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陸府的劉楓有些疑惑,怎地連個接待的人都沒有,難道他們發現那兩幅畫是出自自己的手中嗎?
「難不成準備來個瓮中捉鱉?」劉楓趕忙審視了一下四周。
若是有任何情況不對,他也能以最快的反應做出應對。
這也怪不得他謹慎,畢竟職業病,做什麼事都習慣性的考慮最壞的一面。
當然,他的擔憂肯定是多慮的。
沒有人接待,自然是接待的人不打算直接露面嘛。
至於他那兩幅畫,以陸府現在的情況誰還有閒工夫去追究那事,其他的事忙都忙不過來。
「姐,就是那人對出的下聯?讓我下去會會她。」某座閣樓上,一位少女嘟著小嘴揮舞著小手說道。
她的旁邊,站著一位手拿書卷女子。
與少女的青春靚麗不同,女子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知性美,只不過她的眸子卻有些冰冷。
只有看向少女時才偶爾流露出一絲溫暖。
女子搖了搖頭頭,「陸雪梨,你若是再胡鬧休怪我關你禁閉了。」
一聽到禁閉二字,少女趕忙縮了縮小腦袋不敢再說話,不過她那雙好奇的眼睛還是偷偷的打量著樓下的那人。
「哼哼,姑奶奶我有的是辦法。」陸雪梨露著她的小虎牙悄悄的笑了笑。
看來,又是一個難纏的主兒。
只不過不知道和安稚圭比起來,她們倆誰的道行更高了。
陸雪梨的小心思當然逃不過女子的眼睛,無奈的笑道:「陸雪梨,這三日你就在這閣樓里待著,哪也不許給我去。若是被我發現了,不用父親責罰,我就足夠了。」
一聽到自己這就被禁足了,陸雪梨叉著小腰惡狠狠的說道:「陸晴歌,你別太過分了。要不是你先一步爬出來,誰當姐姐還指不定呢。」
身為姐姐的陸晴歌對於自己這個無法無天的妹妹也是頭痛不已,這種混帳話也能隨便說的麼。
走過去對著她的頭狠狠的敲了一下,「不服是吧,不服你早點生出來。還是那句話,哪兒也不許給我去。」
說完便徑直的朝著樓梯走了下去,出了門更是交代兩位僕從必須把樓上那個小魔王看好了,不許有任何懈怠。
兩位僕從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個差事可真就不好做啊。
得罪了她們二位哪一個,那都得脫一層皮啊。
別看大小姐溫文嫻雅的樣子,若是發起火來連老爺都得退避三舍。
至於樓上那位,在整個陸府那是出了名的混世小魔王,給人穿起小鞋的手段那真是層出不窮。
「你看白天,我看晚上。」一位僕從嘆了口氣說道。
另一位擺了擺手,示意趕緊去休息好養足精神,省的晚上沒有精力去看住那位小祖宗了。
劉楓想了想,既然沒有人出來那他乾脆就去正廳那裡等著吧,說不準這陸家又臨時起意準備再考核些別的。
應召個嘉定麼,搞的如此麻煩,一面走著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陸府已經許久沒有對外招過人了,的確有些事是我們的疏忽。」聲音有些熟悉。
劉楓趕忙扭頭看了看,怎麼最近注意力總是集中不起來,這麼大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這下好了,這當著人家的面吐槽還被聽見,估計一會兒得有的受了。
「哪裡的話,是我自己的問題。」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趕緊補救一下。
陸晴歌神色淡然的看了劉楓一眼,這就是對出下聯的人麼,隨後率先朝前方走了去。
不得不說,的確是一個標誌的美人。
與安稚圭那種青春靚麗不同,眼前這個女人渾身散發出來一股獨特的氣質。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前世與自己關係微妙的某位世界級企業的執行董事,那位女子也稱得上是一位奇才了。
「那個,您就是大小姐吧。」待到前廳後,劉楓問道。
剛才沒注意,眼下這才反應過來,細細一看面前這人不正是自己畫卷上的人麼。相似度近乎九成,不得不說前世的基因遺傳學還是很靠譜的嘛。
陸晴歌點了點頭,「陸晴歌。」
「劉楓。」劉楓笑道。
看來又是個冰山美人,這日後的日子可不太好搞嘍。
劉楓前世,最頭痛的就是這類女人,那位女總裁的手段他可是領教了不少。
