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也是將目光望了過去。
這些人的排場還是很大的,剛走出來就有仙音陣陣,讓人聽起來就感覺心曠神怡。
身後有著人,吹奏著樂器。
映襯的這些人都是衣袂飄然,看起來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妃仙子。
雲舒看了一眼這些人之後就收回了目光,他倒是沒有必要和這些人打交道。
這些人在他看來也只是一個小輩而已,其中實力最強的可能也就是金丹期巔峰左右。
這在大宗門之中也就是一個執事的位置而已,就連長老可能都混不上。
「走了。」雲舒道。
隨後領著兩人,就要走出門去。
但是為首的女子卻是眉頭一擰,「不知這位師兄是何人,也看上了這位弟子嗎?」
「是,不過不是你們不要的人麼,我領走也是理所當然的。」雲舒聞言只是笑了笑,隨後回頭看了兩人一眼,越看越是滿意。
一個是陣法天賦極高,一個是天生和世間萬物有著足夠的親和力,這是御獸的絕強資質。
毫無疑問的是,只要精心培養,這兩人在今後可能都會有所成就,而且成就還不會低。
都是完全有可能走到巔峰的人物。
不過讓他覺得有些好笑的是,這些人在失望離開之後,就連他弟弟這種修煉的資質都不去測試一下。
這就不說資質不資質的了,至少是有修仙的水平的,也有先天的條件,即便是不走到御獸這個道路上來,今後成為一位金丹期的強者,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至於說再往上,那就要看機緣和感悟了,也不是修仙資質就能夠限制得了的,當然有資質的話肯定會進步的飛快。
沒有資質就只能去尋求機緣了,不然的話也只能老死,蹉跎一生。
不過由於弱水宮只招收女子,也就很正常了。
「先前,我給了她修煉的功法,如今我來檢驗一下她是否能夠有修煉的條件,真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這說不過去吧。」女子面龐有些冰冷。
雲舒自然也是微微的點頭。
也知道,自己是後來的,倒是沒有辦法和她爭論這個,做事還是要講理的。
隨後他詢問了一下,「這女子教給你的修煉功法,你修煉了之後有什麼感悟嗎?」
何盈盈輕輕的搖了搖頭,她倒是如實的回答,「沒有,就連靈氣也沒有感受得到。」
「好了,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吧,那我們走了。」雲舒開口道。
那先前的女子眉頭皺的更深了。
隨後跨前一步,「你們先等等,再檢測一遍資質,如果還是此前一般無二的話,我會考慮放你們離開。」
「這個恐怕不行了,他現在是我宗門的弟子,該檢測的你們也檢測過了,她的資質無論如何檢測也就是那個樣子,你們再重新檢測,也測不出什麼來。」雲舒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過女子顯然沒有放幾人離開的意思,而是攔在了眾人面前。
他身後的一位女子也是跳了出來,「你又是何人,敢在我弱水宮面前放肆!」
雲舒微微的驚詫了一下。
什麼放肆?
他做什麼了?
他也只不過是過來收個弟子,然後如今你該問的也問了,該測的也測了,答案都告訴你們了,那還不讓我們走了?
即便你們是這片區域之內惟一的大宗門,可能也不要如此霸道吧?
不過雲舒倒是習慣了,大宗門做事,從來不講究什麼手段或者是什麼道理,無極仙宗就是這樣的,從來不把除了他們宗門或者是和他同等級宗門之外的人放在眼裡。
無比的霸道,不過霸道歸霸道,他們還是有一些實力的。
但是你總不能讓人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吧,而且他做事好像也是合情合理的,該問的什麼什麼也都告訴你了。
檢測資質,他的情報上記載弱水宮就來了三次,上一次是半個月之前,可能真的留下了什麼功法,但是想讓她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能夠感受到靈氣,那還真是難為她了。
「是啊,敢搶我弱水宮的人。」
「花執事在半個月前給了她修煉的功法,如今半個月過去,雖然說沒有修煉出靈氣來,但是引氣入體,短則半日,長則半年,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如今沒有修煉出來靈氣,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以再等一等看。」
「而且如果真的沒有什麼資質的話,你為什麼會把人帶走,她根本毫無修煉的天賦,你又是想要帶她去做什麼?」
「所以說人你還不能帶走。」
先前的那位執事也是想了想開口說道,「是啊,暫時你是帶不走了。」
「把人留下來,至於說你身後的那個小男孩,你可以帶走,不過要先經過我們的測試,如果沒有什麼資質的話,我可以放你們離開。」
雲舒神色微微的一頓,他倒是理解了這些人的想法,這些人一來是霸道慣了,二來是根本沒有看得起他。
我們都不要的人,你憑什麼帶走?
