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任以道眉頭輕輕挑起,眨眼看著台上戰意滿滿的公羊恪,有些不太理解。
為什麼是我?
公羊恪挑選任以道作為第一場的對手,這其實是有些不合理的。
因為他們本質上都是三大超級宗門的保險手段,他們的戰略目標其實是一致的,都是為了保證最後的冠軍不被其他人所得,不應該內鬥才是啊?
任以道正迷茫,他身旁的劍新新眉頭一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道,一切注意安全。」
「哦,好。」
在扭頭看到師兄劍新新之後,本來還有些迷茫地任以道恍然大悟,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哦!
原來是這樣子,是其他人誤會了。
相比於一個底細不明的活潑少年和一個成名多年的穩重青年的,他們會下意識做出選擇。
哪怕少年已經展現了自己的實力,但大多人數人還是會下意識的看輕那看似好說話的少年,認為青年才是真正的保障。
這並不是針對任以道個人的刻意歧視,而是一個很難矯正的刻板印象。
比起清秀少年的燦爛笑容,他們更相信青年臉上的苦大仇深,後者一看就很能打。
劍新新雖然這些年一直在神道宗內部藏身不出,但是他早年闖下的名聲還是沒有徹底從江湖上淡去。
秦王,一個聽著就很能打的稱號。
任以道覺得劍新新參加擂台賽有些勉強,但其他人可不這麼想。
他們只會覺得劍新新肯定藏有特殊的殺手鐧,不會像表面上這麼簡單。
「所以,歸根結柢,這些人其實是將我當成軟柿子來捏了?」
「呵呵……」
任以道在想通這一點之後,忍不住搖頭輕笑起來,「這還真是把人看扁了呢。」
看著他臉上無奈的笑容,一些人還以為他是怯戰,心中隱隱有些鄙夷。
站在萬花穀穀主趙雲丹的身邊皇后這時嘴角輕輕一撇,勾起了一個不屑的弧度。
「呵,不過是個膽小如鼠的傢伙。」
趙朝鳳本來對於任以道還是很看好的,想要拉攏到她這一邊的陣營來。
但之前任以道與李秋水的親密行為並沒有刻意掩飾,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在確定任以道和九公主的關係非常密切之後,他就被皇后徹底劃定為了敵人。
「……」
而一旁的趙雲丹在聽到皇后的嘲諷之後皺了皺眉頭,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的這位遠親居然如此不堪造就,讓她有些鄙夷。
明明都已經貴為皇后,竟然還會如此的沒有城府和眼光。
那她到底是憑什麼能夠在宮裡這麼安然無恙地待了這麼多年?
那皇帝宮中的女人們難道都是白痴,能讓這樣一個傢伙在頭頂上坐了這麼多年?
就憑一張臉嗎?
還是說李隆就喜歡這樣白痴的女人,不然沒道理讓趙朝鳳成為後宮之主這麼多年……
就在趙雲丹後悔答應趙朝鳳合作的時候,被那皇后認定是怯戰的任以道腳下輕輕一點,躍上了擂台。
與之前公羊恪那隕石撞地球一般的落地相比,任以道的動作則是像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舉重若輕,渾身散發著了優雅的仙韻。
少年的一身寬大的白衣在空中被風吹得飄逸飛舞,宛若在身上纏繞的護身游龍,托著他輕輕落地。
任以道的身上看不出半點怯懦和迷茫,一手背在身後,另一手向前探出,微微一笑。
「公羊道友,請多指教。」
他從不怯戰。
既然你們要看,那我就好好讓你們看一看。
看看我是不是那個假裝充數的樂師?
還沒等場下的看官們叫好,場上的選手倒是發出了一聲大喝。
「好!」
公羊恪讚賞地看著任以道,用力點頭。
「有勇氣!老夫看好你!」
「神道宗,這些年終於出了一個能夠看得過去的後輩弟子。」
「放心,既然你有勇氣上台,老夫定然不會讓你太丟人,不會以大欺小的!」
鑄劍廬對於神道宗的印象其實一直都不算很好,覺得這宗門裡的人都太缺少了生氣,半死不活的,一點都不積極向上。
而現在任以道沒有半點推脫的表現,讓公羊恪非常看好,覺得這是一個少見的人才。
「後輩?以大欺小?」
任以道眨眨眼,笑容忽然有些玩味,「說起來,公羊道友知道荊月沁嗎?」
「你是說貴宗的荊峰主?荊師叔之名我當然知曉啊。」
公羊恪有些不解,不明白任以道這時提起荊月沁是什麼意思,還以為他是在套近乎,於是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和她沒有交情,你別指望我會刻意手下留情。」
任以道搖頭:「不,道友你錯怪我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她是我師姐,我和她是一輩的。」
「嗯?」
公羊恪愣了一下,眼睛微微張大。
難,難道說!?
「所以,嚴格來說,公羊道友才是後輩。」
任以道見公羊恪已經反應過來,於是笑容親切地點點頭,說出了讓他更加心死的誅心之言,「按輩分甚至應該叫我一聲……師叔。」
你一點都不尊重我,甚至都不願叫我一聲師叔。
「這,我這……」公羊恪張口結舌,因為看著任以道面容年輕,他完全沒考慮過還有這樣一種可能。
雖說在修仙界實力為尊,都以實力來排資論輩,但是如果非要扣一些細節的話,超級宗門的三家還是互相承認輩分之事的。
不過因為神道宗收徒看緣分,一脈可能幾十年都不一定有一個新徒弟,而鑄劍廬收徒則是條件比較寬鬆,所以兩家輩分差的就比較大。
公羊恪本來還想以長輩的口吻勉勵他一下,沒想到這下子尷尬了。
但好在任以道也不是什麼魔鬼,見公羊恪的氣勢已經被去,於是主動開口替他解圍。
「沒事,我們各論各的就好,還是平輩而論吧。」
任以道善解人意地搖搖頭,一副為他著想的樣子,「不然的話,對公羊道友還是太不公平了。」
「咳咳,那就多謝道友了。」公羊恪感激地點點頭,拱了拱手。
可在道謝完之後,他又感覺有些奇怪。
等等,不對啊。
自己這樣尷尬的場景,難道不就是因為他造成的嗎?
為什麼自己還要向他道謝啊!?
「……嘖!」
公羊恪咂咂嘴,知道自己不能再糾結這個問題了,不然感覺還是要吃虧。
該死的,我之前想說什麼來著,被他這麼一打岔,全都忘記了。
「咳咳!」
公羊恪用力咳嗽一聲,表情一正,變回嚴肅的模樣,接著之前的話繼續道:
「既然你未入天境,老夫不願以境界壓你,於是決定將你我之間的戰鬥改換為另一種形式,如何?」
「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