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傳功

  以需要護送關玖玖母子三人為由,雲江晏、七殺和餘子謀被支走,只留下雲滄臨、劍斗和吳伯在陪著雲天嘯。

  夕陽已落,一陣風過後,陽光照射後的餘溫隨風消散,微涼,雲滄臨的臉色顯得更加的蒼白。

  劍斗看著京都的方向,眼神微眯,那座皇宮和那張龍顏浮現在自己的眼前,長劍不住的嗡鳴了兩聲。

  咳咳~

  雲天嘯猛烈的咳了兩聲,手上出現一攤黑血。

  「父親!」

  「老爺!」

  雲滄臨和吳伯著急的喊道,一同上前扶住了雲天嘯。

  「您怎麼了,父親……咳咳咳~」

  急火攻心,雲滄臨也猛的咳了兩聲,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更加的蒼白。

  吳伯轉身扶住雲滄臨,隨即在懷中尋找著藥丸,著急得手抖眼花,不住的眨著眼睛,呼吸急促不勻。

  「父親,您沒事吧,怎會咳血?」

  雲滄臨擦掉嘴角的血,著急的給雲天嘯把脈。

  「臨兒,為父沒事。」

  雲天嘯握住雲滄臨的手,阻止了雲滄臨把脈,隨後微笑著拍了拍雲滄臨的手背,以示安慰。

  雲滄臨著急的看著雲天嘯,腦海中閃過數種猜想,心亂如麻。

  「公子,藥丸。」

  吳伯終於把藥丸找了出來,雲滄臨隨手接過服下。

  在雲滄臨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雲天嘯出手點了他的穴,讓他無法動彈。

  「父親,為何要點了孩兒的穴?」雲滄臨著急出聲。

  雲天嘯看了墓碑一眼,隨後看著雲滄臨說道:

  「臨兒,晏兒心性灑脫,一心嚮往自由,從不喜權勢,走著現在的路,也不過是憐憫眾生疾苦和心中有仇怨罷了。」

  「當著你娘的面,你要答應為父,無論將來你兄弟二人能走到哪一步,都不能兄弟鬩牆,更不可兄弟相殘。」

  雲滄臨掙扎著說道:「父親,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您怎麼了,您要做什麼?」

  「老爺,您……」吳伯也著急了。

  雲天嘯示意兩人別說話,隨後繼續說道:「且先別問為父要做什麼,你先答應為父剛剛所說。」

  雲滄臨預感不妙,著急的說道:

  「父親,孩兒都答應您,您到底怎麼了,您要做什麼,縱使天大的難事,定有解決之法,萬不可想不開呀!」

  雲天嘯微笑著說道:「臨兒,記住你現在答應為父的,你娘也在看著呢,未來不管如何,定要記住今日之言。」

  「父親,父親您要做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雲滄臨越發的著急了。

  「師兄,動手吧!」雲天嘯轉頭,劍斗緩緩來到雲天嘯身旁。

  「父親!」雲滄臨再次著急出聲,隨後看著劍斗問道:「師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您們要做什麼?」

  劍斗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你爹被夏皇下了百草衰,決定強行入九境,將一身功力傳給你,用來壓制你體內的毒素和疾病。」

  「師兄……」雲天嘯喊了一聲,他並不想讓雲滄臨知道自己被下毒之事。

  劍斗按了按雲天嘯的肩膀,說道:「還是讓他知道吧,以臨兒的才智,遲早也是要知道的,不如現在就說了。」

  雲天嘯無奈的低下了頭。

  「百草衰?父親何時被下了……出京前夜入宮之時!」

  雲滄臨準確的猜到了雲天嘯被下藥的時間,頓時怒火中燒,又咳了兩下。

  雲滄臨憤憤的說道:「父親鎮守西蜀這麼多年,陛下竟然因為一點猜忌便下如此毒手,聖心難測呀!」

  「父親,此毒雖然無解,但父親修為高超,回到西蜀後三叔肯定會有辦法壓制此毒,孩兒已經好了許多,不需要行此法。」

  雲滄臨接著著急的說道,他實在不願意讓雲天嘯用這種辦法救他。

  出於父子關係,他不願意。

  從西蜀穩定的角度來講,他也不願意。

  再說了,如果真用了此法,他該怎麼面對雲江晏?