陸晴歌疑惑的看了看劉楓,自己應該沒有跟眼前這人有過接觸吧,但他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一時間,心中對陳望北的評價又下降了不少。
劉楓還不知道自己那幾個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已經在未來的老闆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劉楓,那副下聯你是如何想到的?」陸晴歌決定還是先問出她最為在意的問題。
這也是她選擇直接與劉楓見面的原因,本來這種場合是無需她出面的。
語氣雖然很平淡,但其中的質疑味道劉楓還是聽得出來的。
無外乎就是懷疑這下聯是不是出自他的手中。
不過仔細想想陸晴歌有如此疑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這上聯難倒的可不是單單陸府門前的這一小撮人,前世多少人都倒在上面。
但這質疑的口吻,的確讓劉楓心裡有些不爽。
「很簡單啊,就是想了那麼一下而已。」劉楓攤了攤手。
陸晴歌皺了皺眉頭,她不喜歡輕浮的人,而且怎麼看這個男人都不像是能夠解決難倒了她數年問題的人。
劉楓那就無所謂了,他有不是硬要對方認可,反正按照遊戲規則他已經通關了。
除非陸府反悔。
接下來,他所需要考慮的問題只是如何站穩跟腳罷了。
陸晴歌剛要說話,門外一位僕從突然沖了進來,面色慌亂。
「大小姐,大小姐。」僕從止步摸了摸頭上的汗水。
劉楓向旁邊挪了挪,實在是不避開這人怕是要衝進他懷裡了。
陸晴歌冷聲道:「什麼事?」
僕從在外人面前這樣,她這個當大小姐的面上當然感覺無光了。
「這個·····」僕從面露難色,餘光看向了一旁的劉楓。
很明顯,他想說的話不是外人能聽的。
陸晴歌沒有說話,直接是朝著側廳走了過去,留下劉楓一人獨自待在了這裡。
不過此舉劉楓已經挺滿意的了,沒有讓他去側廳代表陸府對他這個應徵人士還是比較看重的,該有的理解和尊重起碼都會給到。
若是讓他先出去,怕是他這小暴脾氣這會兒得發飆了。
側廳內,陸晴歌輕聲的對著僕從說道:「小年,你年歲也不小了要學穩重,遇到事情千萬不能慌亂知道嗎?」
此刻的陸晴歌,一改之前冰冷的樣子,流露出了溫暖的一面。
被稱呼為小年的僕從低了低頭,咬了咬嘴唇眼神晶瑩剔透,明顯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好了,剛才的確是我態度有些不好。說吧,什麼事?」陸晴歌摸了摸僕從的頭一面說道。
小年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淚痕,聲音有些微微顫抖的說道:「晴歌姐,老爺他,他······」
哽咽了幾句,硬是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一時間,陸晴歌的表情僵硬了起來,趕忙問道:「小年,你快說老爺怎麼了?」
小年一咬牙,「晴歌姐,老爺讓我過來叫你過去。我看他當時的狀態,就好像是前些年奶奶的樣子,我好害怕。」
陸晴歌當場定在了那裡,袖口的手不時的微微顫抖。
小年的奶奶她知道,因為當時是她拎著小年去見那位老人家最後一眼的。
有些不敢繼續往下想,陸晴歌趕忙朝著門外跑了去。
路過正廳時,只留下了一句:「先去百草園候著。」的話。
這可讓劉楓同志一臉懵逼,怎麼剛才還好好的,轉眼間就一副死了人的表情。
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長路漫漫其修遠兮吶。
搖晃著腦袋,直接走出了正廳。
「誒,等等?百草園怎麼走啊!」沒走幾步劉楓忍不住呼喊道。
這諾大的宅院,怎麼僕從少得可憐,這會兒連個人影都沒有。
那陸家大小姐也真是的,好歹留個領路人是不,光說個地名誰知道該怎麼走啊。
劉楓繞來繞去,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
「嗯?什麼東西。」突然間,劉楓感覺自己的頭頂貌似有個黑影。
憑藉本能的反應,趕忙朝著一邊躲了去,抬頭一看。
「這是·····」此刻他張著的嘴巴里已經能放下一個鴨蛋了。
頭上,竟然是一個人。
而且,還是一個女子!
