實有國際賽事的保研名額。
不只是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賽,所有器樂專業,參加學校認可的國際賽事,並且拿到名次,都有保研的機會。
樂器類的國際賽事有很多,有的含金量高,有的含金量比較低。
所以,東海音樂學院只會給含金量高的比賽保研名額。
而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賽,是含金量最高的小提琴賽事。
青年組的比賽,只要進了複賽,就可以申請保研。
不過,每年申請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賽的學生有很多,但拿到初賽資格的都很少。
因此,其實每年靠國際賽事拿到保研名額的本科生,其實很少。
……
陸湘兒進入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賽複賽之後,學校安排教授給她進行輔導,衝擊複賽名次。
今年的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賽,東音出了陸湘兒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學生進了複賽。
不過,不是本科生,而是研究生。
兩人都由小提琴專業的何兆林教授輔導,專門衝擊帕格尼尼複賽。
這天下午。
陸湘兒兩點就來到了小提琴教室,原本以為已經來得很早。
來到教室門口的時候,聽到教室里有琴聲。
推開門一看,那位同樣進入複賽的研究生陳文翰正在教室里練琴。
陸湘兒見到陳文翰,連忙點頭打招呼:「學長好。」
陳文翰放下小提琴,笑容親切的打招呼道:「來這麼早?」
「你更早。」陸湘兒把小提琴盒取下來,放到牆邊的課桌上。
「我中午沒回宿舍,吃完午飯就過來了。」陳文翰答道。
陸湘兒挑眉驚訝道:「這麼拼?」
陳文翰搖頭笑道:「你不也一樣?不然怎麼進複賽。本科就進複賽,有點厲害。」
「學長也很厲害,第二名進的複賽。」陸湘兒豎起大拇指,真誠的稱讚一句。
陳文翰謙虛道:「是何教授輔導得好,你能進複賽,才是真的厲害。」
陸湘兒連忙謙虛道:「我只是運氣比較好,第九名進的複賽,差一點就進不去了。」
今年的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賽青年組的複賽,只有十個名額。
所以,陸湘兒以初賽第九名的成績進入複賽,確實是踩線進入的,要是評委打分的時候,稍微低一點,可能就進不了複賽了。
陳文翰就不一樣了,他是以初賽第二的成績進入的複賽。
在他前面的選手只有一個,就是派屈克·佩特。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
陸湘兒拿出小提琴,開始練習。
陳文翰在一旁指點道:「你拉琴弓的動作很熟練,不過,指法還需要注意一點。指法不準確的話,手指上會留下繭子的。」
其實,拉小提琴的樂手,左手的手指或多或少都會有點繭子。
因為左手的手指要按壓琴弦,換弦的姿勢不對的話,手指就會和琴弦摩擦,形成繭子。
當然,繭子的多少與厚度,和按壓琴弦的動作是否正確有關。
動作越標準,繭就越薄。
如果平時練習不那麼刻苦的話,甚至沒什麼繭。
陸湘兒按弦的動作還是很標準的,但平時練習比較刻苦,所以手指上還是有一層繭子。
對女孩子來說,手上有老繭,是一件很自卑的事情。
所以,平時和方醒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會把左手藏起來。
陸湘兒聽陳文翰提到繭子,又下意識的把左手往身後藏了藏,然後露出憨憨的笑,掩飾心中的自卑。
陳文翰看出她的心思,伸出左手說道:「看我的手指,繭很薄吧?只要按弦姿勢足夠準確,繭子就會褪掉的,讓我來教你吧。」
給兩人進行輔導的何兆林教授走進教室,讓兩人坐下來,說道:「每年參加國際小提琴賽事的學生,都是我輔導的。
「不過平時都是輔導研究生比較多,本科生進複賽的情況比較少。
「大概有五六年時間,沒有本科生進帕格尼尼複賽了。
「陸湘兒,你確實很有天賦。
「不過,你也應該知道,在年紀、技藝各方面,你都是有少許不足的。
「所以,這兩個星期的輔導,你要格外認真,才有機會在複賽上拿到名次。
「由於距離複賽只有兩個星期時間了,所以基礎的東西,我就不教了。
「現在還教基礎的東西,也來不及了。
