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坐忘道（原）
而回去了之後的李火旺，則是在英子通過襖景教極其古怪的方式治療了傷勢。
畢竟襖景教只是通過自虐帶來極度的痛楚來獲取力量，自虐不是自殺，他們自虐得傷勢太重了，要是沒有治療手段，怕是會傷重去世。
但是襖景教的治療方式……
作為人民教師的陳文瑞看著漫畫上英子拿著蠟燭滴在了李火旺身上，然後將手中的臘書舉過頭頂，頓時李火旺身體上，那著火的蠟油好似活了過來一般，開始在李火旺的身體上蠕動起來，就像一條著火的鼻涕蟲。
隨著這東西在李火旺的身體上爬過，白煙從李火旺的身體上冒起，留下一道道被烤焦的痕跡。
然後神奇的就止住血了，同時那些皮肉相互黏連的燒傷覆蓋了那些深刻見骨的傷口。
趴著趴著，那東西就把李火旺的身體爬了一個遍，身上的傷已經就看著恢復得差不多了。
不過……
「痛死了。」
此時早已滿身大汗李火旺忍不住內心大喊道。
畢竟在這之前，他因為巴虺的凝視，身體對痛苦方面強化了感覺。
這種情況下，李火旺身體等同於承受了雙倍痛苦。
然後他還為了治療吞了釘子而受傷的咽喉、食道，吃下了這火蜒蚰，讓它去療傷咽喉、食道。
至於他的胃裡還有和丹陽子附著了的黑太歲，所以他讓英子趕緊將這火蜒蚰叫出來。
「滴蠟、吞食異物，這不妥妥的字母教那一套嗎？」
陳文瑞眼皮直跳地看著漫畫裡的那些畫面，有些傻眼地說道。
關鍵是他還能畫出來，這這這這網絡審核或者責編不管管的嗎？
漫界對此表示，只要上面的網絡審批沒有意見，他們也不會有意見。
而林青山則是有著【鈦合金金牌（大師）】這個能力，完全不用怕他的漫畫作品會被封禁。
不過漫畫作品，除了三觀上的問題以外，你只要不鼓勵某種反面行為或者思想，那本來就沒什麼好禁的。
擔心小孩子學壞什麼的……只能說如果作品本就說明了這個是不好的行為，那你家孩子看到了還要學，那只能是人的問題，不是作品的問題。
你家孩子看什麼都能學壞，不是那些作品的問題。
在幫李火旺療傷完之後，英子還把這襖景教治療傷勢的手段和那本臘書——【火襖箴經】，全都贈予了他。
不過要使用【火襖箴經】的治療手段，必須要理解書中的奇特文字後，才可以召喚由蠟液組成的火蜒蚰通過滾燙的爬行癒合傷口。
而代價當然就是火燒的痛苦，以及癒合後身體會全是傷疤。
只能說……
漫迷們也都習慣了，在林青山漫畫裡，老是弄這麼一套「強大的力量必須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設定。
看到《道詭異仙》這裡，大家也都知道，這部漫畫的力量設定也基本全都是有代價。
丹陽子練人丹，正德寺的和尚修歡喜禪，跳大神的李志要成為仙家的女里，安慈庵的尼姑則是要類似於納垢之道的修行方式。
不過上述這些其中有些可以說甚至不算代價……比如正德寺，估計那個很多人願意「付出代價」吧。
但是襖景教這裡的力量來源，就真是付出巨大的代價——自虐了。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上看，漫畫裡襖景教教眾以自虐為喜、以禁止自虐為懲罰的情況，自虐對他們來說應該也不算特別大的代價，反而是一種享受……
就像現在里那些玩字母神教的M一樣。
「青山老師是不是對力量有什麼誤解。」
在看漫畫的李希，頓時對范思偉問道，「為什麼獲得力量必須伴有巨大的風險啊？」
「可能是因為這樣才顯得真實一點？」
范思偉頓時想了想，說道，「畢竟現實里也是沒有一本萬利的事情的，大概就像是突然有個人跳出來給你說這麼做就能獲得一百萬，你覺得其中有沒有詐呢？」
「哦……好像懂了。」
李希也是思考片刻，然後說道，「也是，這種超凡力量要是真的有，那可比現實里的一百萬價值高多了，那肯定不會天上掉餡餅的。」
「對的，所以這也真實一些，就像是《電鋸人》里和惡魔的契約。」
范思偉說道，「越強大的力量，就越代表對方圖謀你身上的東西價值更高。」
「不過……青山老師是不是……」
李希眨了眨眼睛，看著手中的《道詭異仙》，有些臉色古怪地說道，「私下裡喜歡玩字母教這套啊，不然怎麼這麼熟悉啊。」
「啊這，應該不會吧。」
范思偉腦海里突然冒出了站長顧千里拿皮鞭抽打林青山的畫面，他打了寒顫，趕緊打消腦海里這種畫面。
