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方海覺得自己大概該去買張星球彩票。
眼睜睜看著寶貝弟弟真被自己念叨了回來,抱著燒得站都站不穩的二弟哭得一塌糊塗,哽咽說著二哥最好最喜歡二哥,當大哥面上溫柔,心裡早漫開一片發不出聲音的絞痛。
再看到那個混蛋二弟咧到耳朵邊上的嘴角,陸方海只覺得自己剛才真是一腔憂心都餵了白眼狼。
就該打一頓。
一頓都不夠,最好三頓。
即使原本以為弟弟還會回來,也做好了十年八年打持久戰的準備。卻沒想到只過了一個月,就親眼看到了走時還要人攙扶的弟弟自己從飛船上跑了下來。
顧松寸步不離地隨身護持,卻沒有要上前攙扶的意思。幼弟的體力精神看起來都比走時好了不少,只是依然單薄得叫人難受,因著剛剛的一通急跑,氣息已經不定,再哭得厲害,一口氣走岔就一迭聲咳嗽起來,脊背都咳得跟著打起了顫。
「清石,你別讓他嚇唬你,他根本什麼事都沒有!」
剛才推自己的時候可有勁兒了!
陸方海怒而插手,把弟弟從陸決明懷裡扒出來,又把陸清石掌心要遞出的藥攥住推回去,握著放回口袋:「不給他,他就是欠揍,多揍幾次就好得活蹦亂跳的了,還吃什麼藥?」
即使被剛緩和了關係的大哥夾槍帶棒的擠兌,剛剛一腳踹掉大哥的位置,榮獲幼弟最喜歡的哥哥陸決明也依然高興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小心替弟弟拍撫著後背順氣:「小石頭乖,二哥沒事,二哥也最喜歡小石頭了……」
陸方海怒而抬腳踹了上去。
堪堪從大哥居然揣著鑰匙坐禁閉的震撼里緩過神,眼看剛剛還燒得奄奄一息的二哥忽然精神抖擻,剩下的兄弟也不甘示弱地一擁而上,明槍暗箭你爭我搶,都想抱著弟弟好好轉上兩圈。
「都給我住手!什麼時候了還只知道打架?!」
局面瞬間混亂成一團,兄弟間暗流涌動地爭奪著弟弟的舉高高權,身後卻冷不防傳來父親的怒斥聲。
眼看這些兒子居然越學越歪,不好好關禁閉不說,甚至還生出內訌互相攻擊。剛被陸南星扯過來的陸峰蹙緊眉峰,沉喝一聲正要上前約束,腳步卻忽然停頓。
被一群哥哥的擋得嚴嚴實實,陸清石循聲抬頭,迎上父親幾乎澆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輕聲開口:「父親……」
迎上那雙溫柔的黑色眼睛,陸峰呼吸微滯,眼眶忽然狠狠一澀,倉促將頭轉向一邊。
原本喧鬧的場地轉眼安靜下來,陸南星喘著粗氣目色茫然,全然想不通自己不過是去叫了個人,怎麼一回來病重的二哥就活蹦亂跳地跟著一堆兄弟打作一團,以為再見不著的弟弟居然也好好地站在了面前。
父親的威壓畢竟沉重,陸方海深吸口氣,正準備上前挨罵,卻忽然被輕輕扯住了袖口。
陸清石抬頭望著他,唇角微抿起來,握著顧松扶上來的手臂輕輕推開,主動朝陸峰走了過去。
數據的導入已經綁定,但由於主世界和附屬世界的時間流速差異,他的身體要真正恢復,需要的時間其實還很漫長。
在浩瀚的宇宙里漫遊航行,走過無數新的星系,遇到無數美麗壯闊的景色,這當然是永生難忘的美好體驗。
可他卻依然才好了一點兒,就輾轉反側地想家。
想家,想哥哥。想知道承擔了父親怒火的大哥屁股還疼不疼,想知道替他隱瞞的二哥會不會自責難受,想知道幾個哥哥還會不會抱著他舉起來轉圈,會不會生氣他這樣草率地離開,會不會也像他想他們一樣,也會在睡不著的時候一遍又一遍地想著他。
他要想十二個哥哥,每個哥哥想十分鐘,想下來就要整整兩個小時了。
系統跑去了黑市,不知從哪裡幫他買來了個設定奇妙的道具包,和顧松的親密碰觸就可以讓這具身體短暫地「充電」,一次大概能堅持個把小時,足夠他蹦蹦跳跳地抱著哥哥們叫上一圈。
可他沒想到,這樣偷偷地回來,也會巧之又巧地遇上素來嚴厲固執說一不二的父親。
原本是打算著等身體再真正好起來一點兒,再回來見父親,請求父親相信他的。
陸清石唇色抿得微微發白,目光卻依然澄澈堅定,沒叫任何人攙扶著走到父親的面前,張開手臂抱上去:「父親,對不起……」
