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他倒是下了血本。」
在回到住處之後,任以道取出了鷹騰蛟給他的片酬,看著裡面誠意滿滿的心意,眨了眨眼。
「嗯……我剛才是不是應該再配合一點?」
我剛才是不是對他太兇了?
平心而論,鷹騰蛟確實是下了血本的。
鷹掌門知道對於任以道這樣的天驕來說啊,一些常規意義上的資源和法寶已經沒有意義,很多東西給他之後都沒有什麼用,只會丟到一邊。
但是,只要是人,沒有徹底斷了七情六慾,便還有在乎的人。
於是鷹騰蛟便另闢蹊徑,給出了兩份完全一樣的修行資源,從人境一直到煉虛……
而很巧的是,不光跟李靈靈和魚鈺修行所需的一模一樣,還有配套的兩人配合的功法戰技。
只能說,鷹騰蛟的這番曲線救國操作真的成功了,這確實是任以道不會輕易拒絕的賠禮。
任以道倒是不缺購買這些資源的財富,但確實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尋找,為了一些特殊的資源,甚至還可能還要動用一些關係。
有鷹騰蛟給他提前準備好,他倒是輕鬆了許多,想來這半個月,鷹掌門也是去派人好好準備了一番。
「行吧,看在這份心意上,那便就此揭過了。」
任以道到看在這份報酬的面子上,決定徹底放過鷹騰蛟,收回了讓李隆給他偷偷下絆子的想法。
有那麼一瞬間,任以道都覺得自己是那種靠著家世去拿捏別人的惡人。
但轉念一想,這不對啊,明明是鷹騰蛟先招惹自己的,自己才是受害者,只不過是被動反擊罷了。
「我可真是仁慈大度啊!」
任以道長嘆一聲,感慨起來,「如今的世道,像我這樣的好人可不多了。」
噗嗤。
「咳咳咳,你怎麼好意思說這話呢?」
一聲繃不住的笑聲從任以道身後傳出,接著一雙纖細的手臂從後搭在了他的肩膀,豐腴的軀體壓在了他的頭頂。
「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荊月沁從後捏著任以道的臉頰,笑嘻嘻地說道:「怎麼這麼厚的臉皮還這麼軟呢?」
「呵。」任以道冷哼一聲,也不反抗任由師姐蹂躪自己的臉頰,甚至還下意識的給她提供了一個更加順手的角度。
兩人這樣的互動已經早已成為習慣,雙方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男人就這樣靜靜的待了一會兒,也不說話,就靜靜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氣息,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許久後,荊月沁在他的耳邊輕輕開口,「……以道。」
「嗯。」
「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任以道眯起眼睛,抬手將她的小手輕輕掌握入手中,輕柔道:「明天就回,你想家了?」
「……嗯。」
從荊月沁漸漸用力的動作中,任以道感受到了她心底的不安。
荊月沁現在雖然有些瘋顛,但她並不傻。
在任以道之前攔住她不讓浪費機會去問師尊下落時,荊月沁就隱隱有些察覺。
或許他知道了什麼?
或許他找到了什麼?
或許,聽到了什麼……
這半個月的時間,荊月沁雖然一直裝作沒有什麼,一副整天忙著擼狗的樣子,但其實她的心中還是一直在忍受著煎熬。
對於那份真相,她想要知道答案。但又擔心那份答案是她不能接受的。
在忍耐了半月之後,她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荊月沁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無論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她都要選擇面對。
這一點,任以道也明白。
可他還是沒有將那最後一層窗戶紙戳破,而是轉而輕鬆道:「說起來,半個月了吧?你終於捨得放開蒼蘭了?」
話題一轉,房間內的整個氣氛都變了,迅速恢復了往日的輕鬆。
之前安靜的荊月沁像是假的一樣,笑嘻嘻地抱著任以道晃了晃,「呵呵,那小傢伙真可愛,哪裡都讓摸,是個乖孩子!直到今天才終於忍受不住,性格真不錯。」
任以道:?
你是狗吧?
