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反轉:咒殺太一神

  「咳咳咳!」

  卯兔看著從陸壓的妖族校場裡走出的寅虎,有些心疼的上前問道:「虎哥,你這是怎麼了?」

  強壯的寅虎此刻看上去非常虛弱,毛色有點昏黃,眼裡的疲憊揮之不去,似乎耗費不少的心血和精力。🐊👑 ❻➈𝕤卄υ乂.𝔠𝓞ⓜ ♣♡

  「我沒事!」可就算是身體與精神再怎麼疲憊,寅虎依舊強打起精神,微笑的看著卯兔,關切的問道:「紅砂陣已經開始覆蓋東城區,兄弟們可有人去闖陣一試?」

  卯兔的關切瞬間消失,淚水氤氳在眼眶之中,晶瑩的目光看的寅虎心中發愣。

  「又出事了嗎?」

  卯兔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辰龍懷中抱著戌狗,大步的朝著校場跑來。

  「戌狗怎麼樣了?」寅虎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眼神中的悲意怎麼也藏不住,急切的問著辰龍。

  「救不活了,戌狗發動了神通,吞食了一斗紅砂,神形俱滅時把肉身煉製成了容器,這才將紅砂保存了下來。」

  一向高傲的辰龍眼眶也紅腫了起來,略微解釋了一句,就往校場內衝去,希望能在肉身容器被紅砂碾為齏粉之前,能夠被陸壓施展釘頭七箭書,定向詛咒到紅砂陣陣主的張天君。

  寅虎嘴角扯了扯,強行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拍了拍卯兔的小腦袋,溫和的勸慰著:「沒事的,不要擔心,兄長們會有辦法的。」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校場,只是步伐看起來頗為沉重。

  等到寅虎重新回到營內的時候,眼中那個更遭他嫉恨的陸壓道人,此刻已經將戌狗的屍身釘在了木樁之上,絹布帛書上寫上了張紹之名,在名字之前還有胡雷、火靈聖母、王變幾個大字。

  「你來了,正好省卻了貧道著人去找你的功夫,來吧,今日張天君的紅砂送來的太晚,時候比較趕,可能沒有太多給你休息的時間,跪拜吧,早點跪拜,也能早點讓張天君渾渾噩噩,生不如死,這樣也算是為你的好兄弟提前報仇雪恨!」

  寅虎沒有言語,站在原地看著怒目圓瞪,瞳孔放大的戌狗,不忍心的撫摸著兄弟發紅髮燙的皮膚,心中的悲意使得這個壯碩的猛虎也潸然淚下。

  「亥豬還有一具骸骨,如今到了戌狗,連一具完整的肉身都不能保留下來嗎?」

  陸壓道人沒有說話,只是將帛書放在了寅虎的身前,本來還想出口催促片刻,但是看著戌狗死不瞑目的模樣,他也沒有了譏諷的興趣,只得喟然一嘆,拍了拍寅虎和辰龍的肩膀。

  拜書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咒殺火靈聖母和胡雷,便是交給了申公豹去完成。

  當初的申公豹哪裡還有陰鷙道人的邪性,整個人仿佛癮君子一般,形態枯槁,面黃肌瘦,一身精血和壽元虧損嚴重,似乎很快就要行將就木一樣。

  對於地支神們,這本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平日裡沒少看到這種被術法反噬的案例,可是真的遇到這種咒殺別人,自己也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時候,他們才明白咒殺之術這種有違天道的邪術,為什麼會被中原地區明令禁止,甚至引為禁忌,觸者必群起而攻之。

  為什麼不讓陸壓自己去咒殺?呵呵,在原著里他就沒有親自咒殺過任何人,他是讓姜子牙去開壇做法咒殺的趙公明。

  而在當下,他也是手裡攥著孟嘗的精血,好幾次猶猶豫豫,都沒有在釘頭七箭書上親自寫下孟嘗之名。

  不然的話,隨隨便便開壇做法,讓幾個無名小卒出面拜上六十三次,不就可以直接咒殺任何人?

