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麻煩將性命交給我
青戈悟透六尊戰法碑,獲得魔劍認可!
這則消息像是一個驚雷,響徹在劍羅王城上空,驚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青戈不過是一個雜血,從森羅王界遠道而來,當那上門女婿。
結果,此人先是放言橫掃同代,闖出不小聲名,這已經是讓人詫異不已。
誰能想,這竟然還只是開始。
這太離譜了,眾人難以相信。
無數年歷史下來,那麼多純血都沒做到的事情,他一個雜血,憑什麼啊?
最為離譜的是,許多人還聽到傳聞,魔劍甚至是自己竄到青戈手裡的。
這著實讓一大批人馬覺得滑天下之大稽。
他們紛紛覺得這是虛構的,絕對荒謬。
魔劍那是什麼?
鎮族神兵,莽蒼聖祖的兵器,無比高傲。
在焚月域歷史上那麼多天才,都沒有能入它眼者。
你現在和我說,它主動竄到了一個雜血的手裡?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腦子進水的人,才會編造這種謠言吧,誰會信,也只有同樣是腦子進水的人才會信,呵呵!」
大多數人是不信的。
正所謂謠言止於智者。
他們是智者。
可是,越來越多的消息傳出。
有人聽聞,王庭那邊將一大批血靈晶送到了青戈府上。
有人發現,弒吳一脈麾下十七條大礦脈,在近日完成轉讓,轉到了明月府的名義下。
還有人看見.
總之,事情在不斷發酵之後,漸漸證明,這個所謂的「無稽之談」千真萬確後,他們都傻眼了。
一種強烈罵娘的衝動生出,與此同時,還有一種酸酸的情緒迴蕩。
他憑什麼啊?
的確,他是會比自己優秀。
但是他真的會比那些純血們優秀嗎?
議論再起,劍羅王城在青戈到來的這不到一個月時間裡,發生了太多太多的大事情,豐富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且,這一次的風波絕不局限於一座王城,很快就是傳開,傳遍整個焚月域。
整個焚月域颳起了一陣大風暴,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各個王界的年輕一代全部譁然。
森羅王界竟然出了個如此人物?
一個雜血,被傳為焚月域當今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
各個魔族的年輕生靈都在吵囔,不服者有,默認者也有。
就連許多老一輩人物都不能再平靜。
森羅都城。
自從青戈的消息傳開之後,整座城池的氣氛就變得有些異樣起來。
原先在都城之中,呈現的是赤普與刁鋒分庭對峙的局面。
所有人都覺得以後新的王界界主,必然是這兩人中的一位。
所以眾多魔修,或多或少都已經在這兩位殿下的身後站好隊。
在獓刃魔尊將青戈送到劍羅王城之後,就更是如此。
很快,人們就已經淡忘青戈的存在,偶爾茶餘飯後拿出來聊兩句。
結果,不過幾天,就有人收到消息,青戈到了劍羅王城之後鋒芒畢露,闖下不小聲名。
這讓許多人感到詫異,不禁懷疑就以青戈之前的表現,竟然能在王城之中混的分生水起?
不過,他們還沒驚詫太久,又有消息傳來。
青戈在王城遭遇襲殺,差點身隕。
果然,一隻小蝦米敢在龍潭橫行霸道,後果就是這樣。
許多人想到,拍手稱快。
至於同情,不存在的。
青戈在森羅王界,並沒有太多支持者,甚至可以說沒有。
大家都樂於看見他倒霉,不願見到他崛起。
因為假若青戈崛起,他們這些提早站隊赤普與刁鋒的人,利益就得遭受損失。
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情況。
可好景不長,就在今日,一則重磅到足以炸穿整座森羅都城的消息傳了回來,震得所有人頭暈目眩,雙耳嗡嗡作響。
青戈,他得到了魔劍的認可,成為了繼莽蒼聖祖之後,第一位掌控魔劍之人。
這怎麼可能?
要是真的如此,青戈豈不是一躍成為了界主之位繼承人的大熱門?
那他們之前在赤普與刁鋒身上的投資,成了什麼?
血本無歸?
