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信念1/5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冷,半藏繼續狼狽奔跑在淒冷的大街上。

  「來人……我的忍者在哪……」

  半藏不得不開口道,他已經很久沒有走在雨隱大街上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五年前?

  那時候的大街好像不是這樣的,雖然說不上熱鬧,但是總算臉上有些生的希望,如今的一群行屍走肉是怎麼回事?

  街上的人很少,店鋪也關了很多,曾經為了能夠在內村能夠有上一套房子,所有人是那麼的努力,為的便是這亂世里抓住最後一絲安寧。

  「救我……」半藏終於抓住了一個雨隱忍者的腳。

  「滾開,大爺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誰還來管你。」雨隱忍者一腳踢翻了半藏,顯然沒能認出自己的半神。

  半藏不放棄生的希望,繼續向前爬著,他是半神,信徒無數,總有一個人願意救他的。

  「我是半神,救我……」半藏再次抓住了一個忍者的腳。

  「你是半神?我看你像條半狗!滾滾滾,別打擾大爺叛村。」忍者一腳踹狗一樣,踹翻了半藏,將自己拼搏幾年才買下來的房子契約撕碎,背著不多的行囊向村外走去。

  「曉組織……曉組織啊,加入曉組織有飯吃,有衣穿,大家都為了和平而努力,將雨隱村建設成大家想要的樣子。」一個全身裹著黑袍的少年,見人就發傳單。

  傳單遞到了半藏的手裡,又看了看冷漠如死神的雨時,有些害怕,但也遞過一份。

  「曉已經亡了,就在剛剛。」雨時有些憐憫的看著他開口道。

  「大人說笑了,怎麼可能呢,曉是希望,有人的地方就有希望,希望是不會滅亡的。」黑袍少年有些害怕轉身就跑,一會就消失在雨幕中。

  半藏手裡緊緊握著那張傳單,上面畫的竟然不是彌彥三人,而是自己,如此目光堅毅的面龐,連自己都有些不認得,下面寫著自己二戰時的宣言:「為和而戰!」

  半藏跪在雨水中,鏡面一樣的水窪照出真正的自己,如此的驚慌失色,恐懼讓他面容都已經扭曲。

  「曉……真的是信仰於我的?不……不可能,一定是為了蒙蔽我的眼睛!」半藏將傳單撕成碎片,繼續向前可笑的奔跑。

  雨時拖著鐮刀一步一步的繼續跟著。

  越靠近村中心,忍者漸漸多了起來,紛紛將目光轉到這怪異的兩人身上。

  「那個小鬼穿的衣服是……影衛?」

  「他在追殺誰?」

  「好像一條……半神?」

  「別瞎說,不要命了……半神怎麼可能……真的有點像……」

  「那個影衛手裡拿的是……半神的鐮刀:」

  終於有人認出了半藏,面色頓時有些難看,遠遠的看著他在地上爬著,狼狽的就像一隻老狗。

  「雨隱忍者聽令,殺了這個叛徒!」半藏眼看著忍者越來越多,終於鼓足了氣勢暴喝一聲。

  「殺了這個叛徒……!!!」好不容易提起的氣勢迴蕩在村內,卻沒有一個人做出動作,遠遠的站成一排,用著死寂的目光看著半藏。

  半藏模糊的視線鎖定了一名上忍,對著他低吼道:「黑藏!我曾經親手教導你刀術,你的一切成就都是我賜予的,立刻過來保護……」

  半藏的話還沒有說過,一直齊腕而斷的血手砸在了他的面前。

  「我將一切還給你。」黑藏捂著自己的斷手,面容是這麼平靜。

  「雨魄!十年前,是我從死人堆里將你拖出來的,花了大代價才將你治好……」半藏再扭頭。

  「命不能還你了……這五十萬,您老收著吧……」雨魄看著黑藏老哥,縮了縮脖子,對著半藏灑出一把金幣。

  半藏愣愣的看著遍地的金幣,抓起一把扔了雨魄一頭一臉,目光再掃過所有人,仿佛覺得有點陌生。

  「這真的是我的村子?」半藏不敢置信:「你們都是叛徒,給我滾!」

  半藏繼續向著高塔內爬去,毒素在體內積累的越來越多,讓他行動越來越遲緩,視線更加模糊,身後跟著的仿佛都是索命的惡鬼。

  塔內一層的交易中心貨架大多數已經空掉,即便是剩下的貨物也不過是翻新的苦無,磨短的短刃,店主愁眉苦臉的坐在凳子上發呆,建村以來就沒有這麼苦過。

  「這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你的欲2望。」雨時開口道。

  半藏已經不再辯解,仿佛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爬到了電梯裡面靠著轎廂緩緩出氣,雨時本以為他會前往第三層的醫療中心求助,卻沒有想到他直接選擇了頂層。

  強撐起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向自己的石座。

  「其實有人願意救你的。」雨時再次開口道。

  半藏停了一下腳步。

  「可惜,你將他們都殺了。」雨時目光移向了高塔外掛著的數十顆人頭,隨著風雨搖擺旋轉,空洞的眼框流露著憐憫。

  「他們都是你最忠誠的信徒,所以才會冒著被斬首的風險進柬,只可惜你不但沒有聽進去,還將他們盡數殺掉。」

  半藏此刻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呆呆地看著塔外的人頭串,仿佛見到了這些人跟著自己征戰忍界的意氣風發。

  「雨隆……雨老……雨長風……」

  半藏緩緩的跪坐了下來。

  淅瀝淅瀝……塔外的風又急了。

  半藏從忍具包取出一把短刃,以白布擦拭乾淨,咬在嘴裡,脫下自己的上衣,緩緩放在地上,露出滿身的傷疤。

  他也曾經為雨隱村流過熱血,卻因為血脈的限制無法再得到半點進步,漸漸的失去信念。

  「我的稱號將由你繼承,我的信念將由你傳達,雨之國就交給你了……願它國運昌隆……」

  半藏閉上眼睛,取下口中短刃刺入腹中,用力的橫向划過……

  武士的切腹,最高貴的死亡藝術,象徵著對自己罪行的救贖。

  半藏面對塔外,向著村子緩緩垂下頭顱,失去了最後的生命跡象。

  「最後還是找回了信念啊。」雨時感受著半藏的磅礴的殘魂進入自己的腦海,幾乎要將他的腦子撐爆。

  遺願:「將村子恢復原來的秩序,救贖那些被他殘殺的忠志之士。」

  「秘術?神速」

  「秘術?神意」

  「體術?神乎鐮法」

  「火遁?起爆符炎陣」

  「水遁……」

  精神能量越來越渾厚的雨時能夠從殘魂里獲取更多信息,甚至可以直接暴力碾碎提取,而不用先化解怨念,使之緩和。

  不過雨時還是打算繼承半藏最後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