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道長相助。」
在甦醒之後,眼角含淚的莫玉霜對任以道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那梨花帶雨的樣子看的荊月沁眉頭直挑,眯著眼在她和任以道之間來回掃視。
不對!
一定有貓膩!
給我坦白!
你們在那個劍魂空間中做了什麼!?
任以道注意到了荊月沁的小眼神,沒有出言,而是一把按在了她的臉上,直接擋住了她的眼睛。
「嗯???」
看不見。
只要我看不到,就當沒看到……
掩耳盜鈴,也可以是掩的別人的。
在控制住搗亂份子之後的,任以道,對莫玉霜搖搖頭道:「莫道友真的不必謝我。」
他見莫玉霜還要行禮,抬手將她扶起,道:「這並非客套話,而是任某發自真心的想法。」
「你們二人雖生死相隔,但仍舊不離不棄,為了對方而堅守殘生,這令任某十分感動。」
對於忠貞不渝的愛情,任以道一向是欽佩的。
他雖然已經走上了一條把心碎的滿地都是的修羅血路,但對於這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愛情,還是充滿敬意的。
「在你未醒來之前,我已經為公孫道友敕封,他的劍靈狀態已經徹底穩固,不會再有消散的風險。」
「按照現在的情況,他可以在入夜後陰氣重時短暫現世,平日的其他時間則還是儘量不要外出,尤其是在正午和陽氣足的時間,恐對他有損,你們靠著精神力交流倒是沒有大問題,只要控制時間不要過長便可。」
或許是因為公孫長生是主動融身於劍,他的此刻狀態非常特殊,雖只剩殘魂但魂靈異常穩固,記憶上沒有任何遺漏,只是無法再按照原路修行了而已。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如今的狀態甚至要比任幻這位妖神殘魂還要好得多。
真是辱妖神了。
唯一的缺點,只不過是不能再繼續做人了,可能需要走上一條另類鬼道。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天地的限制,任以道所見的二位「死而復生」的存在,一個化妖一個變鬼,都沒法再當人。
雖然稍稍有些遺憾,但能再度「活」過來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莫玉霜和公孫長生自己都沒有感到遺憾。
「莫道友可以尋找一些養魂固魂的天材地寶融進劍中,也許可以幫助公孫道友從頭修煉,至於是該如何熔煉,我想公孫道友這位鑄劍大師比我更懂,我就不多指手畫腳了。」
「如果一切順利,他在未來或許能夠開闢一條另類的道路。」
任以道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公孫長生他幫了,但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未來能否再度獲得肉身,那便是他們二人自己的事情了,任以道沒辦法再繼續幫助下去了。
敬意歸敬意,但關係不到位,錢也不到位,狐狐我很難給你們辦事的啦。
「玉霜明白,多謝任道長的幫助,我們夫妻二人感激不盡。」莫玉霜自然聽得懂任以道言語之中的含義,但卻沒有怨念,再度感激地行禮,並遞上了一塊金質的令牌。
「這是?」任以道沒有推辭,抬手接過令牌在指尖把玩了一下,感受到了上面的淡淡氣息,以及背面上銘刻的二字。
霜玉。
金刀霜玉,這便是莫玉霜在捉刀人中的代號。
「這是我的金刀令,只要持有它,可以在北乾任何一處官府聯繫捉刀人為持令者提供便利。」
莫玉霜認真解釋,這對任以道或許沒有太大的用處,但他可以交給別人。
對於其他人,這枚金刀令牌倒是能夠提供不小的幫助。
不誇張的說,在某些特殊的場合,這塊令牌的效果甚至能夠比朝廷的令牌更有用!
「此外,若是道長的好友想要成為捉刀人,可讓他持此令去問天尋我,屆時,我定會照拂一二。」
任以道眉頭一挑,笑著點了點頭。
到時候,真的僅僅只會是照拂一二嗎?
他不是很相信。
以莫玉霜此刻的表情來看,恐怕根本不會像她嘴上說的那麼輕鬆,定然會大力栽培了。
經過這幾次接觸,他對莫玉霜也有些了解,這是個認死理的傢伙。
她堅信規則是最重要的,即便有求於人也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做法,不然不會幾次三番地冒著巨大的風險去威脅荊月沁。
那是很不明智的做法,但她就是那麼做了,而且不止一次。
但莫玉霜也不是完全不懂得變通的愚昧之人,在面對讓他們夫妻團聚的恩人時,她也會有自己的私心。
這枚金刀令牌便代表了她公信之外的一點點私心,會在職權範圍之內為恩人提供最大限度的幫助。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任以道寒暄了幾句就將令牌收下,這讓莫玉霜鬆了口氣。
總之先收下,至於未來交給誰用,還是以後再說吧。
有人需要就給他,大不了就當個紀念品放起來,也是個不錯的收藏。
「另外,長生感激道長將他罵醒,他也有一物讓我轉交給你。」
莫玉霜的話讓任以道眨了眨眼睛,感到有些奇怪。
誒?
怎麼還有你的事呢?
難道說,他之前被刺激爽了?
噫!
