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點良心?」
這話說的就跟東衛那個難懂的眼神一樣心痛。
多數都是他們兩人在一處,次次都是自己幫著給他兜麻煩,這會兒說滾就滾,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越想越生氣,他抬手就想給北衛一拳,被北衛機靈躲了。
他順勢湊上去抓住了對方衣領子,拽著領子將北衛扯到了一邊,踉蹌走出去了好幾米遠。
面無表情的西衛終是不想再看他這縱著脾氣的幼稚行徑,冷哼一聲率先獨自離開了。
北衛望了一眼還留在原地的南衛,將拽著自己衣領子的手巴拉開。
「有什麼話,說。」
果不其然東衛瞥了眼西衛離開的方向,低著聲音詢問。
「殿下方才留你說什麼了?」
「是不是他到殿下跟前告你狀了!」
這種一本正經嚴肅勁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把北衛給氣笑了,還以為他有什麼了不得的事要交代,鬧半天還是跑不出鬧彆扭這點事。
他一笑東衛就感覺莫名其妙。
「你又笑什麼呀!」
「不是你能不能別成天笑個不停,成天讓人甩臉子還一點脾氣沒有!」
他惱怒了半天對面人還是笑,每次自己一頓忙裡忙叨說一大堆,就跟扔棉花堆里似的沒任何共鳴。
北衛直接推了他一把,挺無所謂的否認了。
「殿下說是故意把你兄弟二人派到一處,叫我不要插手,若是敢起了衝突,每人五十棍子。」
東衛 「……!!!你不是說的真的吧?!」
他可想著一會兒無論如何也得先把攢了好幾回的悶氣給撒出去,北衛慣他那個臭臉他可不慣!
在東衛不大能信的眼神下,北衛眸色里沒有任何在撒謊的心理負擔,反而語重心長的鄭重規勸。
「你脾氣收斂著點,西衛不過也就是性子不活泛,什麼時候真告你狀了?」
「好歹也是你弟弟。」
東衛:……又是這句話!!
氣死了!!他告沒告狀我哪看得見!!
氣的他都不想再說話,光是那個眼神都能讓北看出來,明晃晃的寫著你最好別再提這茬。
氣沖沖的奔著西衛離去的方向而去。
餘下兩人看著他那個氣勢洶洶不大情願的勁頭,南衛默不作聲的收回視線,對上了北衛盈盈笑意的眼睛。
「估計打不起來。」
南衛知道方才他是故意撒了個謊,震懾震懾那個脾氣沖的。
「走吧別耽誤。」
晨間逐漸濃烈起來的光線沒有捕捉到刻意隱匿的人影,好似一切都是如表面一樣安穩。
安穩祥和的清晨,五皇子已經擰著眉心在寢殿外立了好一會兒。
就盯著連廊扶手處那個半靠半坐著耍刀的人,滿心的鬱結。
才一會兒的功夫。
他只不過今日早起了一會兒,去了趟書房。
等回來就看見自己預料中本該還在賴床的蕭爭,找到了他特意藏起來的刀,一點沒聽話。
大概是自己什麼時候去的書房,他就什麼時候爬起來練的刀。
雖然只是坐在那,沒有跑到院中去上竄下跳。
「白先生特意交代,你不能練武。」
聽見他明顯有些不高興的沉沉語氣,蕭爭沒點心理負擔的笑眯了眼。
「練練把式而已,費不了多大勁怕什麼。」
見藍慕瑾還是臉色不大好,他嬉皮笑臉的趕緊岔開了話題。
「哎我給刀取名字了!」
果然藍慕瑾陰沉的眸色閃爍了下,蕭爭趁機開始滔滔不絕把話頭帶跑偏。
「你瞅瞅那武林上的高手,江湖上的劍客,他們內手裡的兵器傢伙都得有個倍兒響亮的名號。」
「什麼霞光啊映月啊,春夏秋冬風霜雨雪的!」
「你送我這刀我看也是寶刀,嗯我不得取個好名,萬一哪天我也能排的上號了呢?」
藍慕瑾聽著他稀里糊塗的開始口無遮攔,滔滔不絕講了亂七八糟一大套。
眉梢抖動了下忍著沒笑。
走過去將他攥著的刀搶下來一把,語氣淡淡隨意啟唇詢問。
「那這把刀叫什麼名字?」
蕭爭知道他就是想趁勢把刀給拿走,也沒再較勁,左手拄在扶手處想了想。
「不長。」
藍慕瑾:……?
迎著他疑惑的目光蕭爭又重複了一遍,抬手指向他手裡。
「這刀啊,這刀叫不長。」
藍慕瑾的視線落在手中的刀上,看著那半月形的弧度沉默了十幾秒,眨了兩下眼點點頭。
確實不長。
隨後他看向蕭爭右手攥著的另一把,伸出手再次直接要過來。
「那這把呢?」
「叫什麼?」
兩手空空手裡沒了刀的蕭爭抓著連廊扶手晃蕩了幾下,盯著他十分能沉得住氣依然一本正經的臉色。
咧嘴笑眯了眼。
「……不短。」
……
本就硬忍了老半天的藍慕瑾徹底算是繃不住了,胸腔里深吸的一口氣都沒憋成。
還想裝裝氣惱嚇唬他兩句,這會兒方才那個情緒都被眼前這個惡趣味的傻東西,完全給帶偏了。
就連手裡攥著的兩把刀,怎麼看怎麼都隨對面人一樣不正經。
他是訓斥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眼看著右手裡的不長,左手裡的不短。
倆不長不短。
最後終於破了功,直接把刀擱一邊了。
貼到樂的見牙不見眼,眉梢眼角莞爾嬌俏的人眼前,從上至下看著他,跟著發出了一記笑音。
蕭爭就那麼坐在扶手上,順手一撈下巴就貼在了他胸口。
樂此不疲的盯著他繃不住的臉色瞧,嘴裡還止不住的叨叨。
「挺好看個人,總愛給人撂臉子。」
「給你也取個名吧。」
「你叫……不……」
就在蕭爭沒個正經胡謅出半截的時候,藍慕瑾伸手直接捂上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