而且她根本沒有修煉資質,既然你帶走了,那就證明她對於你來說是有用途的,她們還想要再檢測一遍,以防真的有什麼遺漏,畢竟她出生時的異象真的是很嚇人的。
所以說這些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僅僅是這麼要求而已。
不為別的,就是霸道慣了,並且沒有看得起他。
而且剛剛的那位女子說的,恐怕也讓這位花執事有所心動,引氣入體確實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半個月,沒有感受到靈氣的話,可能是沒有什麼修煉資質,當然這是對於一般人來說的,但是對於一個身具異象的人,似乎一切皆有可能。
她們是寧可收錯也不要放過,畢竟他們宗門這麼大,還是養得起這麼一個人的。
了解到這人的想法之後,雲舒也沒有繼續的解釋了。
「這是我的令牌,你把它交給上面,就說我把人帶走了,上面也不會繼續的為難你們,我不想和你們多廢話,讓開。」雲舒身上瀰漫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頓時間將面前幾人籠罩。
仙樂停止,在這一刻,她們似乎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了。
只是覺得像是有一座山嶽一般壓在了她們身上,讓她們冷汗直流,面龐一個個的毫無血色。
「我們走吧。」雲舒向著身後已經呆傻的兩人說道。
至於說那一對年老的夫婦,都是早早的呆立在了原地,他們也不知所措,眼前的這個人,明顯是和此前來的一波仙長起了衝突。
他們雖然比較看好剛才給他們錢的這個青年,但是,他們也曾經聽陸陸續續來的仙人說過,弱水宮是這整片大域之內最為強大的勢力之一,這年輕人得罪了弱水宮,不知道要吃到什麼苦頭。
然而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傻眼,這青年人似乎一點也不畏懼。
不僅不畏懼,還正面的抗衡,好像還贏了?
這就很讓他們覺得意外了。
不過他們也鬆了一口氣,既然是這個人能夠把自家的一雙兒女帶走,那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全了一樁心愿。
這一對兒女能夠踏上修仙的路,也是他們自己的福分。
在弱水宮籠罩的區域之內,所有人都為了修仙,而努力著。
只要能夠修仙,就代表著能夠成為人上人,在他們的潛意識裡,所有人只分為能夠修煉的人和不能夠修煉的兩種,比如他們十里八村有名的土財主就都是家族之中走出了修仙之人,才能夠過得如此闊氣。
所以說兒女能夠修煉就是他們最大的心愿了,如今能夠滿足,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可以擺脫平凡人的命運。
雲舒離開了。
但是那幾位弟子心中卻是如同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令牌是什麼身份的?」
「不知道,看不出來,但是他的實力太強大了,我覺得恐怕他的實力至少達到了元嬰期的巔峰或者是中後期,這種實力級別的強者,在那些大宗門之內都是長老級別的存在。」花執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不過他不是我們弱水宮的人,應當是其他大宗門的人。」
「此事我要去稟報五長老,至於是敵是友可能就到時候再說了,希望這不是一樁麻煩吧。」
想起她們此前的咄咄逼人,她們也覺得事情有些大了。
「有什麼麻煩的?我們是為了宗門的利益在為宗門爭取,哪怕是其他大宗門的人又能如何呢?他們來我弱水宮收弟子,簡直是可笑,他們沒有自己的勢力範圍嗎?而且還是和我們搶人,即便是其他大宗門的人,那也要說道說道。」
「他這樣做就不怕挑起兩大仙宗之間的戰爭嗎?」
「是啊,看他還很年輕,人模人樣的,想不到還做出這種事情,這一下恐怕他身後的勢力都會有麻煩了。」
花執事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她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強烈,她覺得應當是那位青年的實力,確實是徹底的將她震懾住了,她不知道這種實力究竟達到了什麼級別,但卻感覺到了那種讓她們發自心底的寒意。
足以見得這種實力,讓她的心中頗不平靜,如果真的是惹到了什麼麻煩的話,那恐怕宗門也不會護著她。
但這種念頭只是存在了片刻,在這赤霞域之中,還有什麼是他們弱水宮得罪不起的宗門嗎?
