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船好像在下沉。」劉楓急忙喊道。
黑衣少女皺了皺眉頭,剛才的巨響她也聽到了,此刻鯤鵬渡船的確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向下墜落。
「怎麼了,這就怕了?」惡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譏笑道。
人族練氣士,基本上想要御空飛翔必須得有觀海境的修為,若是純粹武夫更是需要七境的修為才能遠遊天際。
若是鯤鵬渡船真的就這麼墜落了,這一船的人起碼九成九都得落得個粉身碎骨的結局。
「過來幫我握住這把劍。」黑衣少女看了看劉楓說道。
這會兒正思索著該如何是好的老劉聽到有人叫他,再一看又是黑衣少女,屁顛顛的就跑過去了。
按照她的要求伸出手緊緊握住了那把白色的飛劍,隨後還往前用力那麼一推。
惡蛟發出了痛苦的低吼聲,扭頭狠狠的說道:「該死的人族螻蟻,你這把劍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何能鎖住我的魂魄。」
騰出手來的黑衣少女並未理會,只是繞過他的背後站在了身前。一隻手虛空一抓,那把碧綠色的狹刀便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你現在有兩條路,一是用你的身體去把這艘船脫去來。二就是被我這把刀削去頭顱,飛劍洞穿丹田。怎麼選,說吧。」
已經被定住身形的惡蛟淡淡的說道:「小丫頭片子,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即便這兩把武器是那仙兵又如何,你我修為上的鴻溝始終無法填補。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如何能拘了我的魂魄,傷了我的肉身。」
老劉一聽就有點不樂意了,都到了這個天地你丫的還這麼囂張。
握著長劍的手又向前推了兩下,惡蛟吃痛再次吼叫了起來。
「哎呦喂,這位爺您不是無所謂麼,怎麼還叫喚上了。」
不得不說,在嘴臭這方面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雖然不及澹臺經藏那個丫頭的功力,但劉楓的水平也相差不遠了。
惡蛟被劉楓的一番話說得大怒,手也變成了龍爪扣住長劍向後推去,試圖將飛劍從它的體內逼出去。
「這就受不了了?」劉楓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手中這把白色的飛劍跟腳到底是什麼,之前還囂張無比的惡蛟自打被長劍洞穿之後變得只是色厲內茬,除了只能動動嘴皮子以外,基本上就是和這把飛劍在做著角力。
黑衣少女沒好氣的看了劉楓一眼,「別鬧了!」
「喔。」老劉趕忙低下頭老老實實的控制著手中的飛劍,不讓惡蛟將其逼出。
因為動力裝置被摧毀,鯤鵬渡船的下落速度開始變得越來越快,周圍船身的不少地方因為承受不住壓力開始凹陷斷裂,若是再這麼下去可能船還未落地便可能在空中被攔腰折斷。
惡蛟半閉著雙眼,體內的靈氣開始瘋狂的朝著丹田的位置涌去,那柄白色的飛劍像是受到了什麼撞擊一般開始發出了震震長鳴。
「還不死心?」黑衣少女說完便將狹刀高舉劈了下來。
一聲巨響後果,本來已是人形的惡蛟此時除了身子以外,手的頭部皆恢復到了蛟龍之身。
而少女手中的狹刀此時被它巨大的牙齒咬住,再進不能。
一種詭異的平衡出現在了船頭這兩人一蛟的身上,沒有發聲,相互之間只是靜靜的比鬥著。
突如其來的巨變,使得本在樓閣里的眾人全部都跑了出來,幾座樓閣此時也隨著渡船的下落開始塌陷了起來。
「孽障,找死!」本來護著紫衣少年的年邁貂寺大怒道。
腳下猛地一踩,人直接朝著船尾那顆巨大的蛟龍頭顱飛了過去。
一身紅衣的劉晟神色凝重,他沒有想到那幾條蛟龍竟然能夠想出如此計謀,如此一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即可將他們置之於死地。
「厲叔叔,若是這船真的就這麼墜下去,您能否護的住我?」
生死關頭,平日裡的架子自然是不敢再端起來了,憑藉著他還未到築基期的修為是絕無可能存活的。
身為劉晟的護道人,厲天行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若是渡船下落到一定程度,依我現在的修為可以帶著少爺離去。」
此言一出,周圍其餘的僕從眼神立馬變了。聽這個意思,似乎是打算將他們眾人拋棄了。
名為吳克的年輕僕從率先出手,一把便將劉晟拉向了自己,腰間的長刀更是毫不留情的抵在了他的背心之上。
「厲天行,若是想讓他活,你必須先帶著我們離開!」
如此意想不到叛變,使得在場眾人全部愣住了神。尤其是劉晟,那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平日裡對他低聲下四的吳克憑什麼會有這般膽量。
難道他就不怕死麼?
