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侯府門口的表演很精彩,表演時長也不短,一直到雲滄臨來到現場求情才結束。
雲滄臨出現的時機也很巧妙,恰好就是戲唱到準備收場的時候。
雲天嘯等一眾演員回府,觀眾也隨之散去,同時謠言也再次流傳起來。
謠言的內容主要是兩個方面:
一個是在傳:雲小公子私自帶西蜀軍出城,雲侯震怒,侯府門口鞭責雲小公子。
再一個是在傳:雲江晏身邊的謀士餘子謀慫恿他帶西蜀軍出城,侯爺震怒,在侯府門口暴打餘子謀,餘子謀倒地不起,被人抬回侯府。
消息傳播的速度飛快,沒多久就傳遍了整座京城。
齊王夏逸塵的王府之內,晚晴公主也收到了第一手消息,雲江晏被雲侯爺當眾責罰的消息讓她甚是吃驚。
起初,剛開始傳出夏皇有意賜婚的時候,夏晩晴的立場很堅定,思想很統一,不嫁,打死都不嫁,一百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嫁。
因為在那個時候,對於雲江晏的評價也很統一,除了身上的軍功拿得出手,別的全都是負面新聞,甚至可以說基本都是惡評。
夏晩晴本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機靈鬼,從小受夏皇偏愛,要什麼給什麼,所以調皮中還帶了點跋扈。
占著這份寵愛與身份地位,她不願意的事情,她是堅決要反抗的。
加上愛情話本看的有些多,夏晩晴可是發過誓的,一定要找到那個可以廝守一輩子的男人,不然寧可一輩子不出嫁。
雲江晏入京前的人設又是那般難堪,與夏晩晴幻想中的駙馬簡直雲泥之別,所以她一心只有破壞這門婚事的想法。
然而,已經很明確的事情卻引來了意料之外的變數。
雲家入京,加上母妃的一頓小教育,經過一夜冥想,夏晩晴有些不確定了。
照母妃所言,說不定這個雲江晏還真不錯。雖然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有一絲絲的可能會是她的真命天子。
於是,夏晩晴抱著不能錯過任何可能性的態度,決定親自出宮看一看,看看這個雲江晏到底是個什麼樣式的漢子。
萬萬沒想到,出宮一看,更混亂了。
單說長相,褒貶不一,說什麼的都有。然而以她的身份,又不能親自跑去看個究竟,搞得她完全無法判斷雲江晏到底是俊還是丑。
再說行事作風,那就更離譜了。
回京第二天就打傷守備軍指揮使馬濤,直接帶西蜀軍出城建營,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的父親鞭責,這也太能作了吧,這到底是什麼人呀?
夏晩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同時對雲江晏的好奇也加重了幾分。
兵部尚書大人的府邸,聽到雲江晏事件的葉之雲已然氣憤不已,手上舞著的長槍都快被他給舞斷了。
這雲江晏實在太過囂張跋扈,風頭都被他給搶了去,葉之雲作為京都有名的公子哥,自然是萬萬不能容忍。
關鍵是他還聽說了,這雲江晏不僅不醜,長的還賊帥,好像比自己還要帥很多,所以他更忍不了了。他對夏晩晴的研究還是比較透徹的,以他對夏晩晴的了解,搞不好這個清純公主還真會被雲江晏這個小白臉給騙了去。
距離進宮培訓還有幾天,葉之雲決定再抱幾天佛腳,勢必要把雲江晏狠狠的踩在腳下,即使汗流浹背他也沒有停止練武。
葉之雲拼命練槍,同時嘴上還在背誦著古詩經文,甚是勤奮,也甚是另類與滑稽。
當天下午,夏皇身邊最受寵信的那個老太監出宮了,帶著夏皇的一道手諭和一個口諭,直奔鎮西侯府。
手諭是默許西蜀軍在城外紮營,還可持手諭去戶部領取物資。
作為大夏皇朝的老大,夏皇自然不能吝嗇,雖然手下有些不聽話,但自己還是得表現得大度一些。
更何況,一些物資而已!當然,最主要是他也沒法採取別的措施。
口諭是傳達馬濤被杖責的事情,同時修改原定的述職時間,讓雲小公子好好養傷,具體入宮時間等夏皇通知。
接下來的三四天,侯府內的人都在閉關,幾乎沒人冒頭。這讓所有人都很疑惑,也很好奇,回京第二天就鬧事,但這會兒怎麼動靜全無了呢?