很快,他們得到消息。
獓刃魔尊準備於數天之後,親往劍羅王城一趟。
這其中的意味,那就更值得琢磨了。
森羅都城中的魔修,心思各異。
更是有傳言,赤普與刁鋒的府邸,這幾日裡氣氛都低沉如冰,兩位殿下心情十分糟糕,極易動怒,手下們都戰戰兢兢。
風雲突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有見多識廣的老者這般感嘆道。
「青戈殿下,赤黎殿下邀請你今日參加他的宴會,你的意思是?」門外,支盤管家小心翼翼問道。
「回絕,就說我在參悟戰法,無暇抽身。」房內傳來陸青山淡漠的聲音。
支盤管家答了一聲,就匆匆退下了。
自那日之後,陸青山府邸盛況,遠勝當初嬴界。
但不同的是,嬴界來者不拒,陸青山卻是擺出一副高冷姿態,以參悟戰法為由,謝絕了所有人的拜訪。
不過即使是這樣,各大王府的人還是留下了一堆賀禮,客氣至極。
房間內。
秦倚天盤算著桌面的禮單和傳信,絮絮叨叨念著,「赤尊那邊送來了三十枚血靈晶,說這只是第一批,用完之後還會有第二批。
不過以公子目前的情況,應當是沒有機會等到第二批血靈晶送上門了。」
秦倚天一副管家婆心態,覺得有些可惜。
「然後,王城內那百餘家王府,基本上都送來了不少賀禮,其中以礦物居多。」
這幾天,桃花可是開心壞了。
頓了頓,秦倚天又以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明月府那邊,弒吳魔尊答應的條件,也全部到位了。」
「陸青山,嬴明月數次想要見你,都被你婉拒了,那你又為何關心這個?」古乙乙忍不住悶悶問道。
她小小的腦袋想不通其中的大道理
秦倚天眼含笑意,輕聲道:「因為公子是人族,人魔不兩立,所以公子不願與魔族有太多的關係,這是公子的原則。
但是她曾經救了公子一命,有恩必還,這也是公子的原則。」
「吶,這樣.」古乙乙似懂非懂。
陸青山不糾結此事,認真思索了片刻,緩緩道:「該收的禮也差不多收完了,遲則生變,不能再貪心了,是時候收篇了。」
他並沒有立刻給嬴界一個答覆,而是閒整以瑕地又等了三天。
至於目的
說好聽點叫靜觀其變。
說難聽.通俗來講,就是薅羊毛。
他把這個度把握得很好。
嬴界既然懷著隱秘的心思,就算是吊他兩三天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至少在弒吳魔尊將對嬴界的懲戒下達之前,嬴界都還能接著忍耐。
這點陸青山是肯定的。
人心如此。
這般想著,他很快寫好一封訊息,讓侍從送往鴻烈魔主府。
「要回去了啊。」
他感嘆道。
鴻烈魔主府。
「今時不同往日,青戈已經成為了現在王城之中最炙手可熱的人。
即使你同樣不凡,但是在你指使死士襲殺青戈之事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你祖父必須要給青戈一個交待。
懲罰大致已經定下來了,將要罰你去血獄崖禁閉百年。」鴻烈魔主與嬴界說道。
「差不多在明日,弒吳魔尊便會宣布此懲罰,以安撫青戈。」
「血獄崖」嬴界喃喃念道。
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在血獄崖,煞氣如刀,於此中,無時無刻都要承受煞氣割身之痛。
那是修煉血煞魔體的魔修用來淬體的地方,對於肉身好處不小。
但對於其它魔修來說,折磨的意義遠大於淬鍊肉身的意義。
「唉,」鴻烈魔主嘆了口氣,「不論怎麼說,你都是我弒吳一脈的天驕,未來家主,有魔尊之姿,也就是與青戈相比差了些許。
所以不管怎麼樣,你祖父他都會儘量去維護你的。」
「這個懲戒,不算特別重,所以在其它方面,他準備給出更多的東西給青戈,作為補償。」
「你自己好自為之吧,在血獄崖好好想一想,時間可以磨平一切,出來之後,更是要放寬心態,不要再想著與青戈鬥了。」
「他大勢已成。」
「而且說是緊閉百年,到時提早將你放出來也不是不可能。」他又道。
「我知道了。」嬴界臉色平靜,冷漠答道。
鴻烈魔主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待父親離開之後,嬴界閉上眼,靜靜沉思。
他很有耐心。
距離他傳訊給「青戈」已經過去三天了,目前為止,他還未收到回復。
但是嬴界還在等待。
這麼久還未給出答覆,這恰恰證明了其中的不尋常。
因為若是青戈真的有恃無恐,想來早已經是蹬鼻子上臉了。
在勢頭遠勝他的情況下,反而是按兵不動,這其實就是心虛的表現。
「我還可以等,但是在我被送往血獄崖之前,你要是還未給我一個答覆的話,我也只能將此事通報上去了。」嬴界自語道。
他是貪心,想要魔劍,甚至更多。
但他有底線,絕不會因為貪婪,將自己陷入難堪境地之中。
一個剛剛領悟莽蒼戰法的八品魔主,再過幾天要被關入血獄崖?
