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美人思春意,偷窺郎在右。
密室之外,一棵枝葉繁茂的月老樹下,安然靜靜俏立,冷清明亮的星眸閃動紅光,直勾勾的盯著柳動修煉的密室,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她看穿了柳動的虛實及長短。
密室內柳動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實則火熱火熱,他的身體正在發生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安然望氣術探查下,柳動皮肉在反覆碎裂重組,血液在劇烈翻騰,筋骨在轟鳴震盪,隱有佛音繞空。
他氣勢如虹,自頭頂激發一股紫色光芒,神采懾人,直指蒼穹。
以衍師來看,這是大富大貴之相。
以武道來看,這是步入9品武徒徵兆。
安然日前觀察過柳動,洞悉他身體無半分修為,不想數日不見,便一舉踏入武徒之境,這種速度簡直古今未有。
「我的天賦已是罕見之際,這登徒子的天賦竟高我十倍,這怎麼可能?」
若非親眼所見,她實在無法相信。
仔細觀察片刻,安然臉上忽然閃過三分嬌羞,三分意動,三分自傲,蚊蟲般低喃道:「他,他之前說心悅我…我要不要答應呢?」
自古少女多懷春,安然也不例外。
她雖總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樣,但普通人有的情感她一點不少,且因為極少與外人接觸無處發泄的原因,比普通人更為豐富敏感。
然而因身份地位、實力等諸多忌諱因素,在安天司沒人敢打她主意,更不可能像柳動那樣對她近乎調戲般的、毫不掩飾的直白表達。
這種強烈的衝擊感起初令她難以接受,不過內心深處卻又很難厭惡起來。
畢竟被一位正直帥氣的少年人表白愛意,誰又能真正討厭呢。
如今發現這美少年擁有如此可怕的修行天賦,未來必是人中之龍,在有實力便擁有一切的世界,這簡直就是最佳郎君之選。
種種情況下,安然心動了。
「安姑娘,雖然我器宇不凡,實力高絕,但你用這種愛慕的眼神看我,我感到很為難。因為我太累了,不想今日接受你的愛意,我想改日。」
柳動推開密室門,對月老樹下的安然口花花。
柳動的目光灼灼如火,炙熱的神采令安然心頭一顫,下意識低頭躲避。
不過很快她就抬起頭,毫不示弱瞪回去,漠然道:「九品武徒?呵!」
只否認我的實力,沒否認我的帥氣,如此看來,然然已被我征服了上半身。
請問,下半身還遠嗎?
不遠矣!
柳動決定乘勝出擊,他暗中調動剛剛領悟的金剛涅槃勁,控制面部肌肉,固定最迷人的容顏,作出最真誠的表情,徐徐走向安然。
「安姑娘何故出現於此?想我?」柳動泡妞向來簡單暴力,對待霸道女更應該如此。
「哼,登徒子,懶得理你。」
安然已經習慣了柳動說話不拘一格的方式,聞言並未動怒,轉過身去,用背臀對著柳動。
沒有直接離去?此舉分明是給我機會……
柳動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盯著安然絕美的背影吞了吞口水,保持風度的來到她面前,直視她的眼睛。
這是什麼目光?
為何這樣看著人家?
好,好可怕。安然微微低頭,臉頰上浮現一縷紅暈。
害羞?柳動笑了,道:「安姑娘初臨蔽地,想必還未有轄遊玩一番,不如讓柳某帶你四處逛逛。」
「偏僻小城,彈丸之地,有何風景?不去。」
安然想也沒想便直接拒絕,話一開口,她便後悔了,明明自己很想與眼前少年多相處,為何要拒絕?
都怪我平日自傲慣了。
他不會生氣吧?
柳動沒生氣,笑道:「安元府是偏僻狹小了些,不過有許多妙處美景。比如許願蓮花池,月老牽牛河……這許願蓮花池可准了,話說這有一個典故,數百年前……」
柳動滔滔不絕,極盡蠱惑之能,把城中幾處風景說的天上罕有,地上無雙,最後道:
「如今月色怡人,正是欣賞各處美景良機,安姑娘,錯過便可惜了。」
說完,柳動期待看向安然。
安然心中偷樂,淡淡道:「既如此,看看也好。」
她表現的依然是一副可有可無的樣子,內心卻早已火熱一片。
她火熱的不是景色,而是柳動一片真摯情意。
「那走吧。」柳動滿心歡喜牽起安然的小手便走,那熟黏的舉動彷佛二人已然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嗯,入手滑、嫩、軟、涼。
安然驚愕間被拉著走了兩步,錯愕看著牽著自己小手的大手,簡直不敢相信。
兩人滿打滿算不過見了三次面,說話不過聊聊數句,且多數都是在拌嘴,如今自己不過是答應他去看夜景,他,他竟這麼唐突,這麼急不可耐嗎?
他把我當什麼了?
安然有些生氣,停下腳步,甩開大手,冷冷看著柳動。
若是其他人,面對安然殺人的眼神怕是早嚇得屁股尿流,然柳動渾然不擔心,他笑嘻嘻的道
:「安姑娘莫生氣,你看這天寒地凍的,我怕你受涼,幫你暖和一下小手,絕非有意輕薄。」
「是嗎?」安然冷笑,神色間明顯透出不信任。
「千真萬確,若有半分虛假,我願死在你手上。」
「你……」安然不知如何作答,沉默片刻,幽幽道:
「你說話做事為何總是這般沒有顧忌,這般隨意?這世上難道就沒有你值得認真對待的事?」
「有啊。」
柳動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讓安然心中火氣越發大,覺得柳動不尊重她。
沉默片刻,安然漠然道:「是什麼?」
柳動神直勾勾的望著安然的眼睛,肅然道:「你。」
「我?」看著猛然變得嚴肅無比的柳動,安然猶如被木棒敲了一下,腦瓜一陣眩暈。
恍惚半晌,安然冷笑:「油嘴滑舌,此言騙騙小姑娘也就罷了,騙我?」
你難道不是小姑娘?柳動暗中吐槽,嘆道:「你不信,我證明給你看。」
安然:「怎麼證明?」
「死!我願為你上刀山下火海,滾油鍋里炸一炸,十八層地獄走一遭。」
安然:「呵!」
柳動無奈道:「你要如何才肯相信?」
安然纖細食指向前一點,淡淡道:「殺了那人,或被那人所殺,我便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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