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預算 喜劇
艾斯麗上了男友的汽車，啟動之後直奔警局。
她一邊開車，一邊在嘴裡念叨著那些名字。
馬特，羅斯格林，格雷羅，喬，莫妮卡……
車子停下，艾斯麗下車衝進警局，嘴裡大喊著喬伊，喬，喬伊，喬。
警局裡空無一人，艾斯麗喊了幾聲之後慢慢閉上了嘴，顯然她意識到這裡也不對勁。
她輕手輕腳地往裡走，走到之前來過的那間辦公室。
房門虛掩著，她湊上去聽了聽，能聽到敲擊鍵盤的聲音，於是她輕輕地把門越推越大。
她喊著喬伊，喬，小心翼翼地往裡走，鍵盤的敲擊聲越來越響亮。
站到辦公桌前，隔著大肚子顯示器，艾斯麗已經能夠見到喬伊的頭頂，他伏在鍵盤上低著頭，用一指禪的方式認真地打字。
似乎這時才聽到艾斯麗的聲音，喬伊慢慢抬起頭看向艾斯麗。
後者顯然做好了準備，只要見到類似馬特、羅斯格林那樣的臉，馬上掉頭就跑。
然而艾斯麗面前的臉很正常，確實是喬伊沒錯。
他跟其他人一樣，對艾斯麗詭異的形象視而不見。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讓艾斯麗在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自己拿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
艾斯麗找機會瞄了一眼男人的制服，左胸口的刺繡簽名是喬伊，不是喬。
女孩開始講述自己在學校的遭遇，並提醒警長音樂老師是暴徒，殺死了很多人，包括她的男友。
慢慢地女孩的話越講越慢，直至完全停止，因為她發現，不管她把當時的情況描述得多麼不可理喻，對面的喬伊始終面如平湖，除了點頭完全沒有其他的表示。
就像是一個機器人。
下一刻，隨著女孩的「覺醒」，對面的喬伊開始慢慢發生變化。
先是胸口的刺繡簽名，蛇一般扭曲重組，從JOEY變為JOE。
然後是他的臉，兩隻眼睛和嘴巴，像是衣服的絲線被抽走一樣，一串串字符串滾動著消逝，在他的臉上添加了3個虛無的坑洞。
隨後新的字符串不斷生成，把3個坑洞補齊，眼前出現的，正是類似馬特與羅斯格林一樣的縫眼縫嘴怪物。
艾斯麗從椅子上彈起來就往門外跑，喬站起來一揮手，一道字符牆橫在艾斯麗身前，阻攔住她的去路。
走投無路的女孩本能地伸出雙手推向身前的字符牆，這時奇蹟出現了。
構成牆體的字符似乎與艾斯麗的雙手存在著互斥的關係，雙手到處，字符紛紛崩散消逝，牆體立時出現了幾個大洞。
大喜過望的艾斯麗雙手連連揮舞，在字符牆上掏出一個出口，她則穿過出口走出房間，沿著走廊往外跑。
字符牆的崩散讓身後的喬發出無聲的哀嚎，在聲浪的衝擊下，警局的牆壁和物體都崩散出字符串，閃爍著微光湮滅在空氣中。
喬張開雙臂，空中大片大片的字符串崩落，露出靜謐無光的底色。
艾斯麗突然發現面前漆黑一片，就像是組成光的字符串也一併崩散。
女孩大聲呼喊著，喬，喬，然而她根本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她能憑藉的，只有身體中央不斷對撞的紅藍字符，所能提供的微弱光亮。
喬在她的身後步步緊逼，不停地發出無聲的嚎叫，他的移動速度不快，但是和羅斯格林一樣，擁有追蹤定位艾斯麗的能力。
他不斷在艾斯麗身前生成字符牆，就好像完全不知道這樣做毫無作用。
沒有視野的艾斯麗亂撞亂跑，撞上字符牆就雙手劃拉著把牆拆掉，可是始終找不到警局的出口。
在跑動中，她意外地發現，被喬的聲浪衝撞崩散出字符串的牆體，她的手再摸上去，牆體會進一步崩散，而完好無損的牆體，她的手摸上去卻毫無變化。
這個發現令她找到了逃離的辦法，她不再亂走而是沿著牆體移動，引誘喬的嚎叫不斷衝撞身邊的牆體，然後利用牆體不斷接近最外層的房間。
隨著艾斯麗逐漸接近警局外圍，身後的喬越來越暴躁，字符牆像是小山一般朝她壓來，逐漸加強的聲浪，讓她簡直無法站立。
當然，聲浪越強，牆體崩解的速度也越快，就在艾斯麗即將被字符牆掩埋的時候，她終於挖通了警局的外牆，看到了外界的光亮。
艾斯麗投入光亮，下一刻，她發現自己站在一個荒廢的街區，周圍的景物似曾相識。
她豁然轉身，發現本該是警局的位置，是她和男友曾經去過的那家破敗的桌遊店。
艾斯麗伸出雙手，依然是一紅一藍的模樣，她深吸一口氣，邁步向桌遊店內走去。
再次來到三樓盡頭的房間，艾斯麗看著牆壁上縱橫交錯的劈砍痕跡，伸出雙手摸了上去。
如她預想的那樣，牆壁上的缺口，在她雙手的觸碰下崩解，暴露出本來的樣子。