這是多麼荒唐的事啊。
一念及此,嬴界都不禁是自嘲一笑。
「青戈.你還真是了不起啊。」
他面色雖然淡定,心中情緒卻是無比糟糕,只是一直在壓抑。
這時。
門外傳來侍從的聲音。
「殿下,有青戈府邸傳來的消息。」
嬴界怔了怔。
「終於來了嗎?」他忽然笑道。
「拿進來。」嬴界說道。
手下很快將一枚墨玉送了進來。
摒退手下後,嬴界將心神探入墨玉。
墨玉之中的信息很簡短,就一句話。
「子時,玄月台見。」
夜涼如水。
一座寬闊的高台,寂然無聲,空無一人。
難以想像,在繁華的劍羅王城中,會有這般荒涼,廖無人煙,猶如鬼蜮的地方。
這個地方叫做玄月台。
不過,這是它之前的名字。
在最近,它剛剛更換了一個新的名字。
「荒域」。
沒錯,玄月台就是荒出現的地方,也是會這般荒涼的原因。
這是死地,是鬼蜮,沒人願意靠近,已經被棄置。
嬴界站在玄月台邊緣。
這裡還未進入荒域範圍。
他皺著眉頭看了眼就在旁邊不遠處的荒域,下意識覺得有些瘮得慌。
雖然只要不進入荒域主動招惹荒,是不會有什麼風險的。
但是荒實在太恐怖了,給人無限的壓力。
嬴界在原地站了片刻。
「你來了。」他突然笑道。
「我來了。」陸青山道。
陸青山出現在了他的不遠處,正朝著他緩緩走來。
「為何要在這裡見面?」嬴界問道。
「下一句台詞,不應該是你本不應該來的嗎」陸青山小聲嘟囔了一句。
「什麼?」嬴界沒聽清楚。
「沒有,」陸青山笑著搖了搖頭,神情無比輕鬆,往四周看了看,「你沒帶手下來?」
「你不也沒有?」嬴界嗤笑道。
兩個心裡有鬼的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帶上手下,而是獨自前來。
陸青山不以為意,倒回上一個問題,他嘆了一口氣道:「我現在是王城中最炙手可熱,最受關注的人。
去別的地方,若是被一些有心人看在眼裡,人多眼雜的,一不小心讓他們發現什麼東西就不妙了。
想來想去,王城之中也唯有這個地方,是不會有人出現,絕對安全的。」
嬴界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譏諷道:「的確,身懷如此多隱秘,一旦暴露就沒有什麼好結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可能付諸東流,你如此小心也是可以理解。」
他能接受陸青山這個說法,因為這很合理。
「唉。」陸青山嘆了口氣。
「關於劍符之事,你想好要怎麼解釋了嗎?」見陸青山如此表現,嬴界更是胸有成竹,咄咄逼人起來。
「解釋不了。」陸青山搖了搖頭。
嬴界眼神一緊。
竟然這就服軟了?
