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最拉風的出場

  南酈國的官道上,一名小道童神色有些愧疚的小聲問道:「大師兄,我們真的就這麼一走了之麼?」

  他的身旁站著一位腳下邁著八爺步,誰看見估計都會忍不住想要抽上一巴掌的少年。

  「怎麼了,心疼人家霍家姑娘了?說你是個小混蛋吧,還不樂意。前腳才苦兮兮的讓我幫你三師兄,這下逃出來了你反而不樂意了。」

  少年咂了咂嘴,將口中的銜著的小草吐了出去,剛好打在了小道童的腦門上。

  洪洗象委屈巴巴的嘟著嘴:「一碼歸一碼,我們這樣不辭而別,就是不對!」

  「那你倒是出個兩全其美的注意唄。」劉楓斜眼瞅了瞅落在隊伍最後的某人笑道。

  感受到來自劉楓的視線,蕭炎立馬回瞪了過去。

  「劉楓,這就是你說的好主意?」

  老劉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怎麼,不願意了?那也成,反正這會兒也沒走多遠。你這就回去找霍飛燕成親去,誰要是敢攔著你我跟他急。」

  本想反駁的蕭炎張了張嘴,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繼續保持著沉默掛在了隊伍的後方。

  不時地回頭看了看後方,最終長嘆了一口氣。

  對於霍飛燕,他的確談不上喜歡,不過是幾天的相識感覺彼此像是一個能夠說的上話的朋友。誰知道世事難料,如今卻要跟逃難一般的避開對方,真是讓人有些唏噓。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吶~~~」

  再一聽前方某人口中所吟的詩句,蕭炎真是悔不該當初輕信了他的鬼話。

  燕翔城的將軍府中,一位女子靜靜的站在高樓之上,久久不能言語。

  「飛燕,他們已經走了。」站在暗處的霍廷輕聲說道。

  一身紫衣的霍飛燕低了低頭,「爹爹,孩兒知道的。」

  霍廷不忍心的扭過了頭去,女兒的身體才剛剛好轉,可另一處卻又受了傷。

  而且這道傷痕,興許這一輩都無法替她抹去。可是,這又能怪誰呢?

  「天有些涼,回去吧。」

  「喔,對了。之前劉楓小兄弟說是有機會可以去拜訪一下他們靈劍山的,爹爹年紀大了,你到時候替我去謝謝他們吧。」

  站在閣樓的階梯處,霍廷搖了搖頭。

  眺望著遠方的少女輕輕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回頭微微一笑。

  「知道了,爹爹。」

  當人在有了一定的目標後,他的行動效率便會加快不少。

  自打從燕翔城離開之後,劉楓一人行道上很少會停留,只為了能夠儘快前往海騎城的渡船。

  為此,某位九天大陸版的葛朗台竟然大度的自掏腰包買了一個交通工具用來趕路,不可謂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大師兄,咱們就坐著這個去海騎城啊?」洪洗象摸了摸正在拉著車的一頭老黃牛問道。

  正躺在木板上享受著日光浴的老劉扭了扭脖子,「對啊,想騎就騎,想躺就躺,這才叫做自在好麼。」

  洪洗象想了一下,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尤其是正在拉著車的這頭老黃牛,他就看著很是順眼,總喜歡有事沒事的就倒著騎在他身上。

  若是累了,又可以和大師兄一樣乾脆躺在茅草堆上呼呼睡上一覺,的確要比騎什麼快馬有意思多了。

  「切,還不是圖個便宜。」騎在一匹駿馬上的蕭炎努了努嘴。

  至於胯下的坐騎,那當然是他自己跑到馬市上購置的。一共買了兩匹,一匹自己騎,另一匹送給了王霸道。

  對於這些瑣碎的事物,王霸道一向並不怎麼關心。騎牛和騎馬在他的眼裡,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瞅了瞅並不大的牛車,他最後還是選擇老老實實的騎馬吧,省的自己這身板直接把那脆弱不堪的板車當場給壓塌了。

  「喂,大師兄你看,天上有人在飛誒。」倒掛在牛背上的洪洗象突然驚奇的喊道。

  正睡午覺的劉楓翻了個身子,「大驚小怪的,天上有人飛不是很正常麼。」

  這是哪裡,這可好似九天大陸。

  想要御風飛行,境界夠了就成,壓根就不用坐飛機。想要跨州是吧,只要修為到了都不用做渡船的。

  洪洗象又指了指天空道:「大師兄,天上那些人好像跟什麼東西打起來了,你快看看。」

  睡覺這東西講究的就是個意境,一旦被人饒了興致後便再難入睡。

  胸口的起床氣一時間無處發泄,只得一個鯉魚打挺朝著小道童便沖了過去。

  「砰」「砰」「砰」三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從天空傳來,聲勢之大竟然讓人有一種天要塌陷的感覺。

  劉楓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大白天的,怎麼會打雷呢?」

  「大師兄,哪裡是打雷,是打架啊!」洪洗象趕忙用手指了指天空。

  順著小道童所指的方向,劉楓先是感覺眼睛一陣刺痛,隨後急忙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他怕若是不這樣,那玩意兒得被驚的掉在了地上。

