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5章 忘川河畔(12)

  閻王殿裡可有一個閻王,而這幾百年來,並沒有聽說過閻王更換的事。

  在大家的印象中,冥界的王一直是一個人。

  那麼……

  現在的閻王是誰?

  最關鍵的問題是,現在那位王不在。

  「如果你才是真的,那你被追捕的事也能說通。」

  沒有任何說明,就一個模糊的理由,卻讓那麼多人滿冥界搜查。

  蓬羽坐在走廊的欄杆上,望著外面隨風搖曳的彼岸花,「我真的做過那些事嗎?」

  初箏:「你要是真的,那這件事就可能不是你做的。」

  蓬羽:「那要是真的……」

  初箏:「反正他們也出不來,怕什麼。」

  蓬羽:「……」

  還可以這樣?

  「現在重要的是弄清楚,那個閻王是誰。」只有把這個搞清楚,其他的事才能有解法。

  蓬羽此時思維轉得挺慢,「要怎麼弄清楚?」

  初箏抵著下巴沉思,「這是個好問題。」

  「……」

  「……」

  ……

  「初箏大人,初箏大人在嗎?」

  門外有人叫喊。

  雪狐竄出去看了一眼,又竄回來:「箏姐姐,是邢軼。」

  邢軼?

  他來幹嘛?

  她和邢軼的工作八竿子都打不著,根本就沒什麼交集。

  初箏讓蓬羽去裡面待著,讓邢軼進來。

  邢軼大步進門,後來跟著一排鬼差,派頭很足。

  本來在客棧里的其他靈體,見他進來,立即竄出門去。

  初箏椅子櫃檯,平淡的問:「你來幹什麼?」

  邢軼手裡拿著黑色捲軸,他將捲軸遞過去。

  「這什麼?」

  邢軼:「你看了就知道了。」

  初箏:「……」

  初箏展開捲軸,裡面是一份禮單,每一樣都是冥界極其難見的東西。

  「這什麼意思?」給她一份禮單幹嘛?要她上供嗎?

  邢軼抬手揮一下,門外的人抬著箱子魚貫而入。

  箱子被放在大廳,很快就堆成一堵牆,打開的箱子中,正好就是禮單里出現過的東西。

  初箏就更看不明白。

  邢軼很快給她解惑,「下月初九,閻王會來迎娶你。」

  「你說什麼?」

  邢軼重複一遍,「下月初九,閻王會來迎娶你。這是聘禮。」

  聘……聘禮?

  哈?

  閻王是瘋了嗎?

  不是,閻王和孟婆可以成婚的嗎?

  答案是當然可以。

  都是工作崗位而已。

  但是……

  閻王為什麼突然要迎娶她?

  邢軼就是個傳話外加送東西的,其餘的不管他知道不知道,都不打算說。

  送完東西邢軼就走了,沒有任何停留。

  而外面看熱鬧的鬼,很快就把這個消息傳了出去。

  -

  「箏姐姐,閻王想什麼呢?」雪狐把初箏的疑問也問了出來。

  他也想知道,閻王到底在想什麼。

  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被忘川河水洗過。

  蓬羽從裡面出來,視線掃過那些東西,「閻王要娶你?」

  初箏扔掉捲軸,冷聲道:「就憑他?」什麼玩意。

  閻王突然來這麼一出,不知道什麼目的。

  「他是閻王。」蓬羽道。

  「對呀,箏姐姐,他都把這東西送來了,完全就沒問你的意思。」雪狐跟著道。

  閻王要強行娶親,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不過初箏是孟婆,本身就有特殊性。

  如果初箏不同意,鬧起來了,閻王那邊也沒那麼好收場。

  就是不知道閻王還沒有什麼後招。

  「閻王怎麼了?他還能殺了我不成?」初箏不怎麼在意,「他可不敢殺我。」

  蓬羽:「我的意思是,他能調動的人很多。」

  初箏睨他一眼:「我打不贏嗎?」

  蓬羽:「……」

  雪狐:「……」為什麼箏姐姐現在這麼自信。

  閻王能調動整個冥界能用的力量,怎麼打?

  「不過這也是個機會。」初箏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箱子。

  閻王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一直找不到。

  那找不到人,她就算能打也沒用。

  和空氣打嗎?

  現在他主動送上門來……

  要成婚,他總不能還不露面吧?

  蓬羽知道初箏答應下來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和閻王做對不明智——至少明面上不要做得這麼明顯。

  但是真的等她答應下來,心底又覺得不舒服。

  初箏開始計劃趁婚禮把閻王給抓住,再來問別的。

  蓬羽聽著初箏的計劃——哪有什麼計劃,就是讓他們見機行事。

  婚禮定在初九,現在已經月末,也不過十來天的時間。

  閻王大概是在觀察她這邊的動靜,還有後招備著。

  但是初箏表現得格外配合,閻王那邊也就沒什麼動靜。

  婚禮的事,漸漸在冥界裡傳開。

  閻王和孟婆成婚,這是一件大事。

  -

  除了冥界看熱鬧的,還有一些人心有不解和擔憂,其中就包括扶月。

  「閻王為什麼突然要迎娶孟婆?」扶月在原地來回踱步。

  上方坐著一個女子,年紀與扶月差不多,但看上去沉穩很多。

  「孟婆一族就剩她一人,閻王緊張她也正常。」

  「那閻王的意思是?」

  「要是能有一個新孟婆降生,你覺得閻王還需要那麼讓著她嗎?」

  扶月似乎明白了什麼,又道,「可是不是說孟婆一族的力量特殊,不一定……」

  「那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女子望向窗外,「孟婆手裡還捏著那麼多功德,誰不眼紅?閻王恐怕也不能倖免。」

  扶月微微驚訝,「閻王需要……」

  女子:「從三百年那次大戰後,閻王一直有傷在身,你以為他這些年來,為什麼時不時要消失一下?」

  扶月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只以為是……

  扶月還有個問題:「她為什麼就答應,沒有拒絕?」

  女子皺下眉,顯然對這個問題想不太明白。

  女子:「不管怎麼樣,他們兩個要是針對起來,對我們來說,未免不是一個機會。」

  -

  初九。

  初箏換上婚服,通體黑色,上面繡有彼岸花。

  這衣服是閻王那邊送來的,冥界最高規格的婚服就是這樣。

  外面停著迎親的轎子,閻王並沒親自來。

  初箏被人扶著出來,扶著她的人低著頭,戴著一張面具,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雪狐化為狐狸,藏在初箏袖子裡。

  等初箏進了轎子,雪狐冒出一個腦袋來:「箏姐姐,我總覺得不對勁……」

  初箏把她按回去,「一會兒要是出事,你護著蓬羽。」

  雪狐:「……」

  轎子從輪迴客棧到閻王殿,用時挺長,沿途不少看熱鬧的。

  初箏掀帘子往外看。

  蓬羽跟在轎子邊,面具擋住了他的臉,沒什麼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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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