確實,這很難解釋。
但是,青戈一點都不像會是輕易服軟之人啊。
陸青山頓了頓,又問道:「此事,嬴界殿下應該還未告訴過旁人吧?」
「目前此事暫時只有我知道。」嬴界也不屑隱瞞。
「那就得勞煩閣下幫我隱瞞下此事了。」
「幫你隱瞞?也不是不行。」
他驚詫於陸青山的直接,但也是立即接話道:「不過,這就要看看你給出的條件,值不值得我幫你隱瞞了。」
「嬴界殿下如此身份地位,青戈身上又有什麼東西是能讓閣下心動的呢?」陸青山皺起眉頭,露出難辦的神情。
片刻之後,他一拍手,一柄黑曜長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陸青山道:「魔劍,閣下一定對魔劍感興趣吧?」
嬴界眯起眼。
「只不過,魔劍有靈,我就算想要將魔劍給閣下,作為閣下幫我隱瞞秘密的條件,魔劍也不一定同意啊。」陸青山又道。
「你是如何得到魔劍認可的?告訴我!」嬴界聲音變得急促起來。
他是個冷靜之人,但是魔劍的意義實在太大。
眼看觸手可及,嬴界也有些無法按捺心中情緒了。
「你一定是用了什麼特殊手段,才得以掌控魔劍的。」對於這點,嬴界有種近乎偏執的執著。
「這都讓你猜到了啊,」陸青山再次贊道:「閣下當真是聰明。」
假如天生劍種算是手段的話,嬴界的說法也不算錯。
「想知道嗎?」陸青山問道。
嬴界沒有答話。
「我什麼都可以都告訴你,只要你答應我一些條件的話。」陸青山說著,已經邁開步伐,在嬴界驚詫的目光中,走進了荒域之中。
「不過,接下來的話,得在這裡面說。」
「為何要在裡邊說?」嬴界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再加上對於荒域下意識的忌憚,於是駐在原地問道。
陸青山嘆了口氣,唏噓道:「人不能在一個坑裡跌倒兩次。
你是魔主,我不過六品,實力遠不對等。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又是絕對的秘密。
你要是再像森羅樓中那般,偷偷將我與你的對話過程記錄下來,我可能都完全無法察覺。
然後,你表面答應我的條件,事後再將之作為把柄要挾於我,就像之前那般,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要想避免這種情況,肯定是不能靠閣下的保證,我也信不過你,」陸青山笑道:「所以,想來想去,也就這種方法最為合適了。」
嬴界目光閃爍了一下。
的確如此。
荒域之中,禁絕一切能量。
一旦出現能量,荒就會察覺到,然後爆發威能,針對釋放能量者。
以荒的強大,連弒吳魔尊都是瞬間重傷垂死。
所以,在荒域之中,他一切手段都不敢使出。
「這小子,倒是聰明。」嬴界暗暗道。
陸青山還真說對了。
今日,他還真在身上帶了留影石,準備用來記錄與青戈的對話,以便將來作為把柄要挾控制他。
他猶豫了一下。
「也罷,魔劍才是重中之重,至於能不能控制青戈,有則是添頭,沒有也不算什麼。」
嬴界又看了眼被陸青山握在手上,閃著幽幽紫光的魔劍。
內心的貪婪,促使他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不過,生性謹慎的他,在進入荒域之前,還是極為小心地掃視了一眼此時的荒域。
他怕有什麼陰謀。
荒域目前還是雛形,大約只有兩個廣場那麼大,所以一眼看去,每一個角落都清晰可見。
包括荒域的中心,那一團在不斷蠕動的血肉,正在翕合,其中有一個黑洞一般的窟窿,都清晰映入他的視線之中。
除了青戈外,荒域中並沒有旁人。
在禁絕一切能量的荒域中,也沒有什麼手段可以瞞過視線進行潛伏。
地面上隨意灑落著諸多兵器。
那應該是當初進入荒域,想要毀滅荒的魔修們所留下的。
確認不可能有埋伏後,嬴界咬了咬牙。
他是魔主,青戈是初等魔將,又沒有埋伏,他沒有道理害怕。
再加上魔劍近在眼前,他的心有點亂了。
終於,他中止留影石的記錄,並將身上的魔氣一收再收,直到一絲都不剩,然後跟著陸青山的腳步進入了荒域之中。
他一直走到陸青山附近,站定。
「可以說了吧。」他催促道。
雖然知道在荒域之中,只要不動用能量,荒就會視他如無物,絕對安全。
但一想到一頭可以隨時吞噬他的恐怖存在就在身側,嬴界還是瘮得慌。
貪婪,就是原罪。
陸青山眯起了眼。
從頭到尾,他都確信,嬴界一定會進來的。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所有的鋪墊都已經結束。
可以進入正題了。
「閣下真的可以保證,一定不會將我的秘密透露給他人?」他好像是不放心般,又追問了一句。
「只要你今日能讓我滿意的話,我發誓,一定保守秘密。」嬴界保證道。
誓言?
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嬴界早已打算好,要將青戈連皮帶骨地吃下,才能平復心中怨氣。
也就是現在為了得到魔劍,才按下性子,與青戈虛與委蛇。
「不行,」陸青山想了想,最後道:「我還是信不過閣下。」
「那你想怎樣?」嬴界急不可耐,威脅道:「你要明白,我還能與你好好商量。
可要是我將這事通報給魔尊他們,你猜猜他們會不會跟你客氣?」
「說的也是。」陸青山贊同道。
然後,他說道:「不過,我想來想去,好像只有一種人最能保守秘密。
所以……要麻煩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才好將所有的秘密告訴於你。」
「什麼條件?」嬴界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
陸青山平靜道:
「麻煩將性命交給我。」
——唯有死人,才是永遠都不會暴露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