格外嚴厲的父親從來都是兄弟們畏懼的對象,即使對這個年紀最小的幼子,陸峰也只在不當他面時無限憂慮焦灼,恨不得把所有好的東西都搜刮回來。換了當面相對,最多只會神色稍溫和些,該有的要求和管束卻一樣都不會少。
幼子溫溫熱熱的身體輕撞上來,一動不動地抱著他,柔軟溫順的發頂抵在肩頭,能感覺得出身體裡所剩的餘力不多,卻依然在努力穩定著呼吸和心跳。
長久以來的冷酷外殼忽然像是被狠狠鑿穿了個洞,陸峰肩背輕顫,通紅著眼睛轉回目光,遲疑著抬起手臂。
早被父親打成了習慣,陸方海心頭一緊,正要撲上去求情,卻被陸決明一把扯了回來。
陸峰的手臂落下,輕撫在幼子依然單薄的脊背上。
「父親,我——」
背後的手掌寬厚溫熱,陸清石胸口微悸,抬頭想要開口,面前的偉岸身軀卻忽然驚醒似的微微打了個顫,背後傳來的力道驟然增加,將他緊緊箍在懷間。
「爸爸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小石,爸爸再也不動那些念頭了,以後你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奴隸?我明天就找人把越階不能通婚的法案廢掉,你們去成婚,隨便做你們想做的事,出去玩兒也好,只要你再回來——只要你讓爸爸看見你,不要再一聲不響地就不見了,好不好?」
顯然早已經在心裡轉了無數遍這些話,陸峰聲音低啞輕顫,將幼子抱緊,開口甚至沒有絲毫停頓。
從沒意識到自己的倉促離開會讓父親這樣難過,陸清石心口無聲縮緊,抬手去替他擦拭臉上的淚痕,卻被父親粗糲的寬闊手掌用力握住,輕顫著將他往懷裡更拉進來。
「我去皇宮找了,還拆了那個九皇子的寢殿和廚房,我還以為你們會藏在他那兒,可到處都找不到。我還以為你——以為你生爸爸的氣,再也不想回來見爸爸了……」
心底悄然酸軟,陸清石收緊手臂,貼上父親寬闊的肩臂:「爸爸,我回來了。」
他的身體還不足以承擔過於激烈的情緒波動,輕聲說了一句,身體就已支撐不住地向下滑墜,被陸峰倉促扶住:「小石,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顧松已及時趕上,伸手將他接過來扶穩。陸清石借著他的力道站直身體,蒼白著臉色朝父親笑了笑,輕輕搖頭:「沒事的,爸爸,我只是有一點兒累,歇歇就會好了。」
他的臉色雖然不好,眸光卻依然清澈有神,聲音也不像病重時那樣低弱飄忽,看起來身體確實比之前好出了不少。
看著幼子依然單薄的身體,陸峰才倏然醒神,目光在顧松身上稍一遲疑,還是上前一步,輕握住陸清石的手臂:「是要在宇宙里好得快一點嗎?在地上是不是會更辛苦?」
還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陸清石微怔,眨眨眼睛不及回應,已經被父親連手臂一起塞回了顧松的懷裡。
「快,快回飛船上去,讓顧松照顧你。爸爸能見你一面就知足了——你去好好養身體,養好了再回來,記得多發些明信片,讓爸爸知道你都去哪兒了,爸爸都給你攢著,等你回來做成本書,一個一個走過去。」
父親今天說的話幾乎比過去十年加起來都多,一地的陸家子弟震撼地聽著父親嘮叨不停,眼睜睜看著還沒抱夠的弟弟就這樣被打包塞進顧松懷裡,囫圇著重新推上了飛船。
「二哥——」
還惦記著二哥正生著病,陸清石從顧松懷裡努力伸出手,撲騰著想再見一眼哥哥。顧松啞然輕笑,抱著少爺安撫地握了握手,堅守在飛船艙口停下腳步:「老爺,少爺身體狀況還好,能在家裡多留幾天,我會一直看著少爺的。」
即使再不相信,幼子的身體也確實是在他的陪伴下日漸好轉。陸峰遲疑半晌,還是放鬆手臂,徵詢地迎上陸清石的目光:「小石……行嗎?」
從沒見過父親這樣謹慎小心的態度,陸清石從顧松臂間抬頭,眉眼柔和地彎下來,輕輕點了點頭。
陸南星忍不住吹了聲口哨,一馬當先地衝上去搶回弟弟,屏息圍候的兄弟們轉眼歡呼著涌了上去。
陸清石這一次在家裡停留了一周,等到二哥的身體徹底好起來,才和顧松一起踏上了新的旅程。
世界都已經買下來,劇情發展的方向也變得沒那麼重要,為了對被拆了廚房的主角負責,陸燈卻還是堅持認真把劇情走了下來。
