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寒風格外冰冷,但蘇媚卻心頭火熱,她盈盈妙目死死盯著地牢口。
那裡,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親人和愛人。
忽然,她瞳孔驟然一縮,繼而爆發明媚的光亮。
「是柳郎,還有父親,母親……」
蘇媚激動萬分,嬌呼一聲飛奔而去,臉上掛著幸福的淚水。
這時,一個皮球射了出去,以比她快十倍的速度,諸葛無忌滿臉淚水,嗷嚎大哭撲向柳動:
「大哥,你終於出來了,你不知小弟多麼擔心你,你看我的頭髮都為你白了一根……」
柳動臉黑:「你是誰?」
「大哥,小弟佩服萬分,對你的敬仰直可焚山煮海,摘星拿月……」
「我們認識嗎?」
「大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逼人,小弟望塵莫及,甘拜下風。」
柳動一腳踢了出去:「莫擋我道。」
「大哥不要誤會,剛剛小弟絕非貪生怕死,真的是舊疾復發,你不信我給你看。」
「滾!」
「大哥,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衣春閣瘋狂大吃喝,三次怎樣?」
「十次。」
「成交。」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說好也就好了,無非是三頓飯和十頓飯的區別。
蘇媚等人去了神捕司做污點證人,柳動則拗不過諸葛無忌的盛情,被拉去衣春閣培養兄弟感情。
衣春閣,燈火通明。
柳動莆一進入,便暗自驚詫。
猶記得上次來此買衣物時,一樓是成品衣物買賣場所,此刻居然變成了大型舞裝晚會。
是衣春閣白天夜晚風格迥異,還是內部來了一次瘋狂大變革,不得而知。
柳動也沒功夫想這些,此刻他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丈余高的T型透明紫金走台上,一位位打扮得花枝招展、花里胡哨的好姑娘們正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這些好姑娘們的妝容十分精緻,眼妝深邃迷人,嘴唇塗上了鮮艷的口紅,腮紅讓她們的臉頰看起來更加紅潤動人。
她們的髮型經過精心設計,有的長髮披肩,有的則盤成優雅的髮髻。每一個細節都彰顯著她們的美麗與魅力。
隨著音樂的節奏,她們舞動著身姿,動作輕盈優美,猶如仙女下凡一般。
她們的舞蹈充滿了活力和激情,讓人不禁為之陶醉。
觀眾們紛紛喝彩鼓掌,場面熱鬧非凡。整個場景宛如一場視覺盛宴,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哎呀,諸葛公子來了,三郎也在啊。快請進,請快進。」
四位兔衣女郎裊裊行來。
柳動一瞧,其中兩女,恰是熟人貞貞,愛愛,不由意味深長的笑了:「卻之不恭,請帶路。」
諸葛無忌比他還要放肆,一把摟住靠近他的兩位兔衣女郎的腰身,嘎嘎怪笑:
「原來是我的央央與豆豆啊,真是好久不見。」
央央豆豆嬌羞一笑:「是呢。」
天字一號間。
柳動兩人與幾位兔女郎洗刷刷後,冷眼讓四女出去。
四女不滿抱怨:「臭男人。」
兩人此刻處於賢者模式,視女人如糞土,聞言非常不耐煩,揮手趕人:「滾。」
柳動兩人折騰了一晚,此刻實在疲憊不堪,片刻後打起了雷鳴般的呼嚕。
幾位兼職女郎無奈走出房,在關上房門的剎那,頓時委屈不滿的神色變了,變得眸光森森,雙眼充斥濃郁殺意。
貞貞殺氣沸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闖進,幹掉他們。」
愛愛略有猶豫:「諸葛無忌那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且罷,柳動可是幹掉了哈鬼大人的高手。
你我姐妹與哈鬼大人差距甚大,貿然行事,倘若出了差錯,你我生死是小,若因此讓神捕司發現此處聖宗聯絡點,萬死難辭其咎。」
央央冷笑:「柳動睡得像死狗,此刻即便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醒來,怕什麼?」
豆豆道:「那央央你去,我們姐妹給你把門。」
央央面色一僵,隨後鄭重提議:「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妄動,再商量,再商量。」
只會耍嘴皮子的劍人!
其餘三姐妹在心中暗罵。
最終四人商議許久,一致達成統一意見,上報聖帝大人定奪。
衣春閣天容玉闕。
篤!
