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緊閉的房門，張一峰只好獨自回到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去農場種菜的、蓋雞舍的，將軍湖安裝水上娛樂設施的，給老幹部蓋養老院的，村民異常忙碌。
擠出來點時間，還要去村委會報名、簽合同。
這一天，陳明山又把張一峰叫到村委會。
「一峰，這些合同你簽一下字，自己留一份，其餘的兩份一份給村委會備案，另一份給村民。」
看著厚厚的好幾堆，張一峰好奇的問道：「這麼多？」
「全村人都簽了，能不多嗎。」
說完，又擔心的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你連續二十年以高於市場一成的價格收購天麻，不會賠了吧？」
正在翻看合同的張一峰，頭也不抬的說道：「都簽了？我還以為簽的人不多呢，畢竟自己賣，價格會高一些。」
見他不在意，陳明山沒好氣的說道：「誰都不傻，旱澇保收的買賣，不簽才傻呢，再說了，李茂才收黃鱔吃的虧，大家還記憶猶新呢。」
將張一峰手裡的合同奪了下來，再次問道：「我問你話呢。」
「哎呀，放心吧大舅，賠不了錢，村裡的天麻品質好，我往外賣，如果品質不好，我自己用，每年我自己都要大量收購天麻。」
以後，少不了往保護站運天麻，時間久了，也瞞不了人，與其這樣，還不如早說呢。
「你要天麻做什麼？」
「做營養液啊，天麻是主要藥材之一。」
見他這麼說，陳明山也不再擔心，扔給張一峰一支筆，「這麼多呢，趕緊簽吧。」
只要是村里戶口的都有地，這可是幾百人，一人三份，要簽到什麼時候啊。
想到這，張一峰苦笑道：「大舅，我回去刻個章，完事過來蓋章吧，這協議也太多了。」
「有你刻章的時間都簽完了，趕緊簽，村民等著要呢。」
得，簽吧，早知道，當初就刻個章了。
合同範文，陳明山早就給自己看過，見沒有什麼變化，就直接坐下來，開始簽字。
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尚曉雅看的直笑。
陳明山趁機問道：「一峰，村集體的養殖場，現在認購的只有38股，還差好多呢，估計後續多也多不多少了。」
「38股？都誰啊？」
「我家，你二叔、三叔家，李茂堂、張家軍、張家湖、陳明輝」
這些人，不是跟自家走得近的，就是有外出打工經歷的，張一峰好奇的抬起頭，「就這麼幾家？」
「嗯，估計即便後面再多，也多不多少，你覺得這事兒怎麼辦好？」
張一峰放下筆，考慮了一陣說道：「如果這個項目到截止日期前，差額太大就延期吧，等大家手頭寬裕再說。」
尚曉雅疑惑的道：「你不是可以投資嗎？」
「我確實可以投資，但村里辦養殖場的初衷是提升村民收入，以後這個項目賺錢了，絕大多數村民肯定後悔，與其這樣，還不如明年或者後年再說，我相信，等村民手裡有錢了，投的人肯定會多。」
「你怎麼肯定會賺錢？」
「就憑我在這裡，以後找我談合作的老闆肯定不少，但我的產品畢竟有限，他們將目光投向村辦企業是必然的。」
雖然有些看不上張一峰的臭屁模樣，但尚曉雅也知道，他說的很可能會成為現實。
當初父親離開後，尚曉雅也打聽過，但父親也不清楚狀況，只知道中央來人什麼也沒說，只讓省高官和他來簽個字，具體內容絲毫未提起。
再聯想到張一峰所謂的秘方，還有9元一枚的雞蛋，農場產品大火，只是時間問題。
陳明山聽了，也是點了點頭，覺得張一峰的建議不錯。
而且，他從心裡不贊同引進外資，自家村里買賣，還是自家人掌控比較好。
既然張一峰有心讓利給村民，那就等一等，等村民手頭寬裕了再說。
以前那是沒銷售渠道，所以村民才窮，若真如張一峰說的那樣，那些老闆的目光能投向村辦企業，賺錢應該不成問題。
等張一峰快要簽完的時候問道：「大舅，你說山上的樹，我砍一些，鎮上能同意嗎？」
一聽這話，陳明山直接皺起了眉頭。
「你什麼意思？剛把山頭拿到手，就要砍樹？」
見陳明山誤會，張一峰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想在山上種些果樹，山里樹只會多不會少，而且，即便砍，也不會砍多少。」
原來是這樣，但陳明山也不確定，「這個我說不好，畢竟過了山頭就是生態保護區，就怕他們不允許你開發。」
「憑什麼不讓我發開，整個山頭都是我的，他們只有監督權，再說了，我又不是破壞性砍伐，而是合理的規劃。」
說到這，補充道：「具體的等我進山考察後，直接問姜科長吧，看看他什麼建議。」
「嗯，能不砍，儘量不砍，不少樹都有年頭了，長那麼大也不容易。」
「我知道，等看看再說吧，我也不想破壞山裡的環境，」
在張一峰的設想中，他是打算將山頭當作一個種子基地，培育野果、中藥材，然後將種子用靈水浸泡後，撒入大山。
包括野生動物保護站，他也打算動物們有了後代之後，分批次的放歸大山。
沒錢的時候想著賺錢，但手頭寬裕之後，張一峰就想著適當的回饋大山。
尤其是，睡夢中，隔三岔五的就能夢到那神奇的夢境，那句『山治饋贈，還之以山；心誠則靈，唯德感天』經常迴蕩在耳邊。
張一峰也想把它當作巧合，可這麼玄幻的事情都發生了，萬一夢境是綠珠的警醒呢，自己沒有動作，綠珠消失了怎麼辦？
等張一峰簽完合同，自己帶走了一份，其餘的都留給了陳明山。
不一會兒，村裡的廣播就響了起來。
「天麻銷售合同已經簽訂完畢，沒事的村民可以來領走了。」
陸續有村民來領合同，但陳明山並沒有提養殖場延後的事情，他想等等看，萬一村民想通了呢，早開就早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