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4章 銀月祭歌(4)

  初箏挑眉,視線從兩人接觸的地方逐一掃過,最後落在印白扣住她的手上。

  印白正好扣著她手腕,手腕上繫著一條黑色絲帶。

  絲帶貼合手腕,系在手腕上也沒什麼感覺,還被衣袖擋住了,她摸的時候沒摸到異物,把它給忽略了。

  「小白?小白?」

  外面的人似乎在叫印白。

  「媽。」印白示意初箏不要出聲,對著門口應了一聲。

  腳步聲從房間那邊朝著這邊過來,接著帶著點慈祥的聲音在洗手間外響起:「你怎麼還沒去上課?」

  「今天周末。」印白道。

  「哎喲,瞧我這腦子,記岔了。」

  印白對此似乎見怪不怪:「您不是說過兩天才回來的嗎?」

  「我回來拿點東西。」外面的人噠噠的回了房間,片刻後重新出來,敲了敲門:「你怎麼還不出來?」

  「我……我肚子不舒服。」

  「病了?怎麼弄的?難受嗎?要不媽媽帶你去醫院看看?」

  「沒有沒有。」印白趕緊道:「就是吃壞了東西,您忙去吧。」

  外面的人遲疑下:「那好吧,要是真的難受,一定要去醫院看,你錢還夠用嗎?」

  「夠用。」

  初箏看他,他身上不是只剩下五十塊了?

  印白對上初箏的視線,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印白母親又叮囑他幾句,這才離開。

  等外面恢復安靜,印白微微鬆口氣:「那個……我媽要是看見你,可能會想多,所以……抱歉啊。」

  「沒事。」

  印白後知後覺自己還拉著初箏,他趕緊鬆開:「對、對不起。」

  初箏手腕一翻,拉住他手腕。

  印白驚得往後一退,整個人都貼在洗手間的門上。

  「你……」

  初箏面無表情的取下手腕上的絲帶,繫到印白手腕上。

  「作為謝謝你收留我的禮物。」初箏道:「要一直戴著,不許取下來。」

  「啊……」

  送的禮物還要強制別人戴著嗎?哪有這樣的。

  「聽見沒有?」

  「聽、聽見了。」小兔子估計是被初箏那冷冰冰的語氣嚇到,聲音里又帶上了顫音。

  初箏將魔爪伸向他腦袋,薅了薅看上去有點軟的頭髮。

  確實挺軟……

  初箏薅兩下,指尖順著他臉頰,落在側頸上,按住他跳動的動脈,微微下壓:「你要敢取下來,你知道後果的。」

  印白身體僵硬,小腦袋直點。

  指腹下跳動的血管,此時透著誘惑的芬芳,初箏甚至能感覺到他血管下流動的血液。

  初箏指尖猶如被針扎一下,迅速收回手:「你只要聽話,我不會傷害你。」

  印白繼續點頭。

  「出去吧。」

  「……好……好的。」

  印白打開洗手間的門,一出去印白被滿屋子刺眼的光照得睜不開眼。

  可能是剛才他媽媽拉開的……

  他用手擋了擋光,趕緊跑到窗戶邊將窗簾拉上。

  「我沒那麼畏光。」初箏道:「我們這樣的血族只有初生的幼崽特別怕陽光,只要不在陽光長時間暴曬,一般不會有什麼問題。」

  當然初箏口中的我們這樣的,是指像她那樣的純血種。

  其他的血族依然得遵循這個法則。

  「這……這樣啊。」

  初箏狐疑:「血族真的存在,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正常人的反應不應該是這樣吧?

  印白小臉驀地認真起來:「為什麼要驚訝?世界上存在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初箏:「……」

  行吧。

  這不是個正常人。

  -

  初箏聯繫上原主的人,等他們來接自己。

  初箏也不知道自己養傷得多久,所以給印白留了聯繫方式。

  「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你不去學校嗎?」印白拿著紙條,小心翼翼的問。

  「暫時去不了。」原主當初養傷可是用了差不多一個月時間,她還是用的這個身體,恐怕也差不多。

  「哦……」

  印白將初箏送到樓下。

  初箏的人就候在外面,所有人撐著黑色的傘,此時陽光正好,這場景瞧著有點古怪,路過的人紛紛繞道走。

  印白目送初箏上車,衝著車子揮手。

  他身體往前走了兩步,腳踩著陽光和陰影的分界線上,又慢慢收回來,退到裡面,似有些難受的抱著胳膊,目送初箏的車子離開,直到消失不見。

  -

  初箏在車上把印白的資料從王八蛋那裡要了一份。

  印白家境還算殷實,父母健在,可是父母的感情並不是很好,兩人還經常不在家。

  兩人也關心印白,可更多的時候是用物質滿足他。

  而印白的性格更是……善良得有點過頭。

  他誰說的話都信。

  簡直像是瑰藍的複製品。

  不過不同的是,瑰藍的善良總會給別人帶去麻煩,可印白的善良最後遭殃的總是他自己。

  初箏覺得那哪裡是善良,那根本就是傻!

  印白的父母給了他不少生活費,這就導致印白在學校經常被人當成肥羊。

  而印白又是那種性格,可想而至他遇見的都是些什麼人。

  進了現在就讀的學校後,他很快就被人盯上,傻乎乎的把人當朋友,人家卻只是把他當小弟使喚,順便從他身上搞點錢。

  這次他被騙到那荒郊野外,然後遇上大火,被燒毀了半張臉。

  自從那件事後,印白不願見人,性格也越逐漸古怪起來。

  回到學校,也是被人指指點點,當成怪物。

  倒不說有多少人實質性的欺負他。

  可是那些言論,眼神,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暴力。

  所以最後走上了黑化的路……

  遇上大火是意外,不過那些人把印白騙到那種地方去……恐怕也沒安什麼好心。

  「阿鬼,去查一下印白身邊的朋友都是誰。」初箏吩咐前面的人。

  阿鬼疑惑:「小姐,印白是?」

  「剛才那個少年。」

  「好的。」阿鬼頓了頓,又道:「小姐,您這次受傷是怎麼回事?」

  「遇見了狼人和血獵。」

  阿鬼皺眉:「血獵?那些傢伙難纏得很,被他們盯上,可就麻煩了。我們也沒招惹他們,更沒有違反規則,他們怎麼會盯上小姐?」

  難不成小姐偷偷幹了什麼?

  ……想想小姐那作天作地的脾氣,還真有可能。

  「小姐不如先回族裡養傷?」阿鬼立即提出建議。

  「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初箏擺擺手:「我不回去。」

  好人卡還在這裡呢!

  她怎麼能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