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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霧籠罩了四九城，整座城市都雲山霧罩的，一派仙宮景象。
今天的霧真的很大，甚至連太陽出來了，霧氣也沒有散去的跡象。
同時，氣溫也跟著驟降，雖還沒下雪，可也有了冬的味道。
還沒做好準備的人們，慌忙拿出厚實的衣衫穿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哆哆嗦嗦走出家門，鑽入冰冷刺骨的霧氣中。
可惜，這種天氣穿什麼都沒用的，寒氣直接無視了衣衫的阻隔，透過肌膚，滲入骨髓，凍得人渾身冰涼，透透徹徹！
「這鬼天氣！凍死個人啊！」
剛送完媳婦回來的楚恆帶著一身霧水罵罵咧咧的推開院門，趕緊停好自行車，抱著膀子跑進屋裡。
這種天氣姥爺也沒法出門，此時正坐在羅漢床上抱著熱水袋看書。
「吱呀！」
房門打開，一股冷氣勐地灌進屋中，姥爺抬起頭瞧了眼凍得跟三孫子似的外孫女婿，忙把身前剛沏好的茶水往前推了推：「凍壞了吧？快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差點凍死我！」楚恆哆哆嗦嗦的跑過去，拿起紫砂茶壺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捧在手心，一邊吹著氣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著。
待肚子裡暖和了一些，他趕忙拖鞋上了羅漢床，將腳跟伸進姥爺蓋著的棉被裡，的道：「回頭我高低得把這羅漢床撤了，在這盤一鋪炕！」
「這事我看行，我聽說這四九城冬天也暖和不到哪去，屋裡有個熱炕頭在，能暖和不少呢。」姥爺笑著放下書，搓搓有些僵硬的手掌，建議道：「而且看這個兆頭，今年應該更冷一些，我看不如就這兩天弄得了，泥瓦活我也會一點，到時候你給我打下手，咱爺倆自己能砌。」
「誒，哪還用得著您出馬啊，回頭我找幾個朋友，讓他們來就成。」楚恆聞言頗為意動，一想到要是能在寒冬數九的天氣里，躺在暖乎乎的炕頭上，身子骨都跟著痒痒！
「楚恆，楚恆，趕緊出來！」
就在這時候，史利航的聲音突然傳進屋子。
「他怎麼來了？」楚恆聽見動靜面色頓時一苦，這種天氣這傢伙還過來，准特麼沒好事！
不過不歡迎歸不歡迎，人來都來了，他總得迎接一下的。
這貨不情不願的從羅漢床上下來，又回屋找了件軍大衣披上，才磨磨唧唧的去門口開門。
「吱呀！」
院門打開，滿頭滿臉都是霧水的史利航抱著膀子站在門口，見到他就趕緊說道：「上頭給你找了個俄文老師，要給你臨陣磨磨槍，趕緊跟我走吧。」
「哎，就不能讓我消停幾天，等會吧，我去跟家裡說一聲。」楚恆無奈的嘆了口氣，便丟下史利航抹身回了屋裡。
雖然姥爺也能教他俄文，可這畢竟是上頭的安排，哪是他這個小蝦米能拒絕得了的。
進屋後，楚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跟老爺子交代道：「姥爺，我有點事要出去，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知道，中午您就自己吃點吧。」
「忙你的去吧，我你不用操心，有胳膊有腿的，餓不著。」姥爺笑呵呵的揮揮手。
「哎，我這一天天的啊，就是勞碌命！」楚恆抱怨著從東屋拎著包出來，想著外頭有方便車，眼珠轉了轉後，又說道：「那什麼，姥爺，等會可能有人過來盤炕，到時候您什麼都不用管，在一邊看著就成。」
姥爺也早就適應了這貨人來風的性子，聞言笑了笑，問道：「不弄點吃的嗎？」
「不用，都自己人，要吃什麼他們自己做去，沒那麼些講究，得了，我先走了，您歇著吧。」楚恆笑著揮揮手與老爺子道了聲別，便提著包走出屋門。
不多時。
伏爾加轎車迅速駛離了小梨花。
嘗到了虎鞭酒的妙處的史利航這回特別聽話，楚恆提了下想先去一趟杜三那，他二話不說的就扭轉方向盤駛向了與目的地相反的方向。
外頭這麼冷，杜三自然不會出去瞎浪，倆人過去時，這貨正摟著董婷在屋裡膩歪著。
見楚恆進來，他忙鬆開滿面紅霞的癱在自己懷裡的董婷，腆著臉呲牙笑道：「楚爺，您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有點事讓你去辦！」
楚恆瞥了眼因為好事被攪和，一臉幽怨的望著他的董婷，悻悻的摸摸鼻子，趕緊跟杜三交代了下讓他找人給自家盤一鋪炕的事情，就急忙轉身離去。
再不走，他非得被董婷的目光給穿幾個窟窿不可！
欲求不滿的女人，惹不起，惹不起……
從杜三家出來，轎車再次啟動，向著目的地進發。
不到半個鐘頭，楚恆就再次回到了昨天開會的那座院子。
「跟我來吧。」
從車上下來，史利航熟門熟路的領著他順著那排小平房一路向里，來到一間小屋前站定。
此時屋內已經有人在了，是一名女子，容貌傾城，細腰豐臀，正是昨日那名對楚恆不屑一顧的小棗核！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軍綠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束腰帶緊緊的箍著她的楊柳細腰，腳下是一雙鋥亮的黑色小皮鞋。
帶著羔羊皮手套的右手上拿著的是一根教鞭……
這這這……
楚恆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很懷疑老天爺是他親爹！
「來來來。」
史利航拉著楚恆走進屋，笑呵呵的給他介紹道：「這位是李江琪同志，她可是我們部里的精英，精通五國語言呢！」
楚恆將目光從李江琪手上的教鞭移開，沖她伸出右手，笑道：「您好，李江琪同志，我是楚恆，接下來麻煩您了。」
「您好，楚恆同志。」
李江琪一臉平澹的與他對視著，目光中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不過她遲疑了幾秒後，還是禮貌的放下教鞭脫下手套，與他握了握手。
一觸即分後，她又重新戴上手套，拿起教鞭，語氣清冷的說道：「距離舞會只有兩天時間，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會用最嚴厲的態度要求你，希望你不要見怪。」
捕捉到她眼中帶著的厭惡的楚恆頓時一頭霧水，想不通這個自己連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女人為什麼在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就對他產生這種情緒。
他微微皺了下眉，便齜牙沖她笑了笑，便抬步走到書桌前坐下，正色道：「放心吧，李江琪同志，我沒那麼矯情。」
反正老子也沒想著要泡她，看得慣，看不慣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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