這是一個半新不舊的房間，中央有一張長條桌，縱向兩側各有兩張椅子，打橫則是一張椅子。
打橫的椅子空著，另外四張椅子，赫然是喬，格雷羅，羅斯格林，還有馬特。
四個人正在激烈爭論著什麼，讓艾斯麗想起了曾經在這個房間裡聽到的若有若無的爭吵。
這次她可以聽得很清楚，四個人正在爭論，該怎麼讓陷入意識沉睡的莫妮卡清醒過來。
喬認為應該斷開意識連接，用物理方式強迫莫妮卡醒來，其他三人反對，因為有醒不過來的風險。
格雷羅建議再一次啟用觀察視角，給裡面的莫妮卡示警，喬和羅斯格林認為沒用，因為已經反覆嘗試過好幾次了。
馬特覺得不能繼續保密了，必須聯絡外界，這已經不是項目組可以解決的問題。
格雷羅贊成，而喬和羅斯格林強烈反對，那樣會導致項目被關停，一切都完了。
喬指出，純粹意識體具備了初步的自我意識，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進展，雖然不是實驗的設計目標，但是足以讓項目存續下去。
他艱難地說，為了隔離純粹意識體，必須馬上斷開意識連接。
他們不得不接受這個賭注，至少莫妮卡還有一半的機率甦醒，如果是不幸的另一半，那也是科學探索必須付出的代價。
說完，喬站起來打開房門，艾斯麗注意到，外面的走廊白得耀眼，根本不是桌遊店的暗色地板。
馬特跳起來打算阻止，被羅斯格林拉住，兩人扭打起來，格雷羅夾在中間一臉為難。
突然，艾斯麗眼前一黑，再次睜開時，發現自己躺在家裡二樓的臥室里。
艾斯麗輕車熟路地下樓，與父親打招呼，吃早飯，然後聽到那個預料之中的聲音喊自己的名字。
劇本到此結束。
陳一鳴看得心情複雜。
不知道祥瑞的對家拿了這個劇本之後，會不會原汁原味地拍出來。
以B級片的資質而言，劇本完成度不算太低，該填的坑也都填了。
不過想要達到祥瑞設想的效果，後半段大量的CG鏡頭不能將就，這就帶來一個問題，預算很大概率不夠。
陳一鳴看向祥瑞問道，「伏大導演，你確定110萬的預算，能把劇本里的特效做到位嗎？」
祥瑞撓了撓頭，「我已經儘量削減啦，再減劇情就不完整了。」
陳一鳴笑道，「我的意思是，按照我初步的估計，後半段兩場逃命的戲份，基本上每個鏡頭都需要逐幀渲染，那可都是時間和金錢。
雖然特效都是簡單的字符串堆迭，但是數量太大，就是把預算的一半扔進去，也肯定不夠用。
你們說，對面拿到這個劇本之後，會怎麼拍？」
莉莉不以為然道，「肯定是照著拍啊，錢不夠就加嘛，現在投資500萬以內的B級片，光是賣影碟都能保證不虧，何況賽博生命的題材當下正流行。」
華文學得磕磕絆絆的梅根只聽懂了加錢，於是也開口道，「預算不夠，我可以再投。」
祥瑞搖著兩隻手說道，「有助教製片人在，不可能讓我們隨便加預算的。」
陳一鳴拍手贊成，「沒錯，我也認為對面不能明目張胆地增加預算，就算建組和搭景的費用可以省，CG特效的費用是不能省的，那是按照時間和數量計算價格的。
所以，在現有預算下，想把這個劇本拍出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用CG，全部實拍。
也就是說，把賽博生命改為夢境干涉，把字符串變成真血漿，110萬才差不多夠拍。」
祥瑞一聽馬上反對，「這樣太LOW了，做噩夢是驚悚片裡最差勁的處理方式。」
陳一鳴聳聳肩，「能怎麼辦呢，沒錢做特效啊。」
莉莉問道，「一鳴，如果對面真按你說的改，我們該怎麼辦？」
陳一鳴道，「也不是沒有辦法，把字符串改成馬賽克，特效量一下子就下來了，基本上只有以前的1/10。」
祥瑞一臉糾結，「這也太山寨了，那不真成C級片啦？」
陳一鳴笑道，「驚悚喜劇嘛，期待值不一樣，觀眾的體驗也就不一樣。
伱的對頭如果把這個劇本拍成血漿片，那就是個平庸至極的夢境殺人故事，票房先不提，口碑肯定不會太好。
我們則反過來，把劇本改成惡搞的喜劇片。
一來可以保留賽博生命的內核，二來字符串改馬賽克也不會很突兀，解析度是低了點，但是大方向沒變不是嗎？」
撲街有些自不量力了，自己寫的劇本大家都覺得是爛片，當然這個片子在設定上本來也不是經典之作，很抱歉我沒能把劇本的可取之處很好地表達出來。
畢竟《電鋸驚魂》之類的作品別的小說已經寫過很多了，撲街想著創新一下，可惜從大家的反饋來看，這個創新失敗了。
不過撲街吸取大家的意見，這個段落會很快結束。
後續還是會堅持原來的路線，經典電影的本土化魔改，拜請讀者老爺們繼續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