  雲天嘯看著雲滄臨,露出了一個心疼的笑容,開口道:

  「臨兒,你自小就懂事,從不讓我和你娘親擔心,為父很欣慰。」

  「你的身體為父清楚,若是這樣回去西蜀,也不過是多遭幾年的罪罷了。」

  「為父已經老了,征戰一生也累了,該歇歇了。」

  「好在你們兄弟倆都成器,為父再扶你走一程也可放心將西蜀交給你們。」

  「你還年輕,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不必有心理負擔。」

  雲天嘯說完,雲滄臨落下了兩行眼淚,「爹~」

  「師兄,動手吧。」

  雲天嘯下令,劍斗毫不猶豫的施展了秘法,幫助雲天嘯進入短暫的九境。

  順利進入九境的雲天嘯來到雲滄臨身後,雲滄臨繼續著急的喊道:「爹,三叔手段通天,肯定會有辦法的,不要啊。」

  其實雲滄臨自己清楚,他的身體已經不行了,縱使是李一三也是束手無策。

  雲天嘯此舉,也不過是能幫助他多延長十多年的壽命罷了。

  「靜氣、凝神,不要辜負了為父的一番心意。」

  雲天嘯說著運轉真氣,慢慢的給雲滄臨渡氣。

  雲滄臨閉眼,流著淚開始接受雲天嘯的真氣,隨即慢慢運轉體內的真氣,被封住的穴脈接連被沖開。

  半個時辰後,雲滄臨的體內擁有了八境的修為,毒素也排出了大半,剩餘毒素全部被強悍的真氣壓制,臉上恢復了許多血色。

  傳功結束,雲天嘯吐了一口血出來,劍斗迅速出手,強行壓制住雲天嘯體內的毒素,隨即封了雲天嘯的穴脈。

  「爹,爹,你怎麼樣?」

  雲滄臨來不及調息,趕緊跪在雲天嘯的面前,面色紅潤了一些,眼睛卻是更紅了。

  「為父沒事,你快快調息,儘快穩住體內的真氣。」雲天嘯出聲催促,露出了一個略顯蒼白的笑容。

  「臨兒,快些調息吧,儘快恢復身體,讓你爹少操心才是真正的孝。」劍斗也出聲催促。

  雲滄臨用力的點了個頭,隨即在原地調息。

  雲天嘯轉頭看了墓碑一眼,隨後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雲滄臨繼續調息,雲天嘯帶著劍斗和吳伯來到山坡旁。

  三人席地而坐,看著西蜀的方向,似乎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曾經他們也這樣看著西蜀,就在這個相同的位置。不過當時是說著要打下西蜀,而如今是想著要守住西蜀,身邊也少了許多人。

  劍斗和吳伯一直愁眉不展,當年的年輕人中,如今已經只剩李一三他們四人,真是走一個少一個,不免有些傷感。

  「你們兩個別哭喪著個臉呀!」

  「比起大哥和二哥,我活的已經夠久了,孩子都成才,如今這樣反倒是輕鬆了,不算是壞事。」

  劍斗和吳伯看著雲天嘯,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來,喝一口吧。」

  劍斗取出酒壺喝了一口,隨後遞給雲天嘯。

  雲天嘯接過酒壺說道:「現在這般時候喝酒,要是三哥看見了,定要說你一通。」

  「哼,就那小子嘴碎。」劍斗隨口回了一句,隨後看著雲天嘯說道:「你到底喝不喝?」

  「喝呀,怎麼不喝?」雲天嘯說著喝了一口,隨後遞給吳伯。

  吳伯接過酒壺看了一會兒,這輩子能遇到這樣的主家,能遇到這樣一群人,此生無憾。

  劍斗正想催促,吳伯仰頭猛灌,嚇得劍斗趕緊搶酒:「哎,哎,你小子喝慢點呀,拿來。」

  「你小子屬牲口的吧,年輕時候就這樣,有吃的喝的都一個勁的往嘴裡塞,這都被你喝了半壺了。」

  劍斗生氣的說道,吳伯露出一個笑容,眼角泛起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