那畫面太美……他真的不敢想。
而與此同時，漫畫裡的李火旺卻在傷愈後，繼續被手叄威脅逼迫著快點再次使出【蒼蜣登階】。
李火旺頓時有些被逼無奈了，他和英子先是回到了房間裡。
可就在這時，他那「心素」的能力再度發動了！
只見李火旺背靠著身後的木門緩緩地滑落在地上，然後表情瞬間呆滯了，雙目空蕩蕩地目視前方，「該死的，又來了！」
這直接嚇了英子一跳。
李火旺卻在她幾次詢問下，終於將目光放在她身上，讓她幫忙把自己綁在床上。
同時，他又再度穿越回到了現實世界一樣目光空蕩蕩地看著前方。
「媽，多謝，你別喂，我自己能喝。」
李火旺雙手向著半空中托起，向著自己的嘴裡倒去。
而就在這時，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英子竟然從自己的袍子裡面，掏出一團由各種生鏽鐵釘子纏繞而成的鐵荊棘來！
不過她看著李火旺那呆滯的樣子，卻似乎於心不忍地把其中的鐵荊棘拿了出來。
然而……她拿出鐵荊棘卻是再次拿出一瓶充滿腐蝕性的藥物，倒在上面，再打算一同餵給李火旺。
她面對走上來且她說過曾是她家小狗的饅頭還狠狠地踹了一腳，饅頭頓時吐出幾口鮮血。
可就在這個時候……看似已經穿越回去的李火旺卻是在最後送入那道鐵荊棘前，把鐵荊棘扔掉了，一臉冰冷地看著英子，問道，「為什麼？」
竟然是李火旺假扮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英子是否就是那個意圖殺死他的真正殺手！
漫畫裡，英子抬起頭，那雙淺棕色的瞳孔中，此時卻對李火旺充斥著如同實質般的仇恨。
李火旺不解，但是此刻戰鬥一觸即發。
但是英子根本不是李火旺的對手，在召喚游老爺重傷英子之後，他把長劍搭在了英子脖子上。
只是他不懂，這是為什麼？
就在這時，手叄等襖景教教眾全都出現了。
而這個時候，在手叄等教眾的注視下，英子看著李火旺，露出痛恨到極點的表情說出了她想殺死李火旺的緣由。
不是因為手叄他們指使的，是英子自己想殺死李火旺的，而真正的原因是——
「你總說他們是惡人，說他們是沒有人性的畜生，可是在伱面前，他們根本沒法比！」
「四年前，就是你殺了整個鎮子的人！全鎮人上萬口人！全被你殺光了，在你面前，他們做的那些算得了什麼惡人！他們不配！」
在英子充滿仇恨的話語中，李火旺卻是完全不敢相信。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並不久，四年前他都還沒穿越過來呢。
而且這絕對不會是他會去做的事，他的道德三觀怎麼會做這樣屠城殺人的事情呢？
可是英子不給李火旺繼續詢問的機會，就自己自殺了。
同時手叄等襖景教教眾也都站出來，證明英子所說的是真的。
李火旺卻是根本不信，他覺得這就是襖景教他們騙他的。
他四年前還在現實世界那邊呢，怎麼可能在這個世界犯下如此喪盡天良的滔天罪行！
心中那在現實世界十七年塑造的高潔道德感，和此刻在眾人佐證以及自己到現場尋找到了證據，因此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真的在過去犯下滔天罪行的罪惡感交織矛盾下，李火旺內心的痛苦再次達到極點。
就在這時，一顆不知道哪裡來的、長著毛髮的丹藥翻滾著，飛進了李火旺的嘴裡。
同時手叄出現示意下，突然出現的濃濃烈焰瞬間包裹住了他全身，把他燒得噼啪作響，然後又直接落到了李火旺身上。
「玄陽小友，是時候了。」
手叄走了過去，伸手把李火旺腰間的大千錄鋪在他的面前。
無比痛苦的李火旺此刻也是哀嚎著，舉起那焦黑的雙手，輕輕地按那些刻滿銘文的肉蟲上。
但是……他卻在這極度痛苦中，回到了現實世界。
在母親的安慰下，他內心的痛苦開始減輕。
可是這一邊的襖景教教眾並沒有放過李火旺，六位長老——眼看喜長老，耳聽怒長老、鼻嗅愛長老、舌嘗思長老、意見欲長老、身本憂長老齊齊現身。
然後他們開始用盡各種手段，甚至是把四年前李火旺屠滅小鎮的記憶植入給了他，讓他身心的痛苦都達到頂峰。
高潔道德感、極度罪惡感和內疚的情緒，頓時再度交織著，讓李火旺內心的痛苦達到了巔峰。
終於……
「蒼蜣……登階！」
李火旺終於施展出了第二次蒼蜣登階！
天空瞬間裂開，那條神異、不可名狀的大蛇巴虺再次出現！
