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和沈淮麟先去了公司。
今天是彩排日。
沈淮麟心不在焉,好幾次精神恍惚唱錯了歌詞。
另外兩個隊友都看出來他很不對勁。
要知道阿麟向來是波瀾不驚，沒有太多事能讓他側目。
梁展：「阿麟你是不是沒有睡好，不如今天先休息一天。」
何燦陽點頭：「你的臉色很差,不如去看醫生吧。」
沈淮麟是個極度自律的人,倒也不是因為有多崇高的理想，只是單純覺得其他的事情更沒有意思，那還不如工作和睡覺算了。
季玉：「那今天就散了。」
梁展看著沈淮麟,本來還想多問幾句,但考慮到季玉在這裡,打消了念頭。
自己好像也幫不上什麼忙。
等著另外兩個人走了，季玉轉頭看著沈淮麟：「再這樣下去，應該是你去看醫生了。」
沈淮麟：「我……」
季玉：「其實沒什麼大事,你回去休息吧，我心裡有數。」
沈淮麟壓下了心裡的焦躁：「好吧，你還是要和他……在一起嗎？」
季玉「嗯」了一聲，她也沒有想多長遠，過好每一天就行。
她看著人的眼睛：「我們是朋友。」
認識了十年的朋友,如果進一步當了情侶,以後分手後連著朋友都當不成。
兩個太像的人，其實不適合在一起。
季玉總覺得沈淮麟對自己有一層濾鏡，自己未必有對方想的那麼好。
沈淮麟：「我知道的,我陪你做體檢吧,你不是預約了嗎？」
季玉笑了聲：「好啊，不過可能得過幾天,我今天還有工作,那麼回頭見。」
季玉走了一段路，發現沈淮麟跟在自己後面,她轉頭看著對方。
他拍了下對方的胳膊：「我沒事情的，你回去吧。」
沈淮麟：「可是我想看著你，就今天，可以嗎？」
「那好吧，你可以陪著我去見客戶，你不要覺得無聊就好。」
下午季玉計劃要見幾個製片人，還有工作夥伴。
她平時就帶助理，今天沈淮麟也來了，眾人還覺得奇怪。
沈淮麟其實很受資本的青睞，厚積薄發，今年才這麼紅，但是實力擺在那裡。
唯一的短板就年紀大，好在外貌出眾，而且身上還有少年氣。
一點看不出30歲了，很多才出道的二十歲男生都沒有這種氣質。
可惜他只想好好唱歌，不願意接綜藝和太多商業活動，也不炒作營銷。
這位是真低調，放著大把的錢不賺。
不過可能也是因為這樣，氣質才清澈。
季玉有些無奈：「你也看到了，我帶你出來，大家的重點都偏移了。」
全部來問沈淮麟有沒有檔期。
綜藝也好、晚會錄製也好。
還有個導演就很有創意了，說其實沈淮麟外形條件也行，他的新戲有個殺手的角色，說不定可以試一試。
沈淮麟：「你不是我經紀人嗎？只要你安排的工作我都會去做。」
季玉：「這麼聽話？」
沈淮麟反問：「難道我以前不聽話。」
「好吧。」
沈淮麟陪著季玉一整天，雖然只是看對方處理工作，可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
這個人還好好的。
從會所走出來，季玉笑著說：「現在我要回家了，你也休息吧。」
沈淮麟點了點頭：「你早點休息。」
看著人走了幾步，季玉叫住人：「阿麟，你會遇到一個你喜歡，她也喜歡你的人。」
沈淮麟揮了揮手：「應該吧，那我走了。」
可是本來不多的感情花掉了，那就再沒有了。
不過他覺得這樣也很好，不是一定要找個女人結婚生孩子。
只是心裡有一點點難過。
――
三天後季玉去做了體檢，沈淮麟當然也一起。
他也順便做了體檢。
兩個人從醫院出來，又叫上了樂隊另外兩個人去酒吧，大家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一起出去玩了。
等到從酒吧回來到家，都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季玉最近都住在市中心的平層，趙新梅心情不好，她給對方報了一個旅行團。
那個去日本的旅行團全是老頭老太太，所以行程很慢，要一周後才能回來。
電梯打開，季玉看到站在入戶大廳的男人一臉意外。
商州走進，微微皺眉：「你喝酒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季玉：「我和朋友一起去和了幾杯。」
她只是微醉，理智還是在線的。
季玉打來了門，商州跟了進來，她扶著人坐到沙發上，又問：「我給你倒一杯熱水？」
「把桌子上的濕巾紙遞給我。」
商州搖了下頭，認命的去給人拿紙巾。
季玉邊拿著卸妝濕紙巾擦臉，邊說：「你怎麼來了，我今天生理期。」
商州非常無語。
「你生理期用不上我，所以你想讓我滾蛋了？」
「這倒也不是。」
商州：「生理期還跑去喝酒？」
季玉打量著對方脖子上的拔罐印，這都幾天了還沒有褪，她想到自己當時真是氣上頭膽子大，幸好沒出事情。
商州拿起對方的手，讓對方的指尖觸摸那一圈的淤青：「你倒是開心了，我這幾天出差因為這個印子，真是出盡了風頭。」
「是你自找的。」
季玉擦完了臉，也不想和人爭辯，徑直的去了浴室洗漱。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
商州單手摟著季玉的腰，他現在不習慣一個人睡，如果不是非必要的出差，想時時刻刻的陪著對方。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原來自己也會戀家。