因為當初的衝突同二皇子交惡,陸家主動退出了爭儲,雖然沒有徹底隱退,卻也由於家主離奇地多了集郵和星際旅行的愛好,一年裡有半年都不在,漸漸淡出了帝都的權利核心。
陸家積累深厚,雖然家主一心辭職旅遊,一群兒子卻在皇室的苦苦挽留下依然身擔要職,即使刻意低調,家底和權勢也依然是帝都中的頂級翹楚。
陸清石寄回來的明信片都是認認真真手繪的,每到一片星系就會把所見的景象親手描畫下來,又被六哥做成了畫展。在帝都引起了極大的反響,讓不少人都重新拾起了兒時宇宙漂流的願望,朝著遠方的星辰開啟了全新的探索。
被迫走劇情的九皇子不准出去旅行,兢兢業業奪嫡走完了劇情線,在功成名就走上人生巔峰的那一刻,被利落乾脆地踢出了世界。
「宿主,我已經把那個世界和主世界的時間流速調整一致了!」
總算等到那個主角磨磨蹭蹭走完了劇情,系統立刻把買來的世界撥正回來,興高采烈回家匯報:「以後宿主每次完成一個世界的任務,帶著目標人物回來看看,這邊的時間線就只過了幾個月,不用擔心他們著急了!」
顧淵自身也在不斷升級,在回到主世界等待的過渡短暫時間內已經可以保有記憶,正合適一起回家看看。
陸燈抬起唇角點點頭,給沒來得及享受人生巔峰的那位不知名主角轉去了一筆數目可觀的補償點數,將身體稍作休整,抬手點開了下一個世界。
新世界依然是星際背景,卻和上個世界的平靜安寧的基調不同,重心放在了星系戰爭和機甲軍團上。
需要他拯救的炮灰名叫顧歸,是科德星系索林帝國的實權元帥,帶領下屬的鐵軍斬獲無數勝利,在索林帝國也是僅次於皇帝之下的二號人物。原本應當是標準的尖端頂級人設,身上卻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是一個生活在abo世界裡,卻既沒有信息素、也完全無法感知到信息素,不會因為任何緣由發情的正常人。
軍中只允許強悍的alpha存在,一個非A出身的元帥會受到無數質疑,甚至很可能動搖軍心,失去下屬的信任,從而導致戰爭的失敗。皇帝為了證明顧歸的身份,特意賜婚給了他一個omega,卻依然沒能阻攔元帥身份的泄露。
在一次關鍵戰役中,軍隊由於對元帥身份的懷疑而發生暴動,軍心散亂下被打得大敗。
顧歸獨自駕駛機甲沖入異獸群,憑一己之力牽制住獸潮,為軍隊爭取了寶貴的撤退時間,自身卻同機甲一起被凶獸的尖牙利爪生生撕碎,在所有人面前湮沒在了耀眼的火光中。
一位本不必犧牲的,有著全勝戰績的鐵血元帥,居然就這樣倒在了人們因為身份而產生的懷疑和不信任里,倒在了自己所守衛的星球和戰友面前。
這件事在原本對階級有著堅決固化認識的軍隊和民眾間生出了激烈的震盪,越來越多的人上街游-行請願,逐漸成為了無法鎮壓的風潮,終於將階級固化的認知徹底推翻。無數抑制劑和專項手術應運而生,omega和beta也被鼓勵通過鍛鍊強化自身,允許擔任重要職位,所有人面前都鋪開了全新的坦蕩道路。
那個賜婚的omega不是劇情主線中的人物,也沒有出場戲份,只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背景板,想要身份立刻就能拿到。陸燈順手把自己新的化名填上去,好奇詢問:「我也能有信息素嗎?」
「宿主如果導入自己的身體,就是不會有的……」
上一次的身體局限了相當一大部分實力,陸燈這一次已經預定了自己原本的身體,由於原本沒有信息素的設定,及時導入也會和顧歸一樣,成為一個在世界中格格不入的「普通人」。
系統助了一個世界的攻,深覺這件事比保護白菜來的容易得多,轉了兩個緩衝圈,另闢蹊徑出聲安慰:「……但是目標人物也聞不到!我可以幫宿主每天灑香水!什麼香味的都有!」
陸燈啞然,唇角無奈翹起,點點頭導入世界:「辛苦了,能幫我把這種世界的詳細註解調出來嗎?」
執行任務時還沒有成年,從沒接觸過這樣設定特殊的世界,對abo也只是有所耳聞,雖然多少能猜得到名詞是什麼意思,卻依然了解得不夠全面。
系統的運轉速度已比當初提升了不少,在他落入虛空導入世界時,已經將附加註解調出來,清晰地投進了他的腦海里。