而此時襖景教教眾卻是齊齊匯聚在一起，似乎是把他們所有人的視覺味覺嗅覺聽覺都融合在了一起，融合成了牯神的形象。
「這樣他們共同形成了一種尋常人無法了解的全新感知，才能「看」到巴虺。」
漫畫上的旁白如此解釋道。
「終於成了。」
手叄此時興奮地大喊。
「速速開始！所有人都準備好！」
襖景教教眾們則再度拿出各種各樣的刑具，似乎打算自殘這樣才能「竊取」巴虺的力量。
他們齊刷刷的「看」向了空中的巴虺，眼中充滿著病態的渴望。
血紅色的血液順著每個人的皮膚滴落在地上，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極其複雜的勾型血符。
血符跟血符之間又相互配合，形成一個巨大的符圈。
可就在這時……
李火旺不幹了，他在【蒼蜣登階】的狀態下，直接出手破壞了襖景教教眾的儀式，同時用那「痛苦」之力威脅襖景教教眾。
「只要幫……幫我解決了丹陽子！……接下你們幹什麼我都懶得管！」
他現在是完全不相信襖景教這群人了，直接提出條件。
「停下！我們現在就幫助你清理掉丹陽子！」
在巴虺強大力量的威脅下，襖景教教眾根本沒有拒絕的能力。
李火旺這才心滿意足，然後看向了那六位襖景教長老。
可是……詭異的畫面出現了。
原本這六位襖景教長老，剛才看著還是普通襖景教教眾的模樣，但是現在……
卻變成了……他們的五官扭曲變長，並且重新拼接，拼接成一個個不同的血肉麻將牌的詭異樣子！
「這是什麼？麻將？」
漫迷們都有些頭皮發麻地看著那六個長老詭異的面容，「這是……三條？」
雖說襖景教的這些傢伙本來就不正常，但是這血肉麻將臉可比襖景教自殘的那種臉詭異多了。
襖景教最後難不成都會變成這樣的玩意？
想想都覺得讓人頭皮發麻啊……
不過很快，這六位長老開始幫李火旺驅逐身上的丹陽子。
「玄陽，雙腿盤好！雙手窩丹田，掐臥龍決，守住心房！」
那位臉上形成的是三條麻將形狀的長老，對著李火旺說道。
李火旺頓時盡力照做。
而接下來卻是……
「何為坐忘道？」
「墮其肢體，黜遁聰智，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此謂坐忘！」
這並不是什麼晦澀的法令，古怪的咒術，而是一個帶著重重回音的反問句。
帶著十分甚至九分的詭異，襖景教的六位長老繼續奇奇怪怪的儀式。
六人身上的衣物開始被風隆起，並且開始懸浮在空中，四周的一切顏色都開始出現了錯位。
「非也！」一種不知道從哪來的聲音，瞬間占據了所有人的心房，四周一切剎那間黯然失色。
「非也！」
「非也！」
「非也！」
「非也！」
「非也！」
「非也！」
「坐者，動也。忘者，念也。非坐則止其役，非忘則息其思。役不止，則神靜。思不息，則心寧！」
「三花聚頂本是幻，腳下騰雲亦非真。大夢一場終須醒，無根無極本歸塵。」
「斯乃形器著而心緒迷，理事萌而情思忽。況至道超於色味，真性隔於可欲，而能聞希微以懸信，聽罔象而不惑者哉，如人有聞坐忘之法……」
「至道之中，寂無所有，神用無方，心體亦然。源其心體……」
……
隨著六位長老施展神通，丹陽子被召喚了出來，而且竟然真的被他們消滅了。
安慈庵的靜心師太他們都無法消滅的丹陽子，被襖景教這六個詭異的長老給消滅了！
這果然是有兩下子的。
然而……李火旺在醒來後，明明已經被消滅的丹陽子，此刻卻是再度出現在了他面前……站在了他對面的房屋的瓦礫上，正一臉詭異笑容地看著他。
不僅是丹陽子，還有位斷手斷腳，渾身血肉模糊的女人……英子！
她依然用極度憎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李火旺！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丹陽子還好說，英子可是普通人，不是像丹陽子那樣的半仙，怎麼可能現在復活了呢？
「你們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丹陽子還在！」
李火旺帶著恐懼和疑惑，找上了襖景教那幫他解決了丹陽子的六位長老，激動地質問道，「還有，為什麼連姜英子也在！她現在就在丹陽子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