敲門聲響起。
趙有容清冷慵懶的嗓音響起:「進!」
集美們代表貞貞,貓咪般膝行房內,伏地稟報導:
「聖帝大人,柳動來了,已被我們姐妹搞得筋疲力盡,不堪一擊。
屬下請示,是否在這裡宰了他?」
「什麼,柳動?」
明面上是衣春閣主,實際身份如今是統一了屍鬼宗,血魔宗,幻魔宗的天魔宗聖帝趙有容,嬌呼一聲,驚喜坐起身子。
忽然又緩緩躺了下去,暗自沉思:『如今聖門剛一統,有許多身懷叵測的餘孽並不服我。
這些人在暗中蓄力,意圖翻天。』
『柳郎實力太弱,如果此刻宣布他是我的男人,是魔門聖王。怕是會被那些餘孽趁機做文章,危及他性命…看來還得繼續裝傻。」
想到這裡,忽然趙有容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目光幽幽的盯著貞貞:「什麼人讓你殺柳動?」
貞貞表情一怔,道:「聖帝,柳動破壞了我們暗煉屍魁的計劃,救走了最完美的載體蘇媚,還殺死了哈鬼大人,不該死嗎?」
趙有容緩緩支起身子,微微頷首:「確實該死。」
貞貞暗暗鬆了口氣,忽然一股強大的氣勁洶湧從四面八方向她擠壓而來。
那可怕的力道宛如滾滾洪濤,勢不可擋。
砰!
一聲爆響,貞貞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擠爆了,化為一團血霧在房中瀰漫。
「一介賤婢,也敢妄動我男人,死不足惜。」
素手一揮,驅散血霧,趙有容的目光透過房屋,落到愛愛豆豆央央三女身上,沉吟了片刻,聲音淡淡傳出:
「你三人都進來。」
少刻後,房間裡再現三團血霧。
「春三娘,十息之內趕不到天容玉闕,死。」
衣春閣內一處隱秘重地,正在修行的春三娘陡然彈了起來,迅速消失。
八息後,她大汗淋漓的趴伏在趙有容的腳下:「拜見聖帝。」
「我是不是安排過你,沒我允許,不能讓柳動出現在衣春閣?」
趙有容的面無表情的道。
「是啊,屬下已經嚴厲吩咐左右,絕不會讓柳大人踏入衣春閣半步。」
「聖帝有所不知,柳大人自從進入神捕司,那是如魚得水,如沐春風,幹了好多驚天動地人人叫好的大事。」
「人稱柳青天,清正無比,法力無邊。」
春三娘當即恭敬無比的回答,並以極為誇張的語氣迅速大吹特吹柳動。
她剛踏入天容玉闕,便感受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這種情況她太熟悉不過了。
定然是聖帝逆轉經脈,反向運用天魔解體大法,滅殺了某個弟子。
聖帝極少親自出手懲罰聖門弟子,但她一旦出手,便說明她震怒無比。
春三娘本不解其因,但一聽她問的是柳動的事,立刻明悟。
肯定是有哪個不開眼的聖宗弟子得罪了柳動,所以被殺。
聖帝喜歡柳動喜歡到了骨子裡,所以說拍柳動馬屁,定會讓聖帝開心。
她一開心,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至於什麼任務不任務的,都是託詞。
無非找一個幹掉你的理由。
果然當自己彩虹屁獻上後,房中壓抑陰冷的氣息一掃而空。
「哼。你那些手下,都是沒用的廢物,柳動如今正躺在衣春閣睡覺呢,還跟貞貞,呃!」
說到這裡,趙有容怒火中燒,喝道:「立刻趕出去。」
「是,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
趙有容沉吟了片刻,道:「我聖宗已然一統,屍魁便不需要了,如今既然被柳動救走,便由她自生自滅。去吧。」
輕輕揮手,春三娘躬身退下。
房外,春三娘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暗思這種任人宰割,為人魚肉的日子委實不是長久之計。
要想辦法自立門戶。
屍魁逃了?
好事啊。
如果我暗中控制這具史上最完美的屍寶,將來跟趙有容翻臉,也更有把握。
此事關係太大,須得找幾個靠得住的幫手。
她腦中浮現幾個被趙有容滅了宗門的猙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