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9.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都是挺身而出的凡人(已修改)
但土黃色夾雜著泥漿的河水太湍急了,女人被大水衝倒,整個人被沖埋在水裡接連撲騰,一個拉著橫幅的男人也被拽倒。
但這種時刻沒有任何一個人放棄,後邊那個拽著窗戶欄杆一手拉著橫幅的男人,將橫幅迅速的在自己手臂上接連纏繞了兩圈,憑藉自己一人之力,死死的拽住濤濤洪湍急水流中的兩人!
河流中跌倒的男人迅速的爬起,把女人一把拽了起來。一點點的向著路邊拉去。
……
「一、二!」
「一、二!」
低水窪的地段,公路上水流積攢的太多了,都快淹了人的半個身子。二十幾個人們自發的聚攏到一起,把老人孩子婦女圍在中間,抵禦著奔流極速衝擊的洪水。互相不認識的人們此時對對方託付了百分百的信任。前面的人拉著中間的人,中間的人拉著後面的人。
一點點向馬路對面的高地方走去。
有的手指緊握著陌生人的衣角,有的顫抖的拉著旁邊人的手,有的手掌顫巍巍的搭在前人的手臂上。有些膽子大體質好的男人,一邊穩住身形一邊輕輕的拍著身邊人害怕顫抖的身體,輕輕的說:
「不怕啊,不怕,馬上就過去了啊。沒事的,沒事的。」
……
一群十多歲出頭的孩子,冒雨攔住從山地高處過來快要進入低洼處的車。
「不要過,前面淹了!不要過,不要過!」
孩子們蹚著雨水站在馬路中間,用力交叉著手臂揮動雙手,在雨中大聲的對開著車燈要過來的車輛喊著。
……
雨越下越大,低洼的水流匯集,大地從上望下去都是黃泥污水一片,一地的公路設施此時都成了河流一片。警示牌塑料都一個個漂浮在水上,最可怕的是下水道的井蓋也微微浮動著掙脫了,形成一個個水旋渦,吸著四面八方的東西。
一人過馬路時電瓶車倒了,本想將車扶起來推到路邊,但一個沒拿穩,就被新一輪涌過來的大水,一下子拍倒了,再抓的時候已經抓不到車子了,人倒了,就站不起來,拼命的用力也站不起來。
人被大水沖的帶走了好遠,隨時都有可能進到一個個旋渦的地方。
高樓上的人們擔憂的尖叫著。
「啊!不要啊!」
「不要,快抓住樹,快抓住!不要啊!」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蹚著水湍急的泥水就奔著那個即將被沖走的男人跑了過去。
「有人去救了!」
這時,另一邊一個黑衣短袖的男人也蹚著水往那邊跑去。
男人側方一個穿著藍色工裝的工人也用力邁著步子,用力抵禦水流的阻力,大步的向那人跑去。
穿著雨衣的人,拋掉雨傘的路人,路邊尚有餘力的行人。
四面八方,這一刻,一個個人都用力的跑了過去!
終於有一人在那人即將臨近水渦的時候,將那人截了下來。
「都去救了……都去救了,啊!」
「救到了,救到了!」
高樓上的人們震撼的驚呼道。
……
雨水還在下,仿佛下個沒完。大自然薄涼且不講情面,但人有情,這種危難的時候,每個人都在尚有餘力,甚至是沒有力氣的時候還在拼命的挽救著別人的生命。
很多站在路邊的人拿著鐵棍想要救下水中站不起來被沖走的人。
一處地方一個人經過時沒有抓住棍子,被沖的越飄越遠,那個前面拿著棍子的中年男人,直接放下棍子,蹚著水追了過去,一追就是幾十上百米,緊緊地跟隨,最後終於將人截了下來。
……
陳默浮在水窪最低處的湍急水面上,夾雜著泥土還有不知道什麼怪味的污水不停地起伏淹沒著口鼻,但他沒有在意。
沒有管污水噼里啪啦的砸在臉上,將黑色的口罩染濕一片。將救下的女人推上岸給用身子一直用繩子往上拉的眾人,陳默拖著有些發酸疲憊的身體又回到了水中。
陳默環視著這一切,入眼的一切,不知道為什麼眼眶就紅了。
他不能停,大家都沒有停。災難面前什麼樣的偉力都沒有用,大家都是一個個想要挽救他人性命的普通人。
柳巍的溯溪極限運動隊伍的幾人此時也圍在他身邊,累得喘氣,但都目帶悲傷和急切。
他們這些玩極限運動,體力很好的人都這樣了,更不用說這些身體素質普通的人了。
但這種情況下,每個尚有餘力的普通人都在不停不停的救著人。
都在以凡人之軀逆行而上。
哪有什麼從天而降的英雄,危難時刻都是一個個挺身而出的凡人。
這一刻,他無比慶幸和歡喜與這麼一群溫良可愛的人們生活在同一個家園。
……
「快!快上去!啊!不要啊!!!」
「加油!加油!加油!」
「別放棄啊!加油!」
聽到聲音的陳默回頭,就在陳默身邊不遠處。
一輛即將被沖入低處斷崖的車輛,司機拼命爬出天窗,站在車頂上。
入眼的是一望無際的濤濤河水,翻湧著黃白色的水沫。四下的水太湍急了,人根本站不了,身後就是瀑布般極速下落的水流,車子在搖晃著下墜。
卡在石塊上的車輪縫隙,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絕境般的場景讓司機一時間茫然無措。
樓頂上看到這一切的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心下一揪。
世界最難以接受的事情就是看到一條本鮮活的生命搖搖欲墜。
死神的鐮刀揮起的那一剎啦,人們都吊起了心臟!
四面八方樓頂上的人們都在衝著司機吶喊著,給他鼓勁,讓他不要放棄。
陳默微微攥緊拳頭。
拍了拍身邊也望向那邊的柳巍,微微張了張嘴,輕聲道:
「可以嗎?」
「可以……我們幾個裝備連在一塊,把安全繩索掛在那邊的柵欄上可以試一試。」
「好,好樣的。」
陳默微微扯了扯僵硬的嘴唇。
其實柳巍他們應該也是不確定的,溯溪雖然是一種極限運動,但這樣湍急的像是大壩放閘般的水流畢竟還是少見,加上幾人現在體力下降的厲害。
一不小心人真的就搭進去了。
但柳巍幾人都笑了笑,抹了吧污水玷污的斑斑點點的臉頰,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陳默拍了拍柳巍的肩膀。
沒有在說多餘的話,幾人便蹚著水往那處極危險的地段跑去。
最後,幾經艱險,人還是救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