  「龍,竟然真的是龍?」

  前世劉楓所在的國家一度被稱為是龍的傳人,所以對於龍這種生物總是會抱有一定的親近感。

  來到這個世界後,雖然聽說過世間曾有真龍出沒,可那也只是聽說,見是從沒見過。

  沒想到出來轉了一圈,竟然真的見到活物了。

  「大師兄,那可不是龍,世間最後一條真龍早在千年前便隕落在我們靈劍山上了。你仔細看看,那不過是一條蛟龍而已。」蕭炎搖了搖頭說道。

  對於自家這個大師兄,你說他笨吧,可是他卻總能在奇怪的點上作妖。你說他聰明吧,可好多東西他就跟完全不知道一樣,搞的人真想扒開他的腦袋看上一看。

  「蛟龍」劉楓疑惑的問道。

  蕭炎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終於是時候展現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了,腹稿趕忙一打就準備開始給某個文盲來一個知識科普。

  誰知道那人卻壓根沒想理會自己,自顧的抬著頭看戲去了。

  天空中,一條近千尺的藍色蛟龍猙獰的吐著一道道龍息,周身上下的鱗片近乎三成都脫落到了雲間。

  三位腳踩仙劍的修士將它圍在了中間,使得蛟龍一時間無處可退。每每有劍氣打在它的身上時,吃痛的蛟龍只得發出猶如雷鳴般的吼叫聲,利爪朝著三人狠狠探去。

  「金丹境的劍修,還是三人?」蕭炎面色微微有些凝重道。

  即便是靈劍山,金丹境的人雖說並不算少,可金丹境的劍修卻用一根指頭就能數的過來。

  劍修,尤其是結丹之後的劍修,無論在哪兒都是極其稀罕的資源。

  有句話說的好,金丹之前劍修不如狗,金丹之後劍修看你是條狗。

  雖然話說的有些難聽,可事實的確是這麼一會事。

  因為劍修與練氣士在本質上的修煉重點不同,所以在結出大道金丹之前,劍修只能依託丹室的靈氣稍微驅使一下飛劍,遠遠達不到千里取人首級的地步。所以在這個時期,功法多樣性的練氣士不說穩壓劍修吧,但起碼不會吃太大的虧。

  可一旦結出金丹後,劍修可以說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丹室內的金丹足夠支撐劍修驅動本命飛劍於千里之外,完全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大殺器。

  因為其殺力之大太過於不講道理,所以基本上能夠成功踏入金丹境的劍修,遠遠不足普通練氣士一成,由此可見其珍惜程度到底有多高了。

  「劍修是麼?」王霸道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三人,不由的流露出了一種躍躍欲試的表情。

  本想再多多觀摩一下,可惜這場突如其來的神仙打架,也就僅僅持續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以蛟龍身死作為了結束。

  劉楓摸了摸下巴,「你說蛟龍的肉,它能吃不?」

  誰也沒想到這個憊懶的貨能冒出這麼一句話,要知道蛟龍雖然不是真龍,可終究是真龍的後裔。成年蛟龍的肉身強度堪比一個金身境的純粹武夫都不為過,尤其是因為天地壓勝的緣故,蛟龍一族想要步入元嬰境可以說比劍修都要難。但是一旦讓它們成功修出元嬰,即便是三個同境界的劍修都再拿它沒有任何辦法。

  想來剛才那條千尺巨蛟,應該還未達到那種境界,不然死的可能就是那三位劍修了。

  「反正我們這次的渡船要經過蛟龍溝,你要想吃的話可以到時候下去找一條宰了嘗嘗鮮。」蕭炎沒好氣的說道。

  誰知道劉楓竟然還真的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實在不知道要說他些什麼才好。

  此時,海騎城的一座港口內。

  三位白衣劍修拖著一條千尺蛟龍的屍身橫跨天際,僅僅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將其屍身扔進了茫茫大海之中。

  遠處的白霧中,一個龐然大物正在緩緩的逼近。

  僅僅以輪廓看去,竟然還要比那條蛟龍大上不止一倍。

  「趙師弟,看來這一次參加登仙大會的人要比往年多上不少麼。」劍修中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朗聲道。

  他的身旁,站著一位面色俊朗的少年。

  緩緩將長劍收於腰間後,趙姓少年笑了笑道:「畢竟這一次有些人想要拔尖了頭往這六大仙宗的位置里擠上一擠,你說能不熱鬧麼。」

  「喏,看見那位紫衣少年沒有。好歹也算是整座丘靈州第二大王朝的小王爺,不也是只得老老實實帶上一個貂寺過來麼。」剩餘以為劍修搖了搖說道。

  趙姓少年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千米遠處已經駐足許久的眾人,長嘆了一口氣道:「唉,好好的一個登仙大會,這下可真得亂成一鍋粥了。瞧瞧來的都些什麼人啊,不是背負一朝氣運的龍子就是宗門雪藏已久的天驕,各個排場都大的不行。」

  正當三人還在唏噓之際,一個響徹雲霄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停,停,停車!」

  「我讓你停車!」

  緊接著,只看見一頭體型並不怎麼健壯的老黃牛拉著一個大大的木板車飛一般的沖了過來。

  就在即將要墜入海中時,隱約看見木板車上的人將雙腳踩在了地上。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腳剎麼。

  終於是在最後一刻牛車停了下來,上百雙眼睛此刻死死的盯著灰塵中的那道人影。

  他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哪家的神人能想出這麼拉風的出場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