更難受的是些許京城紈絝,好不容易得到長輩的默許,這雲家子弟居然不出門,搞得他們都沒辦法惹事。
畢竟,直接對著侯府惹事他們可不敢,要是惹整個鎮西侯府,默許絕對會變成禁止,自家長輩肯定會拿他們給鎮西侯賠罪。
外面焦急異常,可侯府之內卻是一片祥和。
雲天嘯親自動的手,他自己清楚能有什麼樣的傷,所以只是去看望過一次,其餘時間雲侯爺都在陪孫子和孫女玩耍。
侯爺玩的那叫一個開心,似乎把這十多年失去的快樂都給補回來了。
實實在在挨了三四鞭的丁坨是真的在養傷,不知是有怨恨還是怎麼滴,丁坨直接拿出了要把侯府給吃垮的架勢。
頓頓大魚大肉,而且天天釣魚睡覺,就連日常訓練都交給了自己的副官全權負責,似乎丁坨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再看餘子謀,被人一路抬進屋去,然後找來雲滄臨的私人大夫給他治傷。
餘子謀恢復的速度最快,擦了點藥就立馬滿血復活,隨即原地閉關,開始研究一屋子的醫書和藥方。
被照顧得最好的還得是作為雲家小公子的雲江晏,丫鬟中的扛把子懷綠親自服侍,大哥大嫂親自排憂解悶。
這幾天,雲江晏和大哥雲滄臨基本都在他的房間裡面下棋聊天,兩人從小聊到大,從京城聊到西蜀,從軍事聊到政治……
藉此機會,兄弟倆敞開心扉的聊,哥倆對彼此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獨自在京的這些年,雲滄臨一直以弱示人。雖然背靠西蜀,但大多時候都是逆來順受,特別是面對京中強權勢力,所以這鎮西侯府其實並不乾淨。
這幾天,侯府內的很多情況都被各方勢力悉知,包括夏皇在內。
這幾天夏皇陸續收到了不少的情報,有很多情報讓他聽了感到十分的疑惑。
「什麼?那日鎮西侯府的世子是故意晚到的?」
「那他這是何意?想讓他弟弟多挨些打嗎?難道是孤身在京多年生了怨氣?」
「餘子謀被雲侯暴打,一直臥床不起,兩日未曾出房門,這又是何意?」
「世子的私人大夫親自給餘子謀治傷,這又是什麼?」
「雲小公子臥床不起,兄嫂盡心照料,這又是什麼?」
夏皇發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而且基本都無解!
這三四天內,在侯府之中,發生了兩件不怎麼為人知的趣事。
首先是雲江晏的房間內,閉關結束的餘子謀被人扶了進去,在丁坨親自把風的情況下,兩個假病號來了個秘密對談。
餘子謀:「將軍,程心進京了,最主要的那兩味藥材他也已經帶到,明日即可配藥。」
雲江晏:「辛苦了,此事還需你親自操辦,萬不可出差池,尤其用人,半點消息也不可泄露。」
餘子謀:「客氣了,這本就是子謀的職責,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還有一事,靈朔閣的褚無道也進京了。」
雲江晏:「他為何進京?而且還是這個時候,目的恐怕不簡單。」
「不得不防,派堂內頂尖高手密切監視,雖然靈朔閣與我們沒有明面上的衝突,但這般時候也不能大意。」
「一直以來,不管動用什麼手段都查不到靈朔閣的幕後之人,如果可以,這次把靈朔閣的幕後之人也一併給揪出來。」
「我有預感,雖然褚無道是左相褚知遠的嫡長孫,但褚相應該不是這幕後之人,甚至褚相可能還不知道褚無道就是靈朔閣的副閣主。」
「雖然隱蔽,但過去的所有信息都指向京都,我相信他就在這都城之內,這次京都之行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餘子謀:「將軍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京中主事都是戚家死士和家奴,絕對可靠,且都是得力之人。」
………
再一個趣事是發生在雲滄臨的房間之內,是雲滄臨與七殺的密談。
七殺:「公子,無道大哥已經秘密入京,還帶了三位八境高手,萬事皆可安排。」
雲滄臨:「無道行事謹慎,不過可能滿不了陛下的眼睛,一切行事必須加倍謹慎。」
「金絮堂應該也能察覺到,金絮堂那邊是何動靜?」
七殺:「公子,金絮堂的堂主戚程心也入京了。」
「這般時候,戚程心親自入京,恐怕是衝著老爺和小公子來的。」
雲滄臨:「雖然金絮堂的重心在商道,但其堂內的高手也與我們不相上下。況且他們偶爾也接刺殺的買賣,以他們不懼怕任何勢力的作風,背後勢力恐怕不簡單,絕不可大意。」
七殺:「如果真是沖老爺和小公子來的,那就有些棘手了。」
「而且……而且小公子身上似乎有傷,雖然他們都說是箭傷,但七殺覺得不是。從他們的表現來看,小公子的傷應該比較重。不然子謀先生也不會下意識的給小公子把脈,而且小公子和子謀先生還合力掩飾,小公子的傷恐怕不簡單。」
雲滄臨:「這小子,還真是長大了。」
「七殺哥,接下來你跟在晏兒身邊,儘量不要讓他出手,要是有機會,把他的傷弄清楚。」
「還有,讓風游把藥材統計一下。」
七殺:「公子!」
「是,公子,可是公子您這邊……」
雲滄臨:「放心吧,師伯在此,何人敢動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