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他盯著蕭爭氣的直磨牙臉紅脖子粗的樣,莫名其妙真給信了。
倒不是因為他信任蕭爭,而是他突然想起前些時日與太子府刺探暗衛那次。
因著當日藍慕瑾與藍長憶都在湖邊上,整個就混亂的打鬥到了一處,他也確實記得好像……是有那麼個人。
太子府里朱雀親口說的,說有個明目張胆違背主命偷懶的。
……
叫什麼剪子刀子什麼玩意也不知道,反正確實還真有那麼個人。
看來藍慕瑾手底下的人,德行可也不怎麼地啊!
思慮了片刻,四皇子眉頭的川字緩緩鬆緩了些許,又聽蕭爭還在翻著白眼嘟囔,順而還來扯他袖子。
「白讓小兔崽子得了獎賞!兩塊金子!!表哥!!」
「要不是為了不被懷疑!這便宜說什麼我都不能讓他占!」
「倆金子!那可是倆金子!憑什麼他就能得倆金子!!氣的我當下差點忍不住揭發他!」
蕭爭越說嗓門越大,不能服氣的聲量大的驚人,嚇的四皇子甩開他想扯拽的手,驚惶朝四周來回看了又看。
差不點就想堵上他那個破嘴。
「閉嘴!快閉嘴!!我給你倆金子!!你給我好生藏著!敢惹禍將人招來看我不宰了你!」
蕭爭巴巴不停的小嘴立馬跟點了穴似的閉了個嚴實。
眼巴巴的瞅著四皇子,半抿著嘴不清不楚的扔出句。
「好嘞表哥。」
四皇子 「……」
內院拱門處傳來了下人跑動的腳步聲,四皇子心頭一驚,剛要警告蕭爭。
才轉頭的功夫眼前人影一晃,一小陣風撲到了臉上。
順風飄來小聲一句「表哥記得下次給我帶金子」。
人已經上了房檐,院裡再次剩下了他自己。
四皇子 「……」
……人不算聰明,功夫還真算出挑。
回神看見兩個下人小跑進了院子,藍慕瑾一身靛藍蟒袍,臉色冷淡不疾不徐的從拱門處出現。
四皇子迅速調整了一番心緒,裝作煩躁般的撣了撣被淋濕的武服下擺。
餘光瞟見了方才被他摔碎在地的茶盞,甩手將凳子上的茶壺也拍到了地上。
發出了「砰」的碎裂聲,混雜著茶葉的水漬迸濺了大片。
「藍慕瑾!你府里下人是不是成心找茬!」
已經在內院等了許久的藍慕瑾只漠然掃了眼摔碎的茶盞,看向裝腔作勢胡亂撒氣的四皇子時,臉上卻牽起了淡淡的笑意。
他可是等著阿爭的訊號才「剛好」出現的。
想起來他便十分的想笑。
笑他的阿爭實在有趣至極,給他個商量好的出現契機……居然是「倆金子」。
天知道他聽到前院裡傳出這三個字也差點就繃不住。
忍了又忍才將臉色撂下去,沒做耽誤順著蕭爭的計策邁進了前院。
此時他心裡思緒早就飄到了蕭爭藏身的瓦頂上。
但腳步卻沉穩依舊,沒顯出任何異樣。
就那麼情緒不明的朝著前廳方向邁近,對扯著由頭找茬的四皇子並未在意,也沒有絲毫怒氣。
半笑不笑的神情讓虛張聲勢搗亂的四皇子又懵了,連脾氣都忘了繼續撒,滿腔的疑惑。
就在他認為藍慕瑾肯定是又憋著什麼招子,或許是打著到了近前再陰陽怪氣時,詭異的場面再次發生了。
邁步到近前的五皇子淡淡掃視了一圈地上的狼藉,即刻顯出了幾分不悅。
沉著臉看向了身側隨行的兩個下人。
「四皇兄登門,你們就是這般伺候?」
等候吩咐的下人立即嚇得撲通撲通雙雙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請罪告饒。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小的知錯了!」
四皇子哪回從五皇子府見過這種情形,每次他來,藍慕瑾都好似看這院裡奴才都比他金貴似的!
今兒個怎麼還給他立公道來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愣神間藍慕瑾已經抬步邁上石階,越過滿地的茶漬瓷片,淡漠無情的再次開口。
「在本殿這討饒沒有用處,求情去向四殿下求。」
兩個下人立馬就將方向一轉,跪著朝半晌反應不過來的四皇子繼續請罪。
「四殿下饒命!小的知錯了怠慢主子小的有罪……求殿下饒命啊……」
場面整的好像是他要這倆人血濺當場。
懵了半天他都沒能說的出話,只抬手伸出個指頭,指著面前的倆人看向藍慕瑾。
想說你又要搞什麼把戲。
結果藍慕瑾盯著他伸出去的手指仿佛會錯了意,視線一轉哼了聲朝兩個下人說道。
「皇兄寬宏大量饒恕你們兩個,還不再去重新奉茶!」
方才還痛哭流涕的兩個下人如蒙大赦,十分利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朝兩個皇子連連行禮撒丫子就往回跑。
那速度快的……跟也身負輕功似的。
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