他知道這幾天荊月沁一直纏著蒼蘭,但沒想到她做得居然這麼流氓。
「連她你都不放過,你還是個人嗎?」
「我是啊!」荊月沁理直氣壯地叉腰,接著反問道:「你是嗎?」
「呵!我覺得我是。」
荊月沁撐著任以道的肩膀,從後把頭翻了下來,她沒有開口,就這麼默默地看著他。
她什麼都沒說,但似乎又什麼都說了。
「怎麼,你有意見啊?」
「沒有~當然沒有~」荊月沁賤兮兮地笑著,幽幽說道:「人家一個小女子,哪敢對狐妖大人有意見啊?」
任以道眯眼看著這個主動挑釁的雌大鬼,冷笑道:「說起來,我們好像還有一筆帳沒算吧?」
荊月沁的笑容僵在了嘴上,目光開始默默移開。
「呵呵,我記得好像是有人趁我不在,借我的身份出去招搖撞騙來著,對吧?」
「啊哈哈哈!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哎呀!」
撲通。
荊月沁見勢不妙想要溜走,卻被任以道直接一個過肩摔扔到了床上。
「別著急走啊,我們到了算帳的時間了。」
任以道看著看似柔弱地縮進被子中的師姐,撇嘴道:「讓我們好好算一算這筆帳,你就算喊救命,也沒有人會來……等一下,你怎麼脫得比我還快啊!?」
「廢話那麼多!過來吧你~」一條白皙的手臂迅速探出,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胳膊,像是食人花一般,嗖的一下將他拽進了被子中。
「你!我是來懲罰你的!你嚴肅一點啊!」
「啊哈哈~」
這一夜,任以道又回想起了那個道理:
高端的獵手,往往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的。
……
……
翌日。
勞碌了一夜的任師傅一大早就從溫柔鄉中拽出了腿,來到了公孫長壽的住處。
「啊哈……」
公孫長壽看著任以道在自己面前毫無形象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有些無語地說道:「你這傢伙,怎麼一大早就一副操勞過度的樣子?」
「是你的錯覺。」任以道擺擺手,看向了爐中燒熱的長劍。
「昨夜你到底幹嘛了?」
「說來話長,簡單來說,我和師姐二人去降妖伏魔了,嗯,我伏魔,她降妖。」
「……嗯?」
公孫長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要是這么正經的事情,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直接說?
不過,好奇怪啊。
為什麼降妖伏魔聽上去這么正派的詞,從你嘴裡說出來,總感覺像是什麼虎狼之詞一般?
但看任以道一副不願多提的樣子,她也沒有刨根問底,自己這位好友的徒弟,並不是什麼可以隨意問話的晚輩。
當見到任以道時,公孫長壽可是大大地震驚了。
他們上次分別的時候,任以道還是化神實力,而且還不知傳送到了何地,生死不明。
等到再一次見到時,卻已經成為了能跟無相掰手腕的絕代煉虛。
這樣的實力和天賦,比他師尊落月上人當年還要誇張!
任以道的身上一定有秘密,但公孫長壽沒有探尋的想法。
「不過,你剛才這話倒是給了我靈感。」
「嗯?」
任以道眨眨眼,古怪地看了公孫長壽一眼。
這位姐姐,你不對勁啊。
我也沒跟你說細節啊,你到底從哪裡來的靈感?
公孫長壽沒看懂任以道的目光,將手直接伸進了滾燙的火爐中,取出了兩柄燒紅的細劍。
她拎起背後的大錘,在兩柄劍上敲打了兩下,接著低喝一聲:「成!」
伴隨著一道金光,兩柄劍上的花紋動了起來,最後漸漸勾勒出了兩個不同的字符。
嗡——
在字符誕生的瞬間,兩柄長劍顫動起來,似乎想要從房間中飛出,但被公孫長壽一把抓住。
她盯著兩柄劍端詳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笑容,滿意點頭:「好好好,果然不錯!這兩柄劍,便叫『降妖』與『伏魔』了。」
任以道:?
朋友,你什麼意思?
你到底對我的兩位師妹抱有什麼樣的期待?
想讓她倆一個捅師兄,一個斬師姐是吧?
你居心何在!?
嘴角抽動了一會兒,任以道壓下了心底的吐槽,搖搖頭,問道:「這是已經鑄造好了?」
「劍是好了,甲冑還需要一點時間,不過那個又不急。」公孫長壽無所謂地擺擺手,將兩柄劍丟給他,「你不是要帶她們走嗎?讓她們好好蘊養這兩柄劍,這是我這麼多年最好的作品了。」
任以道摸著細劍感受了一下,眼眸微微一動,「難道是,可成長的?」
「沒看出來,你還挺識貨啊?是,這兩柄劍本質上還是劍胎,可以根據她們自己的功法而改變,至於最後能變成什麼樣子,就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
任以道有些感慨,這兩柄劍對於魚鈺二人的價值,恐怕不低於一件重寶。
「那我就代師妹們多謝師叔了。」
「你謝什麼?她們不也是你師尊的弟子嗎?」
公孫長壽別過頭,直接揮手趕人,將任以道推出了房間,嘴裡還嘟囔著:「我不需要你們謝我,讓你師尊自己滾過來道謝。」
任以道不好反抗,只能順著她走出了房門。
哐。
他回頭看向緊緊關閉的大門,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傲嬌老阿姨……
傲嬌早就退版本啦!
任以道看著大門,忽然說道:
「你的話我記住了,如果有機會,我會告訴她的。」
咔!
「你說什麼?」
大門被直接推開,公孫長壽沖了出來,想要質問任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卻發現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臭小子!和他師尊一樣,話說一半就跑!」
……
「師兄,這是給我們的?」李靈靈接過長劍和資源,有些發懵。
這是什麼情況?
而魚鈺在看到這些之後當即緊張起來,拽著任以道的衣角,有些不安地問道:「義父,你是要走了嗎?」
任以道將兩柄長劍和鷹騰蛟上供的資源交給二位師妹,摸了摸她們的腦袋,笑道:「不,是我們要走了,這次,我們一起走。」
李靈靈也顧不得看新到手的法寶,湊了過來,有些興奮地問道:「這次去哪裡?」
「回家。」
任以道眯眼,默默看向神道宗的方向。
「我們回家。」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妖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