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生平最恨關係戶

  柳動,盧生兩人說著在雜物堂停下,盧生帶柳動在雜物堂領了符合木牌捕快身份的腰牌,佩刀,衣物。

  腰牌是證明捕快身份的憑證,信息,很重要,不能丟失,否則出門辦案,沒人理你。

  佩刀是普通的制式鋼刀,既不堅韌,又沒什麼特殊功效。

  衣物有三套,上等綢緞所制,摸起來挺柔滑,只是顏色灰不溜溜,一看就下等。

  盧生笑道:「這武器屬於雞肋一般的東西,算是一種入職福利,真正好東西都在奇珍閣,需要自己購置。

  衣物嘛,木牌捕快就是這種灰衣,沒得選,若是銅牌捕快,按神捕司規定出去執行任務,穿黑衣,平日隨意。」

  職位不同,著衣都要嚴格限制,真是一個看權勢地位的腌臢世界。

  「明白,這衣服挺好,正適合我。」

  談話間,二人在神捕司最深處萬法閣處停下。

  抬頭目視這座七層土黃色樓閣,柳動滿臉肅穆,心道:「我來了。」

  盧生抬頭掃了一眼萬法閣,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道:

  「柳兄弟,你我一見如故,不如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與你同生共死?怎麼可能?我是不死之軀,而你隨時嗝屁。

  柳動臉皮一抽,痛心道:「能與盧大哥結為兄弟,小弟實是萬分榮幸,奈何我難言之隱。」

  「有何難言之隱?」

  「實不相瞞,小弟克兄。」

  「什麼?」

  「我原有兩個親兄弟,百病不生,身康體健。我出生後卻相繼死去。所以……」

  「三郎,萬法閣藏書萬卷,快進去選擇修行之法,記得一定要選儒道大法。我另有要事,告辭!」轉身匆匆離去,如避蛇蠍。

  學儒是不可能學儒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看著盧生的身影,柳動默默搖頭,一步踏入萬法閣。

  「出示腰牌。」萬法閣雖遙不可言,卻無需人看守,因為整座閣樓是一個防禦性強悍、警惕性浮誇的法寶分身。

  法寶有靈,人員出入皆靠腰牌,無腰牌擅闖者,法寶之靈立刻鳴鈴大作,引起神捕司刑法堂眾活閻王圍剿,

  接著,萬法閣就會像被狼狗追攆的熊孩子一樣,直接遁入虛空,回到它的主人諸葛唯一手上。

  所以說,神捕司分部上千座萬法閣其實是諸葛唯一的私人物品,其中法門卻是帝國之物。

  「把朝廷的東西置於自己囊中,以權謀私,不當人子。」柳動暗中對諸葛唯一口吐芬芳。

  把象徵自己身份的腰牌插入大門上凹槽處,片刻後,大門一陣扭曲虛化,一個老頭出現在柳動面前。

  老者淡黃長袍,蓬鬆頭髮。

  一張老臉褶皺的像卵卵外的皮囊,歲月痕跡明顯。

  「萬法閣之靈,法外狂徒格雷福。」柳動看到老者,有種莫名的荒謬感。

  如此狂徒,為何遇刺只知痛呼躲藏?

  難道不是先與刺客大戰三百回合,不敵後再逃?

  不,不是遇刺,僅僅有人扣關,便痛的一發不可收拾,屬於法寶的尊嚴呢?

  狂徒格雷福,這與你的名字很不匹配。

  「福老有禮,小子柳動來選修大法,望批准進入。」柳動對老者深深躬身,執禮甚恭。

  好基友盧生傳授入閣秘訣,把此老者舔舒服了,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但若是惹怒了他,會讓你白白浪費每月僅能進入一次萬法閣的機會,空手而回,慎重!

  柳動表面不以為然,暗中早在心中打好了舔老三部曲。

  第一步,便是敬老。

  不料格雷福先生一開口便讓柳動五雷轟頂,外加無限委屈。

  格雷福冷冷掃了柳動一眼,道:「你是關係戶,本靈生平最恨關係戶,滾!」

  關係戶?

  我?

  我不是,我冤枉。

  柳動深深吸氣,不失風度,不失禮儀的笑道:「第一,我捨生忘死為神捕司流血,足有八盞,萬眾有目共睹。

  第二,我拯救上百帝國百姓,令老有所養,幼有所依,妻有所靠,免使上百家庭支離破碎。

  第三,我破除屍魔宗,符虎宗,安元府等賊人重大陰謀,按功升為木牌捕快。福老,關係戶之言恕小子不敢狗同。」

  狂徒把眼睛一閉,似乎不屑看他一眼,冷言道:「一碼歸一碼,你走了後庭花是不爭的事實。」

  「請福老明言。」

  狂徒冷笑:「不見棺材不落淚。好,我就當面揭露你的醜行,讓你無地自容。」

  他輕拂淡黃衣袖,頓時,柳動面前跳出一面由水波形成的牆壁。

  牆上有字,第一行赫然寫著『柳動功績薄』五字。

  第二行,則是他的功勳。

  安元歷305年6月9號晚。張家村寡婦張翠花遇賊劫色,在匪徒即將扣關的那一刻,見習捕快柳動及時出現,擒下賊人,解救未亡人,免使滿村老少爺們戴綠帽子的危機。記嘉獎一次。

  第三行,安元歷305年,7月15號午時,紅燈街。天空晴朗,大地明亮。

  採花賊頭目小銀蟲周伯通,率四大淫賊東銀、西賤、南盜、北色,強戰醉紅樓數百好姑娘,白日宣銀,目無法紀,道德淪喪。

  適時柳動巡邏至此,挺身而出,一記排山倒海轟死五人,致使數百男兒有田耕,數千嬰兒有奶喝,皆大歡喜。記嘉獎一次。

  第四行……

  ……

  看畢,柳動第一個念頭是這活誰做的,這麼粗糙低俗。

  接著神情開始尷尬:「福老,我若說此事我不知,你信不信?」

  狂徒冷笑:「此前我從未見過你,說明你初入神捕司,但你的功勞簿上卻記載著一年來多次懲惡揚善的信息,你當我傻?」

  「還有你渾身沒半分修為,所遇惡賊又個個身懷絕技,你如何令他們伏法?簡直荒謬。」

  「哼,諸葛匹夫門下盡出收賄受賄、吃裡扒外、任人唯親,賣臀賺功勞的關係戶爛人。可恨,可悲啊……」

  老東西,你閉嘴,我不是!

  你敢埋汰自己的主人,不怕回爐重造?

  這也就罷了,這些我都不與你計較。

  但諸葛統領是我生平最敬重之人,你當我的面,諷刺我的人,大膽!

  你等著,我一定會上告統領,打的你魂飛魄散。

  柳動瘋狂在腦中吐芬芳。

  「哎,事已至此,小子無言以對,不過既然我來了,就絕不會空手而歸。」

  狂徒一怔,遲疑道:「莫非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