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可是一路著急忙慌的跑過來的,到了西院累的呼哧帶喘。連話都說不連貫。
「殿下……四殿下……奔著正廳去了……攔不住。」
眾所周知所有皇子中,屬四皇子不講規矩。
什麼等待通傳根本就不是他能考慮的事,到了府門前跳下馬徑直就朝府里闖。
門外的守衛只有想擋的心,壓根也攔不住。
對方可是皇子,連自家殿下都不得不稱他一聲皇兄,當下府里守衛只能尾隨著大跨步朝里走的四皇子,府里下人撒腿就奔了這兒了。
下人匆匆解釋完,戰戰兢兢的生怕殿下生了怒氣。
可這事兒他們這些下人也根本沒有辦法。
攔不住啊,根本攔不住。
心懷忐忑的下人滿腦袋熱汗,等了片刻也沒見到五殿下有什麼慍怒的反應。
反而好似已經預料到了般沒有任何意外,只柔和淺淡的看向了蹲在地上的黑衣公子。
蕭爭與藍慕瑾對視了一瞬,忽然抿著嘴發出了一聲笑。
像是隨風而來的輕笑聲,那笑聲中透露著一股子狡黠玩味,順而還拋出一句。
「他來的可夠快的。」
隨後便起身拍了拍衣擺上沾染的灰塵,好像要見什麼重要的人似的,還細細的正了正本來就緊束的腰封和護腕。
四皇子會找上門本就在蕭爭的意料之中,此事在清晨他尋暗衛服時便已經跟藍慕瑾做出了猜測。
只是卻沒想到對方還是這種按捺不住的德行,會來的這麼快。
「我先去,你再晾他一會兒。」
雲裡霧裡的話都給院外的下人聽懵了,什麼先去後去再晾一會兒?
可即刻蕭爭就給了他赦免,笑呵呵毫無所謂的一擺手。
「你別回去了,讓他自個兒在那兒待著吧。」
下人有點懵逼,也不知道這黑衣公子說話能不能頂用,再偷摸朝皇子望了兩眼,發現五殿下神色依舊淡淡。
好像是默認了。
蕭爭想著立即回去取面具,可又想起來自己身旁還站著個小姑娘呢。
小丫頭歪著頭正望著他,從言語中聽出他要走,很是乖巧的說道。
「哥哥,我可以自己跟兔子玩兒。」
雖然說這話顯得有那麼點捨不得,但還是彎著眼角笑著重複。
「你快去吧哥哥。」
懂事的模樣倒讓蕭爭感到有那麼點愧疚了,他略微想了想,頓了一瞬突然朝小孩兒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再給你找個哥哥,跟你玩兒。」
暗八守在府外,暗七盯著太子府動向。
暗十二也一大早就奔了城東客棧,按主子預料中宮中今日不會有傳召番國公主的消息。
但贊麗去而復返,必然是帶著目的回來的,半分也不能鬆懈。
暗十一就是那麼懵里懵圈的被蕭爭給薅過去的,他本來是被暗七特意留在府中,跟隨主子以備不時之需。
萬沒想到被蕭爭一個友情召喚就從樹上叫了下來,半句話沒說拽著就往院裡推。
「去去去給我哄會兒孩子哥有點事兒!」
不光把他一臉懵逼的推進去了,走之前還順手把他臉上的面具摘了。
「先借我使使吧,我懶得回去拿耽誤功夫。」
然後暗十一就那麼茫然無措的踉蹌了幾步撲進了院子,頂著一雙反應不過來的眼睛。
跟對面小姑娘大眼瞪小眼。
暗九走了,主子也隨之離開,就連剛才還滿院子追兔子的老管家也把兔子往他手上一塞。
「哎那幾個沒眼色的也不知上沒上茶,這可不能被四殿下逮著由頭再撒氣!」
忙裡忙叨的往外奔。
四皇子早已經進了正廳,嘴裡嚷嚷叫人去稟告藍慕瑾,嗓門大的整個前院都能聽得見。
大跨步的在空蕩的正廳里晃悠了一圈,轉而又返回殿門外叉著腰東張西望。
見外面的下人偷偷在邊上看他,眼一瞪嗓門震的對面人一哆嗦。
「看什麼看!該幹嘛幹嘛去!」
喊完了也不打算正兒八經的回正廳等著,乾脆走回去從裡頭提了把椅子出來,哐當一聲放在了殿外石台上。
沒什麼形象的往椅子上一坐一靠,翹著二郎腿眼神陰鬱的掃視四周。
他今日冒著被太子猜忌的危險,大早晨就奔著藍慕瑾這來了,還不是因為這些時日總也放不下心的事。
十多日了,楚憶蕭到底是死是活。
是重傷不治一命嗚呼了,還是早被藍慕瑾察覺吊著命嚴刑逼供。
昨日在城外沒探到藍慕瑾的虛實,今日他是如何也壓不住焦躁,一定得親自過來求證一番。
若是楚憶蕭重傷死了也就算了,至多是枉費了幾年的籌劃,實無辦法只能再想別的法子!
可若這敗事有餘的東西已經被藍慕瑾拘禁。
那也只能殺了作罷,怪不得他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