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張一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只好藉故做飯落荒而逃。
做好飯菜之後,張一峰又為小動物們準備了些吃的,這才招呼丁曉莉和糖糖吃飯。
午飯並不豐盛,就是一些簡單的家常菜,但味道卻是沒得說,丁曉莉嘗過之後,忍不住讚嘆道:「張一峰,你做飯的手藝可以啊,不比酒店的大廚差。」
「也就那樣,做多了自然就熟練了,主要還是食材好。」
張一峰說完,看著糖糖還在不停的給嘟嘟吃的,夾了一塊肉放到她的碗裡,說道:「好了,嘟嘟吃飽了,你趕緊自己吃飯吧。」
「爸爸,它們沒吃飽,是嘟嘟跑過來,跟我要吃的。」
「它那不是沒吃飽,是饞的,趕緊吃飯吧,不然一會兒我們吃完,你就要自己吃飯了。」
「不要,糖糖跟爸爸一起吃。」
說完,糖糖也不再給它們吃的了,急忙往自己的嘴裡劃拉。
丁曉莉看到糖糖可愛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糖糖,實在是太可愛了。」
糖糖對於丁曉莉的誇獎自然是全盤接受,眨著可愛的大眼睛,說道:「恩,奶奶也說糖糖是可愛的乖寶寶。」
糖糖吃完飯後,對著張一峰說道:「爸爸,我可以跟果凍它們出去玩嗎?」
「去吧,不過只能在家裡玩,不能出去,知道嗎?」
「恩,糖糖不出去。」
說完高興的爬下椅子,又偷摸的拿了兩個水果藏在身後,看到張一峰沒有發現後,小聲的對著小動物們說道:「我知道你們沒吃飽,走吧,我們出去吃蘋果,別被爸爸發現。」
看著糖糖領著小動物們跑了出去,丁曉莉再次對著張一峰說道:「我以後也要生個女兒,糖糖實在是太可愛了。」
「這個容易啊,趁著年輕抓緊生唄。」
丁曉莉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跟張一峰聊起他未接下來的規劃。
「除了種植園和養殖場,你還有什麼打算?」
「那事情可多了,完事之後也差不多該農忙了,農忙結束之後還要舉辦釣魚比賽、收山貨、收天麻,這就夠忙活一陣子的了。」
說完,苦笑的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本以為回來之後能輕鬆一些,誰知道一直忙的沒完沒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能者多勞嘛,那山貨你打算收上來之後賣給誰,有什麼我能幫的上忙的嗎?」
張一峰考慮了一下,說道:「收上來之後,我打算僱傭不能上山採摘的老人,將它們初步加工一下,製成真空包裝,賣給網友,這樣不僅價格能高一些,老人也能在閒暇之餘多賺點零花錢。」
「可以啊,既然你這麼有想法,為什麼就不願意競選村主任呢,這樣你的想法能夠更好的實施啊。」
「我說你怎麼突然來了,原來是做說客的啊,不過恐怕你要失望了,村主任我是不會做的。」
「你有想法,也有帶動村子發展的意願,為什麼不能做村主任?」
「一來,確實忙不開,我不僅要直播,家裡又是種植園又是養殖場的,我真的沒有那麼多精力;二來,我爺爺是守祠人,我大舅也是主要村幹部,我再做村主任,即使我再問心無愧,也避免不了大家的質疑,尤其是在未來我會繼續租賃村裡的大片土地。」
「這些並不矛盾啊,只要你的所作所為合理、合法,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怎麼可能不矛盾,如果我當了村幹部,未來不可避免的會為村集體的利益讓步,甚至在發展當中失去主動權,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而且,我更不希望自己被套上思想和輿論的枷鎖。」
看到丁曉莉想要反駁,張一峰立即打斷,繼續說道:「你不用急著否認,是否會被套上枷鎖,你比我更清楚,比如說我飼養野生動物,比如說我為什麼只顧著自己賺錢,而不把機會和利益讓給村民,比如說我為了自身利益,而強制為村民制定某些標準。」
既然話已經說了,張一峰便決定把話徹底說開。
「甚至,在未來可能面對某些上級領導的不合理要求,讓我損失自身的利益,顧全所謂的大局,可能因為某些方面的原因,會強迫我服從某些上級的決定,而這些決定很可能與我對將軍谷的規劃背道而馳。」
張一峰的直白,讓丁曉莉一時不知道如何來回答,她不否認,張一峰說的這些情況,未來很可能發生,而張一峰能有如此底氣,他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底牌,她也不敢保證,如果未來張一峰真的底牌暴露,是否會發生他說的那種情況。
可惜,丁曉莉不知道的是,張一峰的底牌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的,否則第一個被拉去做切片研究的就是他。
丁曉莉只能極力爭取道:「你把事情想的太悲觀了,那只是個例,況且你又如何保證你所想的、所做的就是正確的呢?」
「那你又怎麼保證你們的想法都是對的呢?那為什麼當初那麼多果樹都被劈了當柴燒?為什麼現在那麼多年輕人出去打工,還不是聽信了你們,結果呢,欠了一屁股外債,為了生存,他們只能背井離鄉,外出打工。」
「我無法保證我是對的,但起碼我可以保證我在得到利益的同時,將軍谷的生態環境不會被改變,我可以保證將軍谷的所有村民可以得到切切實實的利益,甚至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我會為他們的損失買單,你們能嗎?」
說到這,張一峰也有些激動,甚至從他的身上不由得透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雙目直視著丁曉莉。
要說張一峰心裡沒有怨氣,那是不可能的,雖然因為將軍谷村民自身的迂腐錯過了發展的最佳時機,他也理解政府的難處,西南省因為地理環境的因素,導致了開發的資金壓力極大、人才匱乏,但將軍谷的沒落卻是不爭的事實,多年來村幹部僅有一人也是事實。
丁曉莉此時能夠感覺到張一峰的激動,急忙解釋道:「一峰,你別著急,往屆政府確實可能有些考慮不周的地方,但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
「簡單一句出發點是好的,就可以揭過村民的損失,就可以沒有絲毫的愧疚嗎?」
看到丁曉莉沉默不語,張一峰感覺自己的話有些重了,也知道以前的破爛事跟她沒有關係,平復了一下心情後,繼續說道。
「不好意思,我知道西南省的情況,也理解政府的難處,但我沒有那麼偉大,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是想發展好將軍谷,守護好這片綠水青山,但我不想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因素干擾,更不想違背自己的本心。」
張一峰的話,丁曉莉從中感受到了濃濃的怨氣,雖然政府一直極力改變如今這種現狀,但由於地理環境特殊,又沒有足夠的經驗來借鑑,在發展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出現一些主觀的、客觀的失誤,這是事實,也讓她無法辯駁。
「那好吧,是否競選村主任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願,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直接給我說。」
「放心,如果遇到困難,我不會客氣的,我說這些並不是針對你,希望你不要介意。不說這些了,走,我帶你去看看我承包的種植園吧。」
說完,叫上糖糖,與丁曉莉一起朝著張一峰承包的荒山走去。
其實,起初張一峰也考慮過競選村主任,畢竟這跟自己賺錢、發展將軍谷的目的並不相悖,但仔細考慮過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除了跟丁曉莉說的那些原因外,也有些原因不方便說出來,畢竟張一峰的骨子裡還是非常護短的,作為將軍谷的一員,跟外人說自家的不是,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將軍谷長期與外界極少接觸,思想還比較陳舊,有些事情不是用簡單的法律、制度就能解決的,如果撇開村主任的名頭,自己帶著村民賺錢,村委做好後勤保障,也許效果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