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呆愕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的人,居然並不畏懼他抬出來的身後勢力。
甚至目光之中還帶著嘲弄。
這就讓他很難釋懷了。
他最引以為傲的也就是身後的家族,再其次就是他自己的天賦了,現在不僅是自己的天賦被人狠狠的碾壓,並且踩在了地上,就連身後的家族也沒被人放在眼裡。
這怎麼可能呢。
這一瞬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與他開玩笑,並且這個玩笑開的還不小。
什麼人能夠在這短短的幾年之內就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呢。
而且想要不忌憚他身後的勢力,那就必然有相應的手段或者是底牌。
至於說是什麼手段和底牌,那似乎根本也不重要。
總而言之。
他沒有半點的辦法應對眼前之人。
實力上不如對方,再加上對方也絲毫沒有將他背後的勢力放在眼中。
是啊,如果真的心存忌憚的話,那又怎麼會殺了秦凌宇呢。
或者是在殺了他之後,乾脆就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這個家族我也打不過,那就殺一個夠本,殺兩個不賠,甚至還穩賺。
如果是真的抱著這樣的想法的話,那他過來簡直是來送菜的。
送上門來被人打。
那誰能經受得起啊。
想到這裡,他乾脆也認了。
無非就是一死而已。
想開了,反而沒有那麼多的負擔了。
「不過無論如何,秦家都會讓你付出代價的,這一次是我們過來,下一次就不知道是誰了。」他的面容轉位忿恨。
然而他看對面的雲舒似乎並沒有過多的理會,也只是點了點頭,「我會去找他們的。」
「你去找秦家?」青年極為的錯愕,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玩笑話一樣。
「就算是以你的天賦,再修煉個百年,也未必能夠趕得上我秦家的積累,況且那種金靈根世家不是你能夠想像的,你在說什麼夢話。」
是,他承認眼前之人的天賦很強,不然也不可能在幾年的時間就達到這種程度,但天賦終歸是天賦,他們秦家人的天賦就一定弱嗎?
也不見得是這樣。
秦家是什麼實力他最清楚不過了。
金靈根代代相傳,如果追溯過往的話,那極品的天靈根幾乎照耀了整個雲州,最終飛升上界。
即便那是十萬年前的事情了,但現在也沒有過於的沒落。
金靈根依舊是能夠被完美的傳承下來,偶爾甚至可以有上品的天靈根誕生。
這種家族幾乎可以不朽。
以你一個小小的天才,就想要找上我秦家十萬年的傳承麼?
聽起來似乎極為的可笑。
畢竟在這十萬年之中,他們不是沒有遇到過那種極為耀眼的天才,只不過這些天才往往都是曇花一現的,但家族永遠傲然屹立在那裡。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秦家的內鬥結束了嗎?」雲舒並沒有理會他的狂妄之言,而是繼續的盯著他詢問道。
至於說狂妄嘛,那也就狂妄了,他也不能因為這個多做什麼。
果然,對面之人聽到這個問題之後面色一變,「你是如何得知的?」
「這個你就不用多管了。」雲舒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只需要告訴我是結束了,還是沒有結束,就可以了。」
青年也只能是沉默以對。
他不知道眼前之人是如何得知到這個消息的,但是家族的內鬥屬於家醜,不可外揚的那種,如果真的被人利用的話,那可能就會對家族有害。
當然,這個也是次要的,最為主要的原因還是他的家族長輩和家族之中的漩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雲舒看到他的神色之後微微的一頓,也隨之點了點頭。
從他的表情之中能夠看出來,可見內鬥還是沒有結束。
如果結束了的話,那他當然不會是這種表情。
不過內鬥還沒結束,就急著來清理外敵了嗎?
似乎好像是有些操之過急了,無論如何,這是衝著他來的,今天能夠把這些人殺了,明天可能還會蹦出另外的人來,也就只能是永絕後患。
不然的話,麻煩會一直存在的。
當然這個以絕後患還是要一些技巧的,自然是不能直接莽上去,畢竟那麼強大的一個家族,即便是他,也不能說是完全的干涉到。
如果真的打起來,整個家族還打不過你一個人仙級別,那這個家族也就沒必要流傳這麼多年了。
但也內憂外患,這種憂患積壓的,足夠將整個家族分崩離析。
如今內鬥還沒有結束,操作空間還是很大的。
「好,既然你不說的話,那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手段來探求了。」
雲舒輕輕的搖了搖頭之後,探手微微的一握,青年人的身軀在猛然間爆開,隨後一道元嬰,被他握在了手中。
一道秘法在他的手上浮現出來,一絲絲的記憶被他從精神力之中查看。
這種手段看得一旁的沐清神色一凜。
查看記憶這種手段應當屬於邪道手段,雖然說沒有到魔道手段那種喪心病狂的地步,但在某些程度上來講,卻也相差不多了。
只不過他不是什麼固執偏見的人,有些東西在魔道的手中使用出來,那就是魔道的手段,但是在閣主這種正道強者的手動使用出來,那也只是一種自保的手段而已。
這並不雙標,但也屬於是對人不對事了。
雲舒用的極為的順手,他可不管什麼魔道手段還是正道手段,只要能夠增進實力或者是有用處的功法和秘書,他都會去修煉。
甚至修煉的進度還不慢,可以在很短時間內就修煉完成。
這就是他啊。
雲舒查看了他的記憶之後,微微的有些沉默不語。
「說實話,我即便是查看了他的記憶之後,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派出這幾個人過來找我,完全沒有必要,就像是突發奇想一樣,他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這件事什麼時候過來都完全可以。」
「我覺得他們應該是早就注意到了這件事,只不過一直沒有時間處理,在前些時候聽說了邊荒的劫數,讓他們重新勾起了對這件事情的回憶,所以這才有了這個打算,也派人親自過來。」雲舒猜測著。
可能也就只有這個理由能夠說得通了,他們可能是怕萬劍閣被人滅了,沒能讓他們給秦大少出氣,所以他們希望雲舒還活著,這樣的話就能夠任他們拿捏了。
如果是他們家族長輩的話,能夠做出這個打算,那似乎也並不意外。
畢竟秦大少的老爹,實力也足夠強大,在家族之中也頗為強勢。現在就不得不提一下查看到的家族構成了。