  此術有限制,乃是用命理相差不大的人去硬克被施術者,當然,像姜子牙這樣的天命之子咒殺一些命數不算超越他太多的人,也不過丟失一些命理,可如果換做如今北疆之主,還在天庭掛職的孟嘗,再用地支神去換命,無論是身份還是命理,都不對等。

  陸壓看著拜書的寅虎,陷入了糾結之中,他自己作為與天地同生的先天生靈,自然能擁有與當下孟嘗身份所匹配的命理。

  可是他又如何會願意讓自己和別人進行兌子?畢竟,咒殺胡雷這種事,他都是讓申公豹去代勞,自己不願意承擔一點風險。

  「嗯?申公豹?」

  陸壓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問了幾句營外值守的妖族兵士,隨後便在寅虎拜書結束之後,朝著內城走去。

  「申國師?申公豹道友可在?」

  停留在國師府的門口,明明能感知到府內奴僕們的呼吸,可卻無人敢去應答他的話語。

  陸壓也不著惱,哈哈大笑的高聲說道:「孟嘗小兒將要死矣,如此大快人心的好事,貧道本欲與國師分享,不成想國師寬宏大量,一點也不計較孟嘗小兒給予的那些恥辱與失敗。」

  「罷了,罷了,貧道這就回去!」

  陸壓含笑站在大門前,不出一會兒,「吱呀」一聲,大門被推開。

  申公豹的精氣神已然恢復,只是滿頭烏黑的長髮已經變得盡數斑白,厭惡且忌憚的看著門口的道人。

  「你剛剛說孟嘗將要死矣?此事當真?」

  「真,千真萬確,不過還差一味……」

  「誒!!申國師這是幹嘛?貧道還沒說完呢!」

  申公豹嫌棄的回頭,轉身就走,一點聽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上次就是被這廝架在火上,天真被騙去拜那釘頭七箭書,直到現在他都在後悔不已,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接下那份差事。

  自己拜之前,這臭道士可沒說要連拜二十一日,每日三次,每次都會掉陽壽,掉氣運!

  要不是自己命硬,加上拜的也不是什麼絕世強者,人間帝王,悄無聲息的就得讓這個道人給害死。

  遙想當年,自己害人也不過三言兩語,可是陸壓害人簡直就是處處有坑,防不勝防。

  「且慢,申國師,貧道並不是讓你去咒殺孟嘗,你的命數雖然夠硬,可也不是什麼樣的存在都能咒殺,對比著孟嘗小兒的命數,伱就算把自己磕死,也最多送他一個傷寒崴腳。」

  申公豹心中五味雜陳,自己是不想去做無用的『人牲』,可是從陸壓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讓人不舒服。

  孟嘗幾乎都快成為了他的夢魘,此時聽到自己好像只用吃瓜,不用出力,也是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了身後的道人。

  「計將安出?」

  「哈哈哈,只需要申國師幫貧道一個小忙,如今在身份地位上,在命理克數之上,能與孟嘗小兒相提並論的,城中剛好就有一人,我們的大王,蘇妲己啊!」申公豹大怒:「呔!!你這賊道人,打了貧道的主意,還兌子害死幾位地支神,如今還要殘害大王不成?」

  「嘿,你這小人怎麼能無端辱我清白?在你這裡貧道確實沒有如實告知,可這不是最近事務繁忙,忘了告知嘛!但是地支神的行為那可都是他們自願的,也是太一神安排的,與我何干?」

  「反正辦法就在這裡,是否要告知大王,全看你們如何抉擇,貧道反正不著急。」

  「就是這局勢啊,時不我待,再拖下去,等到遊魂關和鄂州城脫困,屆時再馳援山越,圍住郢城的話,別說是反攻大商,這短命的楚國還能不能留存,恐怕都是未知之數嘍!」

  陸壓也不再囉嗦,施施然離去,自此至終未曾踏足國師府一步,卻能讓申公豹的道心又凌亂了起來。

  申公豹也不關門,就這麼坐在門檻台階之上,嘴裡還在不停的念叨著:「破局,破局!如何才能破局?孟嘗是禍害,所有的痛苦與失敗,都和他有關,只要他死,現在這些局面都可一一破解,可是,拿大王的身家性命去賭孟嘗的命,真的值得嗎?」

  或許是一直想不到好的辦法破局,申公豹嘗試幻想了一番,如果沒有孟嘗,現在的局又能如何破解。

  猜想剛剛被他提出,整個眼前豁然開朗。

  「悟了,我終於悟了,這一切的紐帶都是因為孟嘗來了南疆,所以才會有出現這麼多的節外生枝。殺了他?對,殺了他,這一切才能回歸正軌!」

  申公豹驟然起身,快步向著『王宮』走去,至於大王之命換孟嘗之命?這件事情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

  深夜時分,月兒高懸夜幕,今晚的郢城內靜默無聲,為了展現自己的真誠,陸壓已經嚴令妖族的戰士們不得外出,全力拱衛校場大營,謹防今晚的大事橫生枝節。

  校場空曠的營地內,三才樣式的法台上,蘇妲己捧著那捲如同死亡名錄的帛書,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頭望向了陸壓、申公豹。