「所以我會針對帕格尼尼複賽的一些規則,幫你們衝擊名次。
「今年我們學校,一次有兩個學生進複賽,是一次拿名次的好機會。
「特別是陳文翰,你的目標是保三爭一。
「如果你能拿今年的帕格尼尼青年組冠軍,明年博士的推免名額就穩了。」
隨後。
兩人在何兆林的輔導下,開始為帕格尼尼複賽進行訓練。
到下午五點。
輔導結束,何兆林下課走了。
陸湘兒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吃飯。
陳文翰提議道:「陸湘兒,要不我們一起吃個飯吧。順便聊一聊複賽的事情,有我幫忙的話,你還是有希望拿到的不錯的名次的。」
陸湘兒愣了一下,面對陳文翰的邀請,她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但又很猶豫,吱吱唔唔道:「那個……我今天要回家吃飯……」
「這樣啊,那下次吧。對了,到時候去熱那亞參加複賽的時候,要一起去嗎?互相有個照應,比較方便。」陳文翰又提議道。
「到時候我媽會陪我去。」陸湘兒答道。
「那也可以,你回去跟你媽媽說一下,同校的同學,一起進的複賽,結伴同行比較方便。」陳文翰爭取道。
「額……我先問問看。」陸湘兒只好答應下來。
不過,她回家之後,就把這事給忘了,根本沒提。
……
第二天下午。
陸湘兒和往常一樣,到小教室上課。
輔導結束後,陳文翰又提出一起吃飯。
陸湘兒又吱吱唔唔的,想要應付過去。
「你是不是太害羞了?只是一起吃個飯,我們還要一起去比賽的,相互之間多一些了解,到時候也可以互相幫助,不是嗎?」陳文翰爭取道。
「不是,很謝謝學長的幫助,我今天真的有事。」陸湘兒連忙道歉。
「好吧。那下次再說吧,別那麼緊張。放心好了,比賽的時候,我會關照你的。」陳文翰也沒有太著急。
在小教室輔導一星期之後。
何兆林開始按照兩人的小提琴水平,選擇比賽的曲子:「帕格尼尼複賽,對選曲沒有特別的限制。
「不過,帕格尼尼的比賽,對技巧的要求會比其他比賽高一些。
「陳文翰,我覺得你可以在帕格尼尼的曲子裡選一首參賽,儘量選難度高一些的。
「陸湘兒,你的比賽曲子,可以稍微降一點難度,但也不能太低。
「你們對比賽的曲目,有什麼想法嗎?可以說出來,討論一下。」
陳文翰早就想好比賽的曲子,是帕格尼尼的B小調第二小提琴協奏曲。
何兆林贊同了他的決定,接下來詢問陸湘兒的想法:「你呢?對選曲有什麼想法?」
陸湘兒直接說道:「我已經準備了一首參賽曲。」
「哪首?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謀參謀,看合不合適。」何兆林不會強制要求學生選什麼曲子參賽,但如果曲子真的不合適,那肯定會建議更換。
「叫做《雲雀》。」陸湘兒答道。
「《雲雀》?好像沒聽說過,是哪首協奏曲里的樂章嗎?」何兆林皺了皺眉,沒聽過這樣一首小提琴曲。
「教授,是朋友譜給我的。」陸湘兒答道。
何兆林一聽是朋友譜的,頓時覺得不靠譜。
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賽青年組的複賽,可不是兒戲,拿到好名次,可是受益一生的事情。
「陸湘兒,這次的比賽很重要,選曲還是應該慎重一些。」何兆林下意識的以為陸湘兒說的曲子肯定是不入流的東西,開始勸阻。
「教授,要不我現在拉一遍吧。」陸湘兒爭取道。
「好吧,你拉一遍,不行的話,就換一首,在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隨想曲里肯定不會錯。」何兆林雖然覺得陸湘兒說的曲子肯定不靠譜,但還是同意她拉一遍。
陸湘兒深吸一口氣,握緊琴弓開始演奏《雲雀》。
剛開始的時候,何兆林聽到前半段,覺得這曲子比預想中要好,而且是好得多。
聽到後半段的時候,越聽越驚訝。
這曲子完全是傳世經典的水平,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聽過。
等到「雲雀」的鳴叫聲出來,何兆林不由自主的挑眉,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曲子第一次聽,就感覺很驚艷,特別是E弦上的顫音,實在太獨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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