她並不覺得。
而且宗門是出了名的護短,她也是為了宗門的利益在爭取,哪怕是真的得罪了其他的強者,宗門也會為她做主的,今天丟失了面子,明日一定要找回來。
別的不說,她倒是咽不下這口氣,不僅弟子沒了,就連她們也被震懾住了,看那兩位夫婦的眼神,她還真覺得有些丟臉和尷尬。
但是很快,那人就能夠付出代價。
想到這裡,她立刻決定返回宗門,就連什麼排場都不要了。
弱水宮。
是依水而建。
下方是一片海域,裡面蕩漾出無盡的水屬性的靈氣,來為宗門之中的各種水屬性弟子來提供修煉。
上方是一個頗為虛幻的宗門,各種高大的建築和亭台樓閣,映襯的恍若仙境,若隱若現的隱藏在秘境之中,這是他們先祖找到的一處海上秘境。
花執事回到了宗門之內,在一處房間之外站下。
「五長老,花虞雪求見。」
「人帶來了嗎?你們去查看的如何了?」門並沒有打開,裡面傳來一個清麗的女聲。
「回長老,人……被帶走了,應當是其他宗門的強者,而且他還不顧我們的阻攔。」花執事向著裡面瞄了一眼,隨後若有憤怒的說道。
「什麼宗門,敢在我弱水宮面前撒野。」過了片刻,一個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她一頭秀髮,容貌妍麗,大概三十歲左右的面龐。
花執事知道,這女子已經活了八百餘歲了,是宗門之內的五長老,權勢滔天,實力已經是達到了元嬰期的後期的強大修為。
此刻女子的面龐清冷。
面上帶著寒霜。
似乎也被傳來的消息氣得不輕。
她聽聞過此前有一人出生則帶著雲水天宮的異象,所以即便是宗門去檢測了好幾次,她仍然派人過去看看。
不為別的,就為了這種天宮的意象,可以對宗門有著一種映襯的作用,因為宗門本身就是在海上的。
可以和宗門相互呼應,這是一個祥瑞。
即便是沒有什麼修煉資質,宗門也可以養著。
畢竟是在這一片區域之內的大宗門,這種水平還是有的。
「我也不知他是什麼宗門的,他只交給了我這塊令牌,他說您一看便知,而且好像不是我們九大仙門的令牌,也不像是九大仙門之中的某位長老,畢竟那些人都是成名已久,我也曾跟著長老有幸接觸過一些。」花執事看了一眼五長老之後說道。
五長老接過了令牌,隨後眉頭就皺了起來,這令牌不像是九大仙門之中的任何一個宗門。
確實是不像。
那可能是外來的勢力?
「你把那人的外貌顯現出來我看看,還有那人的實力如何給我描述一下。」五長老把玩了一陣令牌,這令牌沒有什麼特殊的結構,只是上面有幾柄長劍。
如果是一柄長劍的話,那可能是皇劍宗的人,但是這上面也不僅僅是一把,這就讓她有些猜測不透了。
不過既然是能夠在花執事手上將人搶走,那一定是元嬰期的修為了。
不然也不會回來告狀,那肯定是她自己打不過。
「他的實力應當是元嬰境的中後期,不過具體到了什麼程度我也不知道,總而言之,能夠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感,而且他說這令牌,似乎是他身份的象徵。」
「這令牌上我沒看出有什麼。」五長老輕輕的搖了搖頭說。
「這人的相貌是這樣的。」
花執事隨後手中浮現出來一面銅鏡,在上面掐了個法訣,一道人影浮現了出來。
那是一個黑色衣袍的青年,面容俊朗,但是很剛毅,仿佛睥睨天下,什麼也不放在眼裡一樣。
五長老見了之後,眉心一跳。
重新的看了一下手上的令牌,眼神有些凝固。
隨後沉默了一段時間,看向了花執事。
「你跟我老老實實的講,你們怎麼遇見的?又說了什麼話?一字不漏的和我說,說!」最後一個字,五長老是咬著牙說出來,面色陰沉的可怕。
花執事聞言之後心頭一跳。
是不是她真的惹到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不過五長老如此逼問,她也不敢有什麼遺漏。
隨後她老老實實的講述了當時的情況,雖然說心理活動之類的她都是偏向宗門的,但五長老的面色卻是越來越陰沉。
最後五長老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你先回去吧,等我待會兒再叫你。」聲音平靜,聽不出來悲喜。
但就是這種語氣,讓花執事臉色煞白。
他上一次見到五長老這種神情的時候,是在極端盛怒的情況之下。
但是她仔細的分析了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好像是沒有什麼對不住宗門的地方,都是在為了宗門做事而已。
五長老將她手中的銅鏡拿了過來,隨後向著中央的區域飛身離去。
花執事只能是呆呆的立在了原地,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個人,很重要嗎?