  「你們真的確定,讓我咒殺孟嘗,不會傷及我的性命?」

  申公豹堅定的回道:「大王,您還在猶豫什麼?莫非您不再痛恨那個水淹冀州,活捉蘇侯,間接性讓您全族祭天的血海深仇了嗎?」

  蘇妲己有些猶豫,一直關注著這位女王表情變化的陸壓見狀,也是急忙插嘴勸道:「大王放心,貧道已經就著二位身上諸多因果做過測算,或許您會元氣大傷,會損失一些壽命,但是並不會傷及您的本源,反正您的壽數……」

  剩下的話,陸壓未曾明說,二人心知肚明,反正蘇妲己的壽命,對比普通凡人的壽命,早已不是短短的百年之內。

  台上的女王又重新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言不發,沉默且悲傷的地支神,心裡也是默默嘆息。

  始作俑者,無出其右,《孟語新書》里的一些道理,還是非常適用的。

  「唉,好吧,既然大家都在用命,寡人身為楚國的大王,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陸壓啊陸壓,我可是一直都相信著你的,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讓寡人失望啊,否則,我若有失,楚國王室盡喪,你未必走得出這郢城!」

  蘇妲己與孟嘗的命格和因果,陸壓是再三確認,不停的測算了一個晚上,除了姻緣紅線沒算,其他各種維度幾乎都被他演算了一遍,好在天河元帥還未曾完全歸位,不然他還真不敢貿然讓蘇妲己去咒殺。

  準確來說,不測不知道,一測嚇一跳,除了西方教和這位孟伯侯沾染上了因果,在反覆試探釘頭七箭書應咒後的後果之時,居然絲毫沒有三教傳來的阻力,這倒是讓陸壓相當驚奇。

  「放心吧,大王,我親自試探過釘頭七箭書,因果應該在您承受範圍之內!」

  在二人的再三保證與勸說之下,蘇妲己深吸了一口氣,刺破食指,將血液按在了帛書之上孟嘗的名字之上,又親手把陸壓帶回來的裝有孟嘗鮮血的瓷瓶放在法台之上,與一個草人和帛書擺在一起。

  然後一根銀色的釘子便刺入了瓷瓶旁邊的草人之上。

  「轟隆」一聲炸響,一道驚雷直接劈在了不遠處中心區域的太一神像之上。

  「這……這是什麼情況?」

  「敵襲!!有敵襲!!守護尊神,快快來人守護尊神!!」

  不論是巡查的兵士,還是夜夢中驟然驚醒的民眾,紛紛走出房門,驚訝的看著天雷滾滾。

  校場中的眾人目瞪口呆,還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而被驟然驚嚇到的蘇妲己,下意識的將手中的銀釘繼續往草人身上用力摁住,緊接著……

  「轟隆隆隆隆~~~」

  如果第一道還是意外,可這接二連三的雷霆之怒劈打在太一神像上,結果就太過於讓人覺得驚悚。

  蘇妲己、陸壓、申公豹尚未明白其中內里,可是一旁站立的地支神此時卻是眼中似乎重新擁有了光,一個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法台上的那個草人。

  一聲驚雷,蘇妲己便顫抖一下,每顫抖一絲手中的銀釘便被她輕輕攆動一毫,天空中降下的驚雷也和這一套動作保持著驚人的一致。

  蘇妲己有些肝膽俱裂,臉上變作一隻驚恐的狐狸面孔,聲音尖銳的喊叫著:「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你們讓我咒殺孟嘗,會降下天雷劈在太一…尊神的神像上?這不是孟嘗的血液,你們安敢害我?」

  陸壓和申公豹也是驚駭不已,後者蹬蹬蹬的連退數步,顫抖的指著陸壓吼道:「貧道早知道你有問題,你果然居心叵測,不僅要坑害我家大王,還要坑害尊神不成?」

  陸壓百口莫辯,眼神里透露出一絲迷茫:「難道是孟嘗坑我?不對啊,這是我的斬仙飛刀,一刀一刀從孟嘗身體上刮下來的血肉,這怎麼會出錯呢?」

  天雷似乎是被太一神牽引下來用來麻木自己疼痛的方式,一股浩蕩的神性自神像處向著周圍發散開來。

  樹木皆顫,砂石倒卷。

  鋪天蓋地的混沌氣息遮蔽了郢城上的天空,還在城外布陣的幾位天君見狀不妙,立刻收拾著法陣,急匆匆的向著天兵大營退去。

  剛一入軍營,就見到一群人圍成了一個大圈,圈中的孟嘗正七竅流血,捂著腦袋瘋狂哀嚎。

  同時,一陣陣來自上位者的靈魂威壓,沛然降臨!

  「何……何人,膽敢暗算謀害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