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章 天生挨揍的命

  不提還好,這一提東衛那眼都氣的瞪圓了。

  弟弟!愛誰弟弟誰弟弟!

  跟我沒半點關係!

  北衛一看他這種恨不得甩對方八丈遠八竿子打不著的勁兒,被逗的樂個不停。

  「你不想承認也得承認,誰讓你們倆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

  哎呀呵!他還提!

  東衛今個可真鬱悶夠嗆,咬牙切齒的指著北衛威脅。

  「你最好把嘴閉上!別再提娘胎這事!」

  「我寧願跟你是一個娘胎出來的!」

  這讓北衛更樂的不行,連連擺手毫不掩飾的嫌棄。

  「我才不跟你一娘胎,跟你長得像有什麼好處!」

  「嘿你什麼意思你!你以為我想長你那模樣!長得跟個女的似的!」

  「嘖說什麼呢!你給我說說什麼叫長的像個女的!」

  倆人越叨叨聲音越大,都快引得遠處的下人投過視線,東衛心裡咯噔一下子。

  一把抻過北衛就走。

  「閉嘴閉嘴趕緊閉嘴!」

  倆人閃身出了皇子府,本是朝著三皇子府的方向去的。

  可不知怎麼東衛就跟著北衛糊裡糊塗拐了彎,朝另一邊偏移。

  「嘿你又想上哪去!!」

  北衛頓住腳步,好似也才反應過來,略顯犯愁。

  隨後笑了一聲一點都沒想隱瞞自己心思。

  「想去看看小十醒了沒有。」

  東衛都被他給氣夠嗆,伸手指著他半晌才憋出了句低吼。

  「你真是瘋了吧!」

  「不徇將軍可不是等閒之輩!」

  但凡要是敢靠近,就算輕功再好,那保不准也得被鐵騎軍的箭矢射成刺蝟。

  北衛也是那麼說說而已,他從那天遇見暗八,往後滿腦子都是暗八沉著臉說的那句「還沒醒」。

  兩日都沒醒。

  他明明當時給暗十把過脈,雖然確實受了不輕的內傷,但好在暗十常年鍛鍊體魄,身子骨還行。

  也不至於因此保不住命,怎麼會一直沒醒呢?

  難不成那個三皇子府暗衛還使了別的手段?

  當時他見到那個暗衛確實詭異的很,孤身一人竟然能抵擋他們三人同時的糾纏。

  北衛自認武功不算凡等,輕功也難找敵手,竟然也無法完全躲開對方所有攻勢。

  若不是占了人多,暗八的隱匿功夫極佳,還真傷不到那瘋子一星半點。

  他腦子裡記掛的太多,腳步也只是隨著腦子走偏了,卻沒想真朝那邊去。

  再想看看,現在也是不行的。

  那可是只聽命天子的鐵騎,守在府外的是從不徇私,不講任何情面的不徇將軍。

  若真的靠近過去,才是真的給主子惹了麻煩。

  半晌沒等到北衛回應,東衛低著眉梢盯著晃神的人看了會兒,突然就被逗笑了。

  「不是你幹什麼對他這麼上心?難不成就因為他當初甩了你兩巴掌?!」

  他不能理解的那種勁頭仿似在北衛那裡沒有掀動任何波瀾。

  北衛蒙住的下頜線條變得柔緩,眼角帶笑半點不遮掩的附和。

  「是啊。」

  東衛:……??

  「我看你是有病了!真是有病!」

  意料之中的對方又連反駁都沒反駁,北衛一直都是這樣,不論別人說什麼,他就是一直樂呵呵的好似從來不生氣。

  東衛這麼久根本都找不著讓他發怒的臨界點。

  畢竟自己也不是個咄咄逼人不講義氣的性子,跟西衛那種臭臉壓根一點關係沒有。

  他根本不能理解的盯著對面那雙笑眼睛看。

  果真又無言以對的聽著對方沒個正形的開了口。

  「說揍人就揍人,多好玩啊。」

  ……???

  就在北衛這種甘之如飴的笑聲中,東衛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他真的是有病。

  「……你可真是天生挨揍的命。」

  兩人只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悄無聲息朝著三皇子府附近而去。

  北衛遠遠朝著五皇子府方向又看了一眼,笑著輕輕嘆了口氣。

  「如今大概連個鳥都飛不進了,還要等半月才能見著。」

  五皇子府確實被守的異常嚴密,連不徇將軍都一直守在府門附近,冷麵寒霜從未離開太遠。

  數十鐵騎就騎著高頭大馬,循環不停的在周圍巡邏。

  但就算府邸被圍,不管外頭的是誰,好似都沒有影響到府中的人分毫。

  主院內外靜謐一片,連院外守著的下人都離院門遠了些。

  院裡靜悄悄只有偶爾清脆的鳥叫聲。

  順著半敞著窗傳入寢殿內,宣示著祥和安穩。

  內殿榻上休憩著兩個人,本來攬著藍慕瑾想讓他儘快睡著的人,反倒因為環境太過安靜自己先睡著了。

  蕭爭半側半仰躺在藍慕瑾身側,左胳膊摟著他那個木枕頭,右胳膊摟著藍慕瑾的脖子。

  太陽穴就貼著藍慕瑾的耳朵,歪著頭思緒陷入混沌。

  整個人都顯得十分鬆緩沒有意識。

  因著身上傷痕頗多,大量失血讓他難以保持精神,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倦怠下去。

  何況,沒有比此時更安心無比了。

  天色漸晚,藍慕瑾睜開眼時寢殿內的光線已經有些昏暗。

  這可能是他數不清的日子裡,唯一一次將心緒完全鬆懈下去的休息。

  往日就算是在府中,沒有被刺殺的危險,他也無法完全將自己緊繃的狀態放鬆下去,經常會因為輕微的一點小動靜立即驚醒。

  何況心中總存著數也數不清的對策,令他的頭腦無法停止思考。

  而這一次,他竟然沉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因為,他的頸邊一直圈著一隻手臂,而且好似還怕他突然跑了似的,緊緊攥著他的衣服領子。

  他的臉頰邊上就是溫熱的呼吸,他的身邊就是他現在最想留住的人。

  所以他曾經所忌憚擔憂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如今,所求的只不過能如此刻般,有阿爭在,護著阿爭的安危,給他自己能給的一切安穩。

  他微微側頭看了熟睡的人一眼,怕吵醒沒敢起身。

  甚至都沒敢移動自己的姿勢,就那麼側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眉眼,微微翹起了唇角。

  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心。

  那個裝滿了東西的枕頭很沉,蕭爭此刻摟著那個枕頭,枕頭的重量幾乎整個都壓在了身上。

  藍慕瑾有些擔心枕頭會倒下來碰到他的傷口,也怕時間太久他的手臂已經被壓麻。

  所以沉吟了一會兒,伸手想將那個枕頭取下來。

  卻不想輕輕一拽,那個枕頭只移動了一點,蕭爭就跟受到驚嚇般哆嗦了下,驚的藍慕瑾立刻收回了手。

  蕭爭並沒醒,反倒蹭了幾下。

  將鼻子拱到了他肩窩處,糊裡糊塗的嗅了嗅。

  感覺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便再次安靜鬆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