可惜,除了厲天行之外,其餘眾人默默的沒有說話,只是全部站到了吳克的身旁。
厲天行暴喝道:「吳克,你放肆!家住向來待你們不薄,你怎敢如此對待少主。」
「笑話,命都要沒了誰還會在乎待遇。反正左右都是個死,不如拼一把。厲天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隱藏著修為,憑藉你觀海境的修為若是真想救我們不是不可能。」吳克毫不客氣的回道。
厲天行深深的看了一眼吳克,他隱藏修為的事情整個清風城都沒幾個人知道,面前這個充其量不過是個狗腿子的人是如何知道的。
難不成是有人泄露?
可惜,此時形勢為難他也無暇多想,只得輕聲道:「吳克,並非我不想救你們。渡船的下落速度越來越快,而我一次也最多只能帶著兩人離開。」
劉晟沉吟了一下,隨後趕忙道:「吳克,厲叔叔的話你也聽見了。若是真的想走,也就最多只能你我三人。」
此言一出,吳克立馬向後退了好幾步心中暗道:「不好,這一大一小想要玩離間計。」
果不其然,本來還站在吳克身旁的一眾僕從立馬想視線鎖定在了他的身上。眼下厲天行只能多帶一個人走,那也就代表了誰掌握了劉晟的生死誰才能有機會活命。
不久前還在主僕想稱的眾人,此刻卻變得好像是生死仇人一般,場面不可謂是有些滑稽。
想想這還只是一些有能力逃離的,這艘渡船上大部分人其實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多數都是去參加登仙大會的人。有身份有背景的並不是很多,甚至許多人還是這輩子頭一次坐這種遠行的渡船。
閣樓大門外部,男子蛟龍看到空中年邁貂寺的身影大驚,原來真的藏有修為不俗之人,還好沒有冒進。
「四妹,跟我去幫你三哥。」
船尾的蛟龍被貂寺遞出的一拳狠狠的打下雲端之中,眼看貂寺的下一拳正欲遞出。
兩條蛟龍趕忙重新化為龍形朝著貂寺飛了過去。
自從對賭開時候,趙篆只是靜靜的旁觀著鯤鵬渡船上的一切,直到此時面色才發生了些許變化。
「崑崙仙宗的三位劍仙,這賭還要不要繼續了?」老蛟面帶笑意的說道。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那幾個子嗣竟然膽子如此之道,直接對著鯤鵬渡船本身下起了手。想想這麼大一艘渡船就這麼要毀了,他看著都有那麼一丟丟心疼啊。
不過,也只是一丟丟罷了。
最多的還是欣慰,終於不需要凡事都需要他上前去做了。
「趙師弟!」拓跋炎沉聲提醒道。
若是他們三個此時再不出手,那鯤鵬渡船上的人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趙篆看了一眼老蛟,手中那柄藍色的長劍開始嗡嗡作響。
這場賭局,看上去應該是要輸了。
「哈哈,這麼多年你們這群人族依舊是改不了這些臭毛病。認賭服輸這四個字,終究是學不會的。枉你們那所謂的文廟聖人四處講學,簡直是屁用都沒有。」老蛟絲毫不懼的譏笑道。
事態發展到如今,即便是他們三個人合力也未必能將那麼巨大的鯤鵬渡船再撐起來,這該如何是好。
還是心性最為直接的拓跋炎忍不住了,直接甩出十二道劍氣後轉身就朝著渡船飛了過去。
「真以為老夫我脾氣很好麼?」
老蛟大手一揮擋下了六道劍氣,剩餘六道也是斬到了他的身前便再難向前半寸。
以他為中心方圓百丈之內,憑空多出了數萬道紫色的驚雷。
此乃真正的一方小天地,這便是它摸到元嬰門檻時才堪堪領悟到的。
三位名副其實的金丹劍修被困於這片天地中,即便殺力再高一時半會兒也絕無可能逃脫出去。
「喂,再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船頭處的劉楓急忙道。
鯤鵬渡船已經從剛剛的萬丈高空下落到了不足千丈,若是再想不出辦法那只需要轉眼的功夫便會撞擊到地面之上。
黑衣少女手中的狹刀又入到惡蛟頭顱半分道:「你若再不下去撐住渡船,我即可讓你神魂破滅。」
惡蛟只是一個勁的笑道:「來呀,有本事你就將我魂魄打散。就算是真的墜入地面,以你們人族這脆弱的身軀必死無疑,而我最多只需要回去修養百年,這筆買賣可是划算的很。」
渡船與地面的距離越來越近,船上的人不少已經抱著等死的心態了,那些毫無修為之人更是一個個趴在地上祈求心安。
眼看就只相離百丈時,天邊一位白衣僧人接連幾步踏出來到了渡船的下方。
雙手向上一撐,急速下落的渡船竟然開始放緩了不少。
可惜,即便如此也僅僅只是放緩了下降的速度。
白衣僧人剛想要繼續施力,船身卻再也撐不住上下的壓力隱隱有要從中間斷裂的跡象,這使得他趕忙將力收了回來。
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鯤鵬渡船硬生生被其又向前拖行了數萬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