他們家族的老太爺,也就是先前的族長,生了五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
但是在十年前,老太爺前往了一處秘境尋找突破的機緣,之後生死不知,就連整個人都消失掉了。
失蹤倒是也無妨,修煉到了這種程度,哪怕是在外面困上個十年百年的,也都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但有一點,魂燈滅了。
魂燈一滅,這就釋放出來了一個極為不好的信號,那就是老太爺完全有可能已經死在外面了。
至於說其他原因導致的魂燈滅掉,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是那種條件太過於稀少了,而且也極為的苛刻,他們不認為老太爺還有回來的可能了。
五年過去,老太爺依舊沒有什麼音訊,先前的那些僥倖的心理,也就隨之散去了。
而這段時間,也正是秦大少進入萬劍閣的日子。
幾乎是大差不差的,內部開始不斷的爭權奪利。
這麼大的一個家族,如果是族長還在的話,或許還能夠完全的收攏起來,但內部的矛盾依舊是不斷的上演。
即便是族長,也只能是不斷的將其壓入下去。
根本沒有辦法杜絕,因為矛盾也並非是憑空產生的,這是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就像是火山一樣,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噴發了。
或許可以用力量強制的壓下去。
只是依舊很難有個結果。
秦大少是老太爺的二兒子所生。
也就是處於爭權奪利的中心。
兩大派系,一個是家族的長子一脈,也就是秦大少的大伯。
還有一個就是他父親的一脈,從他將秦大少送出來,就足以看出,家族內部的爭鬥已經沒有辦法避免了,想讓秦大少出來躲避禍患。
但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就這樣遇上了,按理說以秦大少的天賦,也不至於就這樣的輕易被人抹殺,甚至他手中還有一些是只有那個層面才能夠接觸到的異寶,保命的手段還是有的。
萬劍閣有女主。
可能這就是秦大少的巧合根源吧。
雲舒從來不太相信氣運一說,但有些時候也由不得不相信。
比如女主,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夠遇到一些頂尖天賦的人,頂尖天賦的生物,以及一些奇遇珍寶。
秦大少可能就是這樣陰差陽錯的進入了萬劍閣。
如今來的這個人,是他四叔的兒子,也是他們這一脈的。
可以梳理一下。
老太爺死了。
老大和老三老五,他們是一個鼻孔出氣的,老二和老四,則是另一脈的。
還有一個女兒,不過這個女兒拜入了超級仙門之中,現在是一個長老職位,地位也完全不低,但也沒有過多的摻和家族之中的事情。
兩大派系,因為母家不同,所以很難走到一起去。
老二,也就是秦大少的父親,身後有著一個無上大教在支持,琉璃宮,也是他們的母家,完全支持他們去爭權奪利,而且提供了豐厚的資源。
所以有了這種力量的介入之下,看起來就有些勢均力敵的感覺。
兩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就這樣對峙五年,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突發奇想,把人給派出來進入萬劍閣。
現在就有了這檔子事情。
雲舒看了之後覺得也並不亂,只是沒想到的是,這強大的修仙家族之中也存在著如同普通家族一樣的爭權奪利。
似乎修仙者和那些普通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也僅僅是在武力上能夠占有上風,其他的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貪婪,一樣的追求自己的利益。
「看到了麼,這就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們不上前去找別人的麻煩,但是麻煩卻總會照顧到我們的頭上來,傷腦筋啊。」
「我要出去一段時間,宗門之內還有一些我留下的手段,你也可以嘗試著使用,如果遇到危險的話。」
沐清微微的起身,「閣主儘管放心,宗門之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倒是閣主,一路珍重。」
雲舒輕輕的點了點頭,「小事。」
既然情況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而且他們宗族之類的種種複雜的情況,也都能夠在記憶之中完整的查看到。
這是一個宗族內部的人,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有這種見識,就拿那兩個供奉來說吧,他們也不可能接觸到這個層面的事情。
所以眼前之人還是有說法的。
在宗門之內留下一些手段之後他就離開了,他也不想在自己出去的這段時間之內,宗門出現什麼狀況。
或者他前腳剛走,後腳秦家的人又到。
因為在那種層面看來,滅掉如今的萬劍閣也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根本都不值一提,萬劍閣也沒有資格和人家相提並論。
先前可以說是沒有騰出手來,但是不可以說是沒有注意到。
現在既然注意到了,那自然是萬劫不復的。
況且現在由一個變成兩個了,想不注意到都很困難。
兩大仙器能夠為他遮蔽天機,但此前是沒有辦法去遮蔽的。
先前的那一幕,早就已經被秦家人所記下了,秦凌宇,可見也是害人不淺的。
不然的話,他對秦家可能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想法。
但這也是一根刺。
這是他親自惹下的。
也不能說是惹下的吧,僅僅是做了那個年紀該做的事情。
宗門給他樹敵,都是雲州頂尖的,他自己的樹敵,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雲舒也沒有推脫,事情就擺在那裡,既然這樣,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誰也別說欺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