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聽見這猜測蕭爭的眼都瞪大了一圈,整個人也在震驚和懷疑中反覆翻滾,最後條理清晰的分析道。
「就算太子心思重,他沒那麼心善!這可是旱災!」
「折騰了一個多月才平復了些,他即便是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也不會在這個當口給自己找麻煩!」
蕭爭說的,幾個皇子都能想的到,畢竟他們站在相同的立場。
他們其中任何一個,都不能在風口浪尖的國難當前,選擇去趟這種渾水。
可這流言既然起了那必然是有跡可循,不可能無風起浪。
「要麼是太子手下的官吏貪污,要麼,就是有人刻意為之要扳倒太子。」
藍慕瑾謹慎思慮,與蕭爭對視了陣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疑慮,若是無人針對就算有官員頂風作案,太子也有的是手段將事情儘快壓下。
而現在鐵騎軍包圍太子府,就證明短短時日內天子已經查到真相。
不論太子是否冤枉,只要這罪名坐實便會引出大片的民憤,太子不被怪罪儲君之位也定然不穩。
最輕,也會是個失察無能之罪。
太子獲罪對藍慕瑾和蕭爭來說都是好事,可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卻使人並不能安心,蕭爭攥著藍慕瑾手指滿是疑惑。
「你,你問過二哥了嗎?」
藍慕瑾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回應道。
「估計過會兒有消息。」
可蕭爭並不相信藍長憶會主動挑起這種爭端,藍長憶也根本不可能是個為了爭奪而魚肉百姓的性子。
不是藍長憶,難道是藍望離?
……不可能。
藍望離只是生了副高大不好惹的模樣,其實最心軟。
「誰?」
「是不是你爹要悔棋。」
蕭爭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老皇帝最偏向的六皇子回了城,他要替藍承衍掃清障礙。
首先就是太子。
太子是皇后所生,乃是泱朝皇長子,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儲君。
除非皇儲君名不副實,德不配位,最年幼的皇子才有繼位的機會,當然傳位給誰完全都是天子的意願。
只不過身在高位就要打點好一切,他必然不能讓繼位變得不名正言順。
蕭爭都能想至此,藍慕瑾自然也早已經如此猜測過,只是災荒還未完全度過,此時朝廷內外動盪難安。
作為一個君主的籌謀來說,此時最該穩定朝綱,乍然傳出皇室搪塞很有可能紊亂民心。
民心不穩,朝綱不穩,要防的還有外亂。
北離早就虎視眈眈,即便四皇子與長公主在藍慕瑾身邊安排細作的事沒被揭發,以天子的謀略也不可能想不到。
以藍慕瑾反覆琢磨來說,父皇為誰鋪路都已經十幾年,又怎會倉促在這一時。
兩人沉默琢磨間,便有消息送了回來。
藍長憶否認了此事這是意料之中,並且也有同樣的猜測,而後還特意告知蕭爭一兩日會尋理由再過府一趟。
即便藍慕瑾聽到二皇子又要登門蕭府,神色上顯得有丁點變化似的,也並沒有說什麼。
反而是蕭爭早就知道他又吃味,緊跟著解釋。
「前兩日暗十的事,東衛回去給我搖人了,這不二哥這好大方,四個暗衛給我轟來了仨。」
「來一趟也好,趕緊讓他把人帶回去吧,我這都快成暗衛營了!」
聽見藍長憶居然都能捨得把暗衛都給蕭爭,藍慕瑾自然心裡更加不舒坦。
不過現在形勢不定,恐怕馬上就要亂起來。
比起自己想攏著阿爭的心思,還是阿爭的安危更重要。
這個夜裡,得知恐怕要風起雲湧的蕭爭睡不著,目前還未得知消息的其他人仿似也無法安眠。
經過兩天時間的安定,暗十的情緒仿佛穩定了許多,不過相較之前卻顯得不那麼開朗了。
好在有個時而貧嘴其實心思很細膩的北衛陪著。
兩人的關係,讓暗十感覺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又像是患難過的陪伴之情,又像是相似命運的共情共惜,可暗十始終有些糊塗,對於北衛能坦蕩掛在嘴上的愛意,他不知自己是害怕還是牴觸。
聽見了,沒回應。
到如今也就像是還蒙著一層紙,能看見另一面清晰的光亮,卻模模糊糊不言而喻。
兩人在一個屋裡相處,這對北衛來說是個好機會,出乎意料的比暗十想像中要踏實正經了些。
只是細心照顧,偶爾說個詼諧的言語。
北不想在暗十還懵懵然處在愧疚的混沌中,將自己的感情強加進去。
就算再喜歡,他也希望暗十到最後是發自內心的接受了自己,而沒有半分的趁人之危。
或許是蕭爭今夜不在,弟兄幾人都顯得各自很安靜。
除了暗十兩人無人去打擾,暗七也帶著十一尋了不礙眼的角落,眼看著那兄弟二人彆扭。
暗十一幾次想過去摻和,都讓暗七薅住了。
東衛也想趁機陪著心上人,可這兩日他整個人都快被折磨的夠嗆。
以前從來沒想過,感情不是自己願意就好,對方願意就好,還要得到弟弟的接受。
畢竟他們兄弟二人也是世上彼此唯一的親人,也是對方最重要的人,對於東衛來說,胞弟的笑容同樣重要。
他都不敢在西衛的眼皮子底下去挨著暗八,又因為心裡想去,怕暗八多想,顯得十分沮喪。
叫西衛隔著幾步距離遠遠望著他哥靠在個角落,蔫蔫的,有內而發都散發著頹然。
驀然就覺得自己這幾日心裡的揪扯是那麼多餘。
即便自己如此用幾分情緒讓對方擔心,就用這種幼稚卑劣的手段去留住他哥的專注。
那,自己捆綁住對方,往後的每日都看著哥哥鬱鬱寡歡的樣子,自己又會有幾分開心呢。
他也不開心,自己也不開心,強留又有什麼意義。
「哥。」
恍神中的東衛回頭顯得懵懵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快步走了過去,兩人的關係已經恢復,可西衛的性子也是個冷淡的,並不會經常以哥哥稱喚自己。
乍然聽見對方叫自己,他還以為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何況這兩日西也鮮少好態度搭理自己。
好不容易願意說話他自然沖了過去,認認真真的詢問。
「怎麼了?」
「沒吃飽?」
西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