只見那女人手中握著繩子,把自己吊在半空中正在緩慢的順著繩子朝著下面爬著。
乖乖,這個時代的女性都這麼奔放的嗎?
劉楓趕忙側過頭去,沒有辦法啊,那女子好死不死的做這種危險舉動竟然敢穿著裙子。
而且要知道這個時代可沒有安全褲之說,大部分人都是真空的。
最多有條褻褲那都不錯了。
此刻,那真是風光無限好啊。
「哎哎,不會吧。」半空中的女人突然驚呼起來。
劉楓趕忙看去,女子慌亂的蹬著腿似乎就要掉下來了。
原來是那繩子似乎不太結實,從中間某處已經有了要斷裂的痕跡,恐怕再過那麼一會兒就會完全斷裂開來。
女子有些不知所措,若是此時繼續向下爬去可能繩子會直接承受不住力道斷裂。
但若是不動,那終歸不是個辦法。
而且明顯因為年歲並不大的緣由,她開始有些慌亂了。
極度掙扎,最終決定繼續向下爬去。
「別!」劉楓的觀察力此時派上了用場,若是再動拿繩子絕對要裂開。
果然,女子剛往下挪了一個身為,繩子瞬間崩開。
失去了牽扯物的她一瞬間鬆開了手中的繩子從半空中墜落了下來。
劉楓咬了咬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血液的流動速度一下快了幾倍不知。
一個箭步,雙手攤開就要去接墜落的女子。
「砰」的一聲,劉楓感覺自己的雙手都要快斷開了。
他還是有些低估了墜物的衝擊力。
膝蓋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趕忙做出了決定,一個側身朝著地上滾去,連帶著懷裡的女子倒在了地面上。
即便經過幾年的呼吸練習,他的身子也不過強於普通人而已,爆發力是有的,但骨骼強度可還是十多歲的樣子。
「額······」眼前漆黑一片,劉楓艱難的試圖睜開眼睛。
但就算是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眼前竟然還是一片漆黑。
「完了!不會是瞎了吧。」這一刻,劉楓開始慌了。
有些慌亂的撥弄著雙手,試圖想要撥開他面前的漆黑。
「嗯~~~」呻吟聲,而且還是個女性。
劉楓一個打了一個激靈,因為他的一隻手摸到了一個軟軟的物體,並且還帶著些溫熱。
「不會吧!」一滴冷汗從額頭流了下來。
縱橫江湖數十載,他知道自己剛才摸到的是什麼東西了,那可是大腿啊。
一想到自己此刻的姿勢,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佛祖保佑,耶穌大大保佑,千萬別,可千萬別啊。」劉楓已經慌得一批了。
只聽間一聲直穿雲霄的驚叫聲,劉楓同志重新找回了光明。
「你,你,我要殺了你!!!」女子捂著自己的裙擺半跪在地上,剛才有些迷糊,但大腿上傳來的溫度她可是清晰的感觸到了。
劉楓連忙搖手喊道:「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鑽你裙子底下的。」
「你還說!我陸雪梨今天非要殺了你這個登徒浪子,」女子說罷,竟然直接從筒靴里拔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來。
一下子,劉楓汗毛的炸裂了。
這丫頭也太生猛了吧,隨身攜帶管制刀具啊。
「我說,誤會,這真的是誤會啊。」一面說著,劉楓忍痛趕忙起身逃跑。
這不跑不行啊,都鑽人家姑娘裙子裡面了。
換了是他,他也不願意啊。
沒辦法,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一個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