或者說，貪戀特定一個人的陪伴。
商州早上六點就醒了，在冰箱裡找了食材，開始照著網絡教程做早飯。
他學什麼都很快，做飯當然是手到擒來，除了刀工差了些。
不過目前為止，還停留在煲各種粥的階段。
等著粥煮好的間隙，商州拿起桌上的文件開始翻閱。
他自己的工作不著急，在幫季玉看工作文件，分出那些還算可以，哪些是豬腦子才能想出來的方案。
這點文件他半個小時就看完，粥還在煲。
商州又注意到桌子上的本子，隨手拿起來翻了下。
這是季玉用來寫備註的筆記本，商州翻了幾頁後突然頓住了。
這一頁是季玉寫下來的計劃。
下面標記的日期，剛好是半年前提出辭職的第二天。
首行第一句就是：最想做的十件事。
基本都瑣碎的小事。
沒有一條是關於工作和利益的。
說是十件事，加起來就湊了六件，後面標好的序號都留白了。
商州頓住了，心裡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他其中早有懷疑，現在印證了。
她怎麼會寫這些東西，而且離職的時候，季玉的態度堅決也很反常。
這個本子是沈淮麟前一天找到的。
他看完心裡很混亂，故意把放在桌子上，就是希望另外一個人能看到。
如果是季玉想要的，他都會盡力幫她得到。
其實季玉也沒有幫他太多，但是已經足夠了，而他能幫對方的也不多。
季玉從臥室走出來，看著人問：「你要不要每天都煮粥？」
商州握住對方的手：「早上喝粥對胃好，暫時我只會這個，不過你給我時間，我以後會進階的。」
季玉聳了聳肩：「那你加油。」
既然對方願意下廚，只要味道不是難以下咽，自己當然沒得挑了。
商州狐疑的又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季玉：「我應該不用所有事情，都得和你報備吧，商總。」
商州：「我看完了文件，然後又看到了這個。」
他拿起筆記本，直接翻到了那一頁。
季玉掃了一眼：「誰都會有個人計劃，不是有個說法，要把每一天當最後一天活。」
她覺得大事不妙，怎麼有種隨時會翻車的感覺。
商州認真的看著對方的眼睛：「我不希望你瞞著我，你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
季玉：「我能出什麼問題，你放心吧，我前幾天才做過體檢，馬上報告就出來了。」
「真的沒事情隱瞞我？」
季玉：「沒有。」
商州：「那好，等吃完飯我陪你去拿體檢報告。」
「好啊。」
商州要說有多體貼，其實也沒有，就是一個鋼鐵直男，最近才稍微變化。
兩個人出門，如果沒有司機的話，一般都是商州開車，讓她來休息。
這點以前共事就是，所以季玉覺得可以說這個男人脾氣差、太獨斷，但是不能說沒有擔當。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做對方助理七年。
兩個人停好車，季玉的體檢報告是一位年輕的女醫生幫忙看的。
這裡是私立醫院，客人不多，客戶素質都不錯。
醫生對季玉很有印象，畢竟是個大美女。
前幾天陪著她來做檢查的男人也很帥，今天又換了一個不同類型的帥哥……
想到這裡，醫生表情耐人尋味了起來，不過這是客人**，當然不能戳破。
季玉轉頭對商州說：「你先去外面，我和醫生有話說。」
「那我在門口等你。」
商州走出門後，卻沒有把門關緊。
季玉有什麼一定要避開他的嗎？他實在太好奇。
季玉的確有支開人想問的問題。
她最近幾天心裡有疑惑，仔仔細細把漫畫劇情審視了一遍。
現在別人覺得她有問題，但是她越來越堅信，事情可能會有轉機。
會不會是因為漫畫裡的反派做了什麼，才導致會病死，而她剛好避開了。
就像沈淮麟，這次一定不會去自殺。
季玉認真的看著眼前的醫生：「請問，如果**的話，有沒有可能會死？」
醫生因為自己產生了幻聽：「什麼？」
季玉想了下，她是來尋找答案的，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是說如果，如果和多人發生關係，是不是會生病導致半年內死亡。」
醫生：「……很多人？」
說真的，自己當醫生以來，諮詢什麼都見過。
但是眼前這位小姐坦然的態度還是第一次。
門沒有關緊，聽到這句話的商州：「……」
醫生：「不好意思，請問你能說的更詳細的說明嗎？」
季玉回憶著該死的漫畫，緩緩的說：「就是和好幾個人。」
這個問題簡直要破尺度了。
「你是說經常換伴侶嗎？」
季玉：「也不算一定要是換……」
她覺得自己越說越離譜，但是只有儘量說清楚，才能得到最準確的答案。
女醫生驚呆了，專業素質讓她在七八秒後，終於恢復了鎮定，咳嗽了聲說：「這個當然可能，婦科病如果嚴重導致大出血或者癌變，都可能會死亡。」
話音一頓，本著科普的態度又說：「如果同時和多人發生關係，要注意正常的方式，比如說直腸就不能頻繁的摩擦，損傷會導致病變，這個部位也很容易吸收液體，更容易傳染。」
季玉：「我知道了。」
不愧是專業人士，車開起來就是快，而且還特別科學嚴謹。。
門外的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