這傢伙怎麼有這種癖好啊。
→
莫玉霜取出一塊玉佩,閉目將神念注入其中,很快遞給了任以道。
「這裡面有公孫家秘傳的鍛造之法,以及長生他自己的感悟,按照他的說法,道長雖然不懂鑄劍,但此法還是可以在煉體上提供一些幫助。」
任以道本想拒絕,但在聽到煉體之後改變了主意,選擇收下。
他雖然一直體法同修,但煉體之事多靠機緣和天賦,一直以來都沒有頂級的煉體功法,公孫家的鍛造之法未必適合他,但或許能夠給他提供一些不同的思路。
「既然如此,任某就厚顏收下了,還請替我轉告公孫道友,我定然不會外傳。」按照任以道的想法,這畢竟是公孫家的家傳秘法,公孫長生肯定不會希望外傳。
但誰知道莫玉霜在聽完這話後卻笑著搖了搖頭道:「道長多慮了,長生說你不必有所顧慮,可以給親密之人使用,只要不大肆宣揚,沒有人能知道是他傳授給你,就算鑄劍廬真的要查,也不到查我們頭上。」
「畢竟,在他們看來,長生早就死去多年,呵。」莫玉霜冷哼一聲,聽得任以道眉頭微動。
哦吼?
看來,公孫長生在聽聞鑄劍廬對莫玉霜的做法後,心中也是有些不滿啊,居然選擇這種方式來報復。
果然,千防萬防都沒有,最後還是家賊難防。
這就是公孫長生對鑄劍廬的小小報復。
在感謝完任以道之後,莫玉霜也跟其他幾人都好好感激了一遍,弄得魚鈺和李靈靈有些尷尬,有些不知道該不該收下謝禮。
這兩個好孩子有些不安,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也能收到禮物嗎?
而另一個大孩子則是恬不知恥地收下了莫玉霜的上供,並對她的懂事行為給予了高度評價。
人人有份,就連駕車的蒼蘭也迷迷糊糊地收到了一份謝禮。
在好好感謝了一圈之後,任以道看出了莫玉霜有些離去之意,於是主動開口:「我們此行要去神道宗,莫道友是要與我們繼續結伴同行嗎?還是另有打算?」
莫玉霜點頭起身道:「神道宗我就不去了,我現在擔心長生的狀態,急著去搜集所需的材料,就在此與諸位分別吧。」
「那好,那我們就不送了,祝公孫道友早日恢復肉身,祝你們二人能夠真正再次相見。」
「我替他謝過道長。」莫玉霜也是嘴角含笑,衝著幾人一一告別,之後轉身躍下馬車,迅速飛起,轉眼便消失不見。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急,恨不得直接瞬移去傳送陣。
「以道。」
「嗯?」下方傳來的深情呼喚讓任以道眉頭一動,低頭看向仍然賴在自己大腿上的荊月沁。
荊月沁在迎上任以道的目光後,滿眼都是深情,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要是有一天死了,我也會把你撿回來,替你找養魂材料的!」
???
任以道在聽到這意味不明的土味情話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動。
你在說這裡說什麼吉祥話呢?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的?
「去去去,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任以道沒好氣地將荊月沁從腿上掀下去,她卻順勢翻了個身,咕嚕咕嚕地滾到了魚鈺的腿上,行雲流水地找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這臻至化境的動作看的李靈靈眼睛都瞪大了,沒想到師姐竟然還有這樣的本領。
而魚鈺有些無措,迷茫地看向義父大人。
義父大人!
幫幫我啊,我現在該怎麼辦?
但誰知道,任以道非但沒有出言幫她解圍,反倒摸了摸下巴,嘟囔道:「誒,我怎麼沒想到。」
想到什麼?
魚鈺還沒等問,任以道就用行動給出了答案……他也躺下了。
躺在了魚鈺的另一條腿上!
「喲,師弟,你也來了?」
「嗯,來了。」
「怎麼樣?感覺如何?姐姐已經觀察很久了,這個角度正好可以擋住一半的視野!」
「確實,天花邊只剩下一半了。」
魚鈺:???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呀!
羞澀的魚鈺想把他們推開,但卻根本推不動,兩人並不用力,卻牢牢地黏在了她的腿上。
無奈之下,她只能轉而向李靈靈求救。
「靈靈,幫幫我——」
誰知道李靈靈在這時候也發話了,她噘著嘴抱怨道:「師姐,你這是偏心!」
說完,她也擠進了任以道兩人之間,強行加出了一個床位。
任以道和荊月沁對視一眼點點頭,挪動了一點位置,接納了這位新的成員,達到了三人的和諧。
「你們在幹什麼呀!」
魚鈺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賴在自己身上的三人,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在嘗試幾次都沒有任何改變之後,她徹底認命了,嘆息著用手挨個撫摸幾人的髮絲,口中溫柔說著:
「乖孩子~」
……
而就在車廂中的落月峰弟子糾纏在一起加深情感的時候,還有一個人,明明也在這片場,但卻不能加入他們的遊戲。
駕著車的蒼蘭吸了吸鼻子,嘴唇委屈地動了動,在心中不斷抱怨:
「主人,你這是偏心……」
「偏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