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給的痛快,可蕭爭竟然有點不敢拿。
怎麼就感覺有了點橫刀奪愛的錯覺,雖然這匕首看起來也並不是價值連城的樣子。
但等蕭爭想往回推拒的時候,對面人就開口囑咐道。
「不要效仿我,你手指頭會少。」
蕭爭:……
沉默了半晌,最終蕭爭還是沒說拒絕的話,因為藍長憶跟自己說話時,像藍慕瑾一樣,是皇子卻沒再自稱本殿。
這讓他感覺到了真正的接受,那是不是說明,往後這兄弟二人最終不會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那我可拿走了你別後悔心疼。」
可是蕭爭也不想平白拿了對方的東西,這會讓自己總覺得是欠了情分,所以他連個猶豫都沒有,就把栓腕子上的暗器給解了下來。
「那我跟你換,省的到時候你翻臉找後帳。」
他是把腕弩放在了藍長憶的眼前,見他看著沒說話又補了一句。
「這個可不能洗,你嫌髒我也沒辦法,洗了萬一生鏽萬一不好使呢!」
藍長憶並沒有嫌棄從他手腕上摘下來的東西不乾淨。
這麼多年那些自認為髒濁的人或物,都是自己心裡的陰暗在作祟而已。
「這就是你保命的東西,不然你此時恐怕已經在宮裡。」
北衛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夙夜的存在,而如此出神入化的隱匿功夫和深厚的內力,若叫藍長憶去猜。
那只能是宮裡的。
「摘下來,你就不怕再遇到危險。」
對此蕭爭還真一點都不擔心,反正這東西從造出來一個開始,就接連不斷能做出無數個。
再說。
「反正藍慕瑾會來接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我有不了危險。」
藍長憶聽他這好似炫耀的言語立刻就收斂了視線,沒接茬。
既而他就想將之系在自己手腕上,以證明他並沒有嫌棄之情。
單手不好捆綁,所以蕭爭又探過手去像給暗十二捆綁時那樣。
十分熱心腸的給他打了兩個挺丑的死結。
……
午後陽光不濃烈了,蕭爭滿心思念的心思倒是因為繞圈指點腕弩,全部給岔了個完全。
同時也有點沮喪,是因為他本來揣著想當個師父的勁頭,卻發現眼前這傢伙跟暗十一那樣的。
壓根就不用怎麼教。
而自始至終,藍長憶都從未詢問半句關於蕭爭會製冰又會鼓搗暗器。
直至夕陽的光線已經被府牆遮擋在外,天門湖附近突然就起了洶湧的波濤,在夜幕降臨之前動靜猶如萬馬奔騰。
由遠及近席捲而來。
沒有片刻的功夫二皇子府周圍打殺陣陣,那翻起的驚濤駭浪再次震動了皇城。
府內東南北三大暗衛帶領府中侍衛軍三面迎敵,就連被勒令養傷的西衛都按捺不住出現在了前院,在看見二殿下趁著悶熱褪下在院中乘涼時。
西衛想請命出府的話茬就哽在了喉頭。
只看著二皇子依舊還是一身鴉青,被僅剩的黃昏微光拂去了些許的寒涼,隨性到仿佛根本沒聽見府外即將破門而入的動靜。
「主子……」
坐在旁邊屁股跟扎了針似的沉澱不下去的蕭爭被聲音吸引,扭過頭就對上了西衛那略顯蒼白的臉龐。
霎時就感覺有點懵。
「哎?」
「哎你剛才不是出府了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差不點都讓他心裡一咯噔,下意識還以為東衛真的在外頭被誤傷砍死。
玄學縈繞魂兒回來了!
被猛然吼了一嗓子的西衛擰著眉頭沒回應,他是知道府里有個五皇子府暗衛。
但因著並沒有見面還是被這種一驚一乍的問候方式給詫異住。
若是之前他定然是橫眉冷對,可卻又覺得這種跳脫沒有規矩的性子很像自己哥哥。
所以也僅僅是眉目淺淡,顯得有點生疏。
就是這種好像憑空就絕交了似的臉色,讓蕭爭憋不住都給毛了,真是氣的不行。
「方才還哥倆好!才多大功夫你就翻臉不認得老子!」
幹嘛呢!
向暗八學習呢?!
眼睜睜的看著蕭爭認錯人的糊塗勁兒,二皇子硬是壓了好一會兒都沒去提醒。
就看著倆人一個鬧氣一個犯懵。
最後實在是聒噪不行,才將桌子上彎刀旋轉了半圈,捏著刀尖用刀柄戳了戳蕭爭。
「這是白神醫先前救回來的命。」
……
蕭爭再次秒變驚奇寶寶,抻著脖子毫不避諱的朝人臉上瞧,這才反應過來噗嗤噗嗤捂著臉樂。
鬧半天是哥倆。
還是雙胞胎哎呀,有點稀奇。
他樂的真跟害臊似的,叫西衛站在那兒都有點不知所措。
好像自己這張臉怎麼就見不得人了似的。
好在就在他不知是該老老實實回去合適。
還是再張嘴想去府外看看時,主子淡淡朝他發了話。
「你來了就去將府門防守卸了吧。」
西衛:……???
本來想出去拼命的西衛就邁著猶豫難解的步伐,慢慢騰騰的朝著府門去了,直到剛將最後的防守鬆懈下去。
幾乎是即刻,五皇子就裹挾著洶湧濃厚的內力沖開了府門。
滿身殺意的到了眼前,西衛思緒更加的遲疑了,知曉的分明。
眼前的皇子是舍下情分救了自己一命的人。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已經與這道迅風擦肩而過。
就那麼殺氣凜冽的一道影子,在繞過高聳的府門蕭牆之後,就好似是蛻變了般,騰騰殺意順時就替換成了焦急。
一路飛帶掠衝進了府里。
府外還是亂騰一片,蕭爭等的實在焦躁,開始討人嫌的不服不忿。
「你叫他們守的那麼嚴實做什麼!都這老半天了還不快點啊啊放進來,快把你五弟放進來……」
咋咋呼呼的勁頭起了一半,藍長憶突然就有種繃不住的心情,抬手就照他後腦勺拍了過去。
拍的蕭爭腦袋身子都朝前撲了一下子,嚷嚷的動靜也戛然而止。
「我開門將人放進來?莫不是叫府外的眼睛盯著還要八抬大轎給你送出去更風光!」
蕭爭被他懟的啞口無言,撇著嘴角壓了半天,半天還是沒壓住。
扭回視線頭回怒瞪藍長憶,沒幾秒突然就反應過來了什麼。
鬧氣的情緒一下就沒了。
秉持著氣死人不償命的中心思想,氣定神閒的提醒道。
「我十天沒洗頭。」
藍長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