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 章 他心中所願

  可暗十一跑不了一點,另一隻寬厚的手掌就攥在了他的窄腰上。

  他像個受驚的貓兒一樣眼裡顯現了點驚疑,餘下所有的不適全都被堵在了口唇中。

  半晌都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受傷的嗚咽。

  突如其來的疼痛刺激的眼裡瞬時浮起淚意,眼角微紅泛著濕潤水光。

  看在暗七眼中可憐萬分,倍感憐愛。

  無辜又難受。

  仿佛並沒有早就心裡準備好。

  暗七即刻產生了點後悔,開始怪自己衝動,怪自己怎麼能這麼快這麼輕易去傷害他。

  想法一出人也表現出了退卻,顫著嘴角輕輕安撫。

  「先……不,十一別怕。」

  聽出了對方難受後悔的情緒,暗十一緊著太陽穴眼眶漲紅,硬忍著讓眼淚不掉下去,伸手抓住了想後退的人。

  聲音顫抖,伸著雙臂輕輕出聲。

  「別走,哥哥抱我。」

  他不在乎什麼傷痛什麼難忍,只要是暗七所願,那便是他心中也願。

  何況此時他無比強烈的感覺,今時今刻,就在這種感受中,暗七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

  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坦誠相待,可以融為一體的。

  踏實溫暖的懷抱給了他更多的安全感,對方略顯沉重的呼吸就在身邊,還有猶豫不定的停頓。

  「可以。」

  「……我可以。」

  雖然聲音都抖了,委屈的不行,但語氣堅定無比。

  「我好喜歡你。」

  少年仰起了下頜索要親吻,暗七貼過去飽含著濃厚的愛意。

  那積攢深厚的感情沉重而猛烈,隨著少年緊繃的下頜線,努力隱忍的眼淚最終還是洶湧決堤。

  隨著輕微的顫音。

  掩蓋在漫長深邃的黑夜中。

  夜晚總是能掩蓋太多的心事與回憶,晚風微微泛著些許涼意,吹不散有情人身旁繾綣的溫度。

  院中樹梢上那一窩鳥蛋依偎在溫暖的巢穴中,在呵護備至之下。

  也不知是否明日就能破殼而出了呢?

  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洗的乾乾淨淨的蕭爭蹲坐在床沿邊,被藍慕瑾用絨毯裹成了一團。

  裡面也是光溜溜的一絲不掛。

  他潮濕的髮絲被細細擦拭著水分,愛護他如世間至寶的五皇子事無巨細的替他做著此般小事。

  沒有任何不耐,沒有任何焦躁。

  看他閒不住的晃晃蕩盪,聽他叨叨咕咕想起來什麼有意思的事。

  「昨個暗十一說……」

  「哎你先別那副臉色!我還沒說完呢!」

  藍慕瑾默默運了口悶氣,從昨日到今日,總能從他嘴裡聽見暗十一暗十一,說來說去都是暗十一的名字!

  但他仍然沒有打斷蕭爭說話,就不大喜悅的聽著。

  蕭爭怎能不知道這人又在吃亂七八糟的醋,有點懷疑人生的開始琢磨。

  暗十一看起來難道長了個會搞對象的腦子嗎?

  這小崽子擱誰眼裡都不像個能讓人吃醋的人兒吧!

  連個小黃書都看不懂,單純的掉渣,蕭爭抬眼盯著藍慕瑾沒什麼表情的臉色,撇了撇嘴。

  這人……也忒小氣了。

  但是自己也確實總拽著暗十一跑,都忽略了男朋友感受,確實有錯!

  他鼓秋挪動著被包在絨毯里的身子,跟個企鵝似的搖搖晃晃蹭到了立在床邊的藍慕瑾身前。

  仰著頭認錯態度十分良好。

  「不是要提他,是要提你。」

  伸手想去摟對方腰,一張開雙臂那絨毯便從身上出溜了下去,立馬赤條條的脊背暴露在空氣中。

  涼颼颼冒著小風讓蕭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慌忙又去撿棉毯。

  藍慕瑾屈身迅速抻過一旁的被子,將有點潮濕的毯子一扔,用被子又把他再次裹得嚴嚴實實。

  這才挨著縮成一團的人坐在床邊,伸手連被子帶人圈進懷裡。

  「要說什麼?」

  被子裹上蕭爭早就不冷了,再說現在都夏天了哪也沒那麼涼,但他還是故意裝蒜縮進藍慕瑾懷裡。

  風吹不得雨淋不得的嬌氣德行。

  「爬樹來著,看見一個大鳥窩。」

  「鳥窩裡面有七個鳥蛋兒!」

  「暗十一說,是暗七,暗八,暗九,暗十,他自己,暗十二。」

  「……哈哈還有你!」

  藍慕瑾:……

  這種幼稚吧啦的鬼話也就這倆傻東西能說出來,藍慕瑾抿唇不大想接這個茬。

  誰想承認自己是個鳥蛋?

  可蕭爭就像沒察覺一般貼著他下巴重複。

  「你聽見沒?你總想轟出去的那個電燈泡!在他心裡可沒落下你的位置!」

  「甚至在他心裡,你和暗八暗十他們都是一樣的。」

  即使是每次見到都嚇得縮肩膀的主子,也沒有什麼不同。

  藍慕瑾聽了沒在意,在他心裡,自己與暗衛,與百姓,與活在這世上的所有人。

  都並沒有不同。

  令他關注的卻是另一個點,貼著蕭爭溫熱的額頭用疑慮的語氣詢問。

  「……電燈泡是什麼?」

  哈?蕭爭一個不注意又把新鮮玩意從嘴裡扔出來了,他想了想,指著桌上扣著燈罩的燭火說。

  「就跟那個差不多,照亮的。」

  摟著他的人沒有立刻回應,反而盯著桌上的燈盞沉思。

  心想在阿爭那個世界,連照亮的燭火都跟這裡不一樣。

  也有很多不一樣的,神秘的東西。

  但蕭爭不提,他便也不問。

  似是與他想到了一處去,蕭爭瞅著他看著桌子發呆,很是不解的喚他。

  「藍慕瑾。」

  藍慕瑾將視線收回落到蕭爭臉上,聽蕭爭疑惑詢問。

  「都過去好幾日了,你怎麼從來都不問我是從哪來的?我是怎麼來的?」

  「我來的地方是什麼樣?又有什麼東西?」

  這完全都跟別人的反應不一樣,若是這個地方的任何人知曉蕭爭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個從天而降的人。

  不管是哪個皇子,哪個百姓,還是皇帝或是外頭那個將軍。

  肯定會鍥而不捨的立即想知道他這個「神秘人」的一切,甚至可能會將自己關起來,最起碼也是要問很多問題的。

  但藍慕瑾卻沒有,他什麼也沒問。

  蕭爭說自己是從天而降的,他就信了,一點也不追究好似也不好奇。

  藍慕瑾怎麼會不好奇,他又怎麼會不想知道關於阿爭的一切。

  他想了解阿爭曾經經歷的所有,想跟阿爭有更多能討論的話題。

  可是,他不想問。

  環著蕭爭的臂彎收緊,他額頭上貼上來溫柔的碰觸,傳來的話語也是溫柔萬分。

  「若是問了,萬一惹的你想家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