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2章 做好了!

  「今日先將就,那明日呢?」

  還是應該尋個妥帖的法子,蕭爭望著藍慕瑾眉梢突然低了下去,扔出半句揶揄。

  「誰讓你把莊子裡那些花魁大姑娘……」

  也只說了半句,他就識趣的把下半句咽了回去,要不然藍慕瑾那滿目溫柔突然生了氣。

  他也遭不住啊遭不住。

  天色完全黑透,便有下人將膳食撤走,蕭爭默不作聲的坐在窗邊桌子上犯著愁,桌子略高他倆腳沾不著地。

  晃晃蕩盪沒什麼目的擺動著。

  藍慕瑾走過去習慣性伸手攥住了他的指節。

  入手依然是一片冰涼,這讓藍慕瑾不禁力道收緊了幾分。

  妄圖用自己手心的溫熱將對方捂熱,心中也不禁更加擔憂。

  「要不然勞煩白先生來看看,這麼熱的天,你怎的還是手腳冰涼?」

  蕭爭毫無所謂的晃了晃頭,任由藍慕瑾緊緊攥著,隨口扔出一句。

  「手涼沒人疼。」

  說完了他自己都覺得有那麼點不要臉。

  還沒人疼呢,堂堂五皇子整天圍著自己轉,捧著抱著哄著。

  邪乎到都怕磕了碰了。

  念及此他有點繃不住,抿著嘴吭哧吭哧樂,藍慕瑾嘆了口氣把他從桌子上拉下來,牽著他朝旁走,邊走邊回應。

  「我已命人聯繫了牙婆,明日便選個伶俐的丫頭進府照看卿歡。」

  「但。」

  蕭爭剛精神起來又被他下半句打斷,面上平靜心中隱含著點惆悵。

  「今日宮內沒有傳出消息,明日父皇定然要召見贊麗公主,恐怕是要上朝的。」

  所以藍慕瑾明日晨間大有可能早早就要出府了,就算他提前計劃好也沒有讓暗七出府,明日蕭爭身邊也有人照看。

  但只要有哪怕那麼短短几個時辰看不見阿爭,他就覺得心中難以安定踏實。

  若不是有番國人一而再的與人謀劃摻和搗亂,藍慕瑾就算再忙,也總能想辦法抽出時間儘量守著蕭爭。

  提起上朝,蕭爭也能明白他心裡在擔憂什麼。

  蕭爭有過往記憶,泱朝作為盛世大朝,天子卻是個另闢蹊徑的作風。

  不僅久居天璣殿,更是過於隨意的免了三日該有一次的早朝,只叫底下官員日日將上奏的摺子交到太監總管手中。

  再由老太監帶人移送至天璣殿。

  早年這種過於閒散甚至可稱為昏庸的做法,可是讓許多大小朝臣存了可以鑽空子的心思。

  反正早朝鮮少,那些暗地裡貪污受賄自私自大的腌臢事,也難以傳到足不出戶的皇帝耳中。

  殊不知天子半步未離天璣,眼線卻好似遍布邊邊角角,四面八方。

  接連毫不留情的處置了幾個頂風作案的大臣之後,底下人蠢蠢欲動的小心思便全部又被藏到了私下。

  無人再敢頂著掉腦袋的風險犯錯。

  除非有不得不勞動眾臣商議的大事,如今早朝依然鮮少,可該上稟天子的摺子卻一件不少。

  人人自危,人人自律。

  偌大的皇城和整個朝廷內外,都按部就班井井有條。

  明日要上朝了,蕭爭能察覺,藍慕瑾這是憂心自己會有什麼閃失。

  他緩步隨著藍慕瑾走至外殿,轉身下巴就墊在了對方肩膀上。

  「放心吧,我聽話著呢,不出府,不惹禍。」

  「好生等你回來。」

  雖然蕭爭性子跳脫了些,經常撒潑耍賴故意為難藍慕瑾,可輕重他還是能分得清的。

  隨後又岔開話題冷不丁就直起了身,皺著眉頭追問。

  「你要給我看的東西呢?在哪呢?」

  是不是他要是沒想起來主動提,這岔就糊裡糊塗搪塞過去了?!

  那個只有他才能露出來的賭氣勁頭,再次把藍慕瑾給逗笑了,將方才隱隱的擔心都掃去了大半。

  拉著蕭爭走到了紅檀方桌旁,伸手取過桌邊擱置的黑木匣子。

  托在手心湊到了蕭爭眼前,兩人面對面他打開了盒蓋。

  匣子裡是平滑的紅綢緞面,上面擱置著一枚手掌長短的金屬器件。

  蕭爭反應遲鈍般的反應了幾秒,瞬時眼睛瞪大臉上揚起了驚喜的笑容,樂不可支驚喜萬分的伸手去盒裡掏。

  「你做好了!」

  藍慕瑾端著盒子的手躲了些許,有些想提醒蕭爭小心些。

  但看見阿爭喜不自勝的激動樣,當下便由著他抓取過去仔細看,沒多加阻止。

  反正這腕弩他也多次斟酌改進過,取回來也仔細檢查了是否安全,並不會非常容易得觸發傷及自己。

  眼見著蕭爭拿著翻來覆去的研究著,那高興模樣簡直比他早先藏金子都更上心。

  甚至還等不得的去扒著看哪裡是針孔,哪裡又是機關。

  最後還掂了掂重量,不吝誇獎十分滿意。

  「挺好!藍慕瑾你可太邪門了!」

  藍慕瑾:……??

  「啊不是,我說你太聰明了你太棒了你怎麼這麼有能耐!光靠我那幾條線你就能改成這樣!」

  蕭爭說這話可是發自肺腑特別真心,人比人可真太氣人了。

  「就這一個嗎?」

  說著還想去翻匣子裡,看看還有沒有第二個,藍慕瑾卻也是今日才取回來這一個,午時跟蕭爭說的時候還沒拿回來呢。

  就等拿到手中,第一時間分享給蕭爭看。

  「還不清楚用處多大,就先試探做了這一個,能有用再備上其他。」

  當然蕭爭其實也猜到了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許多。

  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造出個秘密武器,都已經超出他的預計。

  但他翻找的動作停頓,卻沒有立時抬起頭。

  因為多餘的腕弩他沒看見,卻從匣子裡捏出了一張摺疊整齊的紙。

  光看背面都滲出了不大明顯的墨跡,是寫了什麼字的。

  他將紙張抻出來,捏在指尖疑惑的看向藍慕瑾。

  「這什麼呀?」

  但對面人並沒有回應,而是朝他溫溫漾起笑意。

  滿眼都是不經掩藏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