在abo的世界裡,人類被分成了三種:alpha,beta和omega。Alpha擁有者絕對強悍的精神力和身體素質,是世界中處於絕對主宰的一類群體,承擔著軍政方面的主要工作。Beta的各方面素質弱於alpha,更接近於普通人,實力卻要相對較弱,幾乎沒有強化得與alpha比肩的機會。
而omega則是一類數量稀少的奇異群體,他們的身體素質極為羸弱,精神力也弱得幾乎可以忽略,卻擁有著繁衍種族的能力。
Alpha和omega會有自己特異的信息素,alpha的信息素往往強悍而富有侵略性,omega則天然具有吸引力,在特定的時間裡,甚至會讓契合的alpha受到刺激而發情,被成功「標記」,從而同相應的alpha結合,成為真正的伴侶。
在這個世界中,beta和omega在漫長的發展中發生進化,也擁有了變強的機會,人們的觀念卻依然守舊,才會發生顧歸元帥那樣的悲劇。
瀏覽過介紹的文字,陸燈睜開眼,身體已經被柔軟的絲帶綁縛著,放在了一張寬闊舒適的大床上。
絲帶柔軟得仿佛無物,陸燈盡力理解著自己來的路上看到的註解,撐起身體想要調整個姿勢,腦海中就傳來了系統的疾呼聲:「宿主小心,不要再動了——」
陸燈微怔,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卡在半途,綁縛著雙臂的絲帶無聲無息地一掙,斷成兩截落了下去。
系統:……
陸燈:……
陸燈:「不要緊,我再綁起來。」
他的雙手是被綁在背後的,要自己綁起來怎麼看都有些難度。系統習慣了宿主上個世界的身體狀態,連忙應聲,正準備入侵個掃地機器人幫他繫上,陸燈背著的雙手卻已利落地扯起了絲帶。
他用了原本的身體數據,細白手腕彎折過令人驚嘆的柔韌弧度,小臂因為稍稍用力,繃出漂亮流暢的肌肉線條。
系統蹲在掃地機器人里,無助地閃著小紅燈,眼睜睜看著宿主的手指透出準確輕穩的力道,靈巧地輕輕一挑,已經把掙斷的絲帶重新系了個好看的結扣。
陸燈剛用絲帶把自己重新綁好,門外已經傳來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系統及時投射出了目標人物的位置,顧歸正站在門外。陸燈輕吸口氣,按照omega「柔弱、嬌貴」的介紹盡力放鬆身體,眼睜睜看著系統把皮膚光潔度又調整了兩格。
門被輕輕推開。
軒挺身形立在門口,鋒銳得幾如實質的氣息一現即收。
有著「寒刃鐵血」之稱的帝國元帥沉默著站在門口,面龐英俊冷硬,一身的筆挺軍服將他襯得愈發冰寒威嚴,黑曜石似的瞳底沉靜無波,目光照他身上淡淡一掃,緩步走了過來。
「元帥,這是皇上給您賜婚的omega,叫陸池秋,是經過計算和您最為契合的配偶了。」
他身旁的文官一路小跑跟隨,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絞盡腦汁試圖讓他應下這門親事:「他從來都沒被任何人標記過,又很懂事,不會給您添亂,只要把他放在家裡,民眾就知道您已經成家了,那些污衊您的流言就會消失……」
「污衊?」
顧歸眉峰微抬,眼裡滑動著隱約冷芒,帶著雪白手套的手探過去,輕挑起那個被賜婚的omega線條柔和的下頜。
「根據你們的計算,我的發情期有足足五十五天,皇帝陛下就真不怕我一時興起——」
他的話音忽然微頓,遲疑著蹙了蹙眉,目光落在那雙柔潤安靜的黑眸里。
像是忽然意識到這樣的動作有些失禮,他的手閃電般向後撤回,又覺得仍然不妥,稍一沉吟索性摘下手套,用手掌輕撫上面前omega精緻的面龐,稍稍施了些力道,讓他把頭抬起來。
不是想像中的柔嫩水滑吹彈可破,真實的溫暖輕觸在掌心,緊韌細緻,溫溫地攪動著他從來古井的心緒。
那雙潤澤黑眸迎上他的視線,溫秀眉眼彎了彎,拂開柔和笑影。
「一時興起……」
幾乎忘了自己要說的話,來時還堅決不肯接受這門賜婚的帝國元帥聲音輕忽,稍稍俯身,全然尊重地讓那雙眼睛的高度和自己一平。
「……五十五天都不去開會上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