……
「宮主,這種情況,我們應該如何去辦?」五長老的聲音在一處宮殿之內傳了出來。
裡面是一位宮裝女子,二十多歲的面容,極為的出塵,此刻卻也盯著面前的銅鏡,眉頭緊鎖。
「得罪了他,和失去一位弟子,你們竟然選擇了得罪他?」
女子輕嘆了一下,「無極仙宗實力比我們如何?」
「弱了一點,但是不多,一個宗門就那麼的從赤霞域之中消失,除名,無影無蹤,誰得罪的就讓誰過去賠禮吧,你去把要準備給皇劍宗宗主晉升化神的那份賀禮拿去,事情辦得要隆重一點,不然的話還以為我們弱水宮態度不誠。」
女子似乎也有些無奈。
不過沒有辦法。
別的不說,能夠一個人覆滅了無極仙宗,那自然是超級強者。
這種超級強者做事從來不講什麼道理,然而在五長老講述的時候,這位在傳聞中凶神惡煞的雲閣主,似乎極為的講道理,還耐心的解釋,換做旁人可能直接把這幾人殺了,那也沒處說理去。
弱水宮主意外的是,這幾人竟然能夠活著回來。
畢竟這事情雖然說聽起來好像是沒什麼,但是那是一位在外界幾乎公認至少是化神巔峰的強者,如果不保守一點,說是赤霞域的第一人,也沒有人能夠反駁。
花執事雖然說是為了宗門在努力爭取,但和你爭取的人如果是化神巔峰,那就不一樣了。
即便是你有理,也沒有任何用處,那種人做事從來只憑心情。
況且這事情說起來好像她們看起來更胡攪蠻纏一點。
這也就沒有必要再分辨是誰的道理了。
這種人如果得罪了,或者是留下了一個不好的印象,那,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不然的話來你宗門之內渡個劫?
別說他們宗門要廢,就是底下這片海也可能被地火給蒸乾了。
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他。
弱水宮主突然有種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感覺。
他們宗門是怎麼得罪上這尊凶神的?
別的不說,剛覆滅了無極仙宗,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風頭正盛,這就把人給得罪了?
誰給你們的膽量!
另外,也剛剛傳出雲閣主成為萬空寺護法之事。
這相當於是得罪了一個人就得罪了兩大勢力,別的不說,萬空寺在九大仙門之中,至少也是排名前三的。
比他們弱水宮還要強上一些。
剛剛傳出消息,他們就這麼放肆,這不是沒有把兩大仙門放在眼裡麼,不過誰能想到,萬劍閣的人,會來她們弱水宮收弟子?
不知道是她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然後莫名其妙的碰上,不知道是不是專門針對她們弱水宮的。
如果是的話,那可能就麻煩了。
弱水宮主也由此事想了很多,不過也都沒有什麼結論毫無頭緒,這個人就像是突然有什麼感應一樣來這邊收徒。
那就沒什麼辦法了,得罪了也是無意之間。
當然如果是其他大宗門的話,也不至於如此的畏懼,哪怕是其他大宗門的老祖,可能也不會讓她如此謹慎,她們宗門之內也有老祖啊!
然而有了無極仙宗青天魔祖的前車之鑑之後,她們也就只能老老實實的賠禮了。
不是求原諒,而是想要緩和一下兩大勢力之間的關係。
不要讓他把弱水宮記恨上就可以了。
雖然在平常人看來這也是一件小事,但是,只要是涉及到那個層次的,就沒有小事!
而且他才不到二十歲,誰知道他的成長潛力有多大,現在將其得罪了,可能在幾年之後突然想起來,揮揮手就能把弱水宮覆滅,這個風險她們還是冒不起的。
想到這裡,她竟然覺得有些悲哀,同樣是宗門的發展,她們宗門之內怎麼就沒有這種奇才?
不然的話也就不至於被逼到這個份上了。
「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不過要把大長老也帶著。」弱水宮主道。
大長老處事圓滑周到,做事滴水不漏,自然是不二人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