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2章 鏡像世界(20)

  程暮正生氣,門外有人敲門。

  「誰?」

  「哥,是我。」

  曲岸的聲音像引火線,點燃程暮心底的怒氣。程暮不想理會曲岸,戴上耳機躺在床上聽歌。

  第二天程暮才從傭人那裡知道曲岸被送出國了。

  程暮愣了下:「什麼時候走的?」

  「昨晚,先生和太太去送的。」傭人恭敬的回答:「走得挺急的。」

  程暮:「……」

  程父正巧從外面回來,見程暮站在大廳,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帶著幾分審視。

  曲岸的母親跟在後面,瞧見程暮,有些蒼白的唇瓣囁喏下,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她的兒子……

  怎麼會這樣呢?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她兒子。她想要將曲岸留下來,可是她也清楚,程暮是程父的親生兒子,她心疼自己兒子,難道程父就不心疼他兒子嗎?

  而她作為弱勢的那一方,必定是要讓步的。

  「我先回房間了。」女人低聲說一句,忍著酸楚,回了房間。

  等大廳只剩下父子兩人,程暮這才出聲:「你為什麼送他走?」

  「你才是我兒子。」程父這話直白卻又有些冷血。

  曲岸聽話,他可以將他當兒子看。

  可他做了這種出格的事,涉及自己兒子,他當然要將他送走。

  程父似乎很累了,擺擺手也跟著上了樓。

  程暮望著程父的背影,許久沒有動靜。

  曲岸就這麼消失在程暮生活里,但是初箏那邊依然沒有查到程暮。

  一定還有什麼事,會導致程暮在未來生死不知的狀態。

  ——你覺得會是什麼事?

  「絕症?」

  ——有可能,你去體檢下。

  「……」他就隨口一說。

  絕症那也是死了,怎麼可能會查不到人到哪兒去了。

  ——不然你把曲岸想辦法再按按?

  初箏繼續建議。

  她總感覺這差錯,還是會出在曲岸身上。

  程暮現在除了脾氣不太好,不好相處,但本性並不壞,曲岸離開後,他壓根就沒想過別的。

  「你什麼意思?」

  ——我覺得他不可能會這麼放棄。

  那可是最後將程暮囚禁起來的變態,怎麼會因為出國,就這麼放棄了呢?

  反正初箏直覺曲岸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也是她不在那邊,她要是在那邊就方便多了……

  好人卡這個弱雞,一點用都沒有。

  「他都出國了。」

  ——出國又不是死了,回不來了?

  「……」

  初箏怎麼想都不放心。

  ——你先找人盯著他。

  程暮皺下眉,最後憋出兩個字:「沒錢。」

  於是第二天起來,程暮就看見桌子上多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幾組數字。

  「這什麼?」程暮掀開黑布,對著鏡子問。

  那邊秒回。

  ——彩票,五百萬,夠你用一段時間。

  「咳咳咳……」程暮一口水全噴在鏡子上,嗆得不輕。

  初箏本來想直接給錢,結果發現不管是現金還是銀行卡,都沒辦法傳過去。

  所以只能曲線救國!

  之前好人卡不是想要彩票號碼的嗎?

  大佬可以滿足你!

  程暮第一反應是拒絕。

  然後他就接連三天收到從那邊傳送過來恐嚇『物品』,程暮覺得最後謀害自己的不是曲岸,而是這個女人!!

  最後迫於初箏不時給他寄點亂七八糟的東西,程暮只能答應下來。

  ——你不把我說的當回事,會吃虧。

  隔著十年時間,我是想救你都救不了你的少年!你可聽話點吧!

  「我現在就挺虧。」

  ——你說什麼?

  「沒。」程暮拿了錢出去買彩票:「我出去了。」

  ——早點回。

  程暮嘴角扯了下,低下頭穿衣服離開房間。

  -

  2029年。

  初箏捂著衣服跟郁父出門,馬上就要過年了,郁母讓他們父女兩個去買東西。

  一路上郁父都在找話說,估計是想看她是不是心裡有病,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聽見,這兩個人背著她偷偷摸摸的討論。

  初箏可沒給郁父這個機會,一股腦的用東西將郁父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郁父最後拎著大包小包回去。

  年關將近,不少人都回來了,巷子裡比往常熱鬧許多。

  郁父帶著初箏,路上也有人打招呼,不過郁父挺敷衍,大概是記仇之前有些人嘴碎八卦。

  初箏倒沒覺得有什麼,群體其實就是牆頭草,和這些人生氣沒什麼卵用,影響自己心情。

  現在俞詩不就成為他們的八卦對象了嗎?

  快走到院子,結果不少人圍在那邊。

  「幹什麼呢?」郁父拉著一個熟識的鄰居問了一句。

  「老郁啊!」鄰居叫一聲,又指著那邊:「街道辦的通知俞建生搬家,說是違規,不能住了。還有咱們這附近自建的都要拆呢。」

  俞建生就是俞詩的父親。

  初箏隱約聽見裡面的吵鬧聲,俞建生和人吵了起來。

  「那房子早該拆了。」和自己女兒有過節,郁父當然不喜歡,冷哼一聲:「本來就是大家的地。」

  街道辦是統一通知,不是針對誰,所以俞建生就算鬧也沒用。

  他要是不搬,最後就是人家幫他搬了。

  初箏隔著人群,瞧見俞詩也在。

  一段時間不見,俞詩瘦了不少,臉色慘白,眼神里卻透著股怨毒。

  俞詩大概是看見初箏,突然往外面走。

  她動作太突然,街道辦的幾個工作人員出於本能,攔住了她。

  「爸,回去了。」初箏當即拉住想去看戲的郁父:「媽還等著。」

  一說到郁母,郁父立即往院子裡走:「快走快走。」

  回去之後——

  郁母指著桌子上的東西,叉著腰數落:「讓你們去買東西,你們這買的什麼?買碗幹什麼?這什麼碗,還這麼貴,鑲金了嗎?」

  和郁父一起排排坐的初箏點點頭:「鑲了。」認真又嚴肅。

  郁母:「……」

  郁父艱難的點頭,弱弱的附和:「真的鑲了。」

  「你們……你們父女兩個可以啊!!」郁母氣得想打人。

  初箏當機立斷,先一步回了房間,將戰場留給郁父一個人發揮。

  初箏回房間後,第一時間打開窗戶,往下面看。

  下面還圍著人,俞建生與人爭執,俞詩一句話都沒說,垂著頭站在那裡,不知道是覺得丟臉還是在想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