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斗滿面桃花,美美的喝了一杯。
小樣,當初要收你為徒,被狂傲得不可一世的你一口拒絕,看你今天還跑不跑得掉。
徒兒出手就是沒跑,劍斗對雲江晏這個徒弟十分滿意,也十分有信心。
即墨劍一的狂可不是一般的狂,學盡百家劍法,愣是不拜一人為師,因為他覺得沒有人配做他的師父,就連劍斗也不例外。
「來,滿上!」
劍斗高興的看向李見戟和雲天嘯與吳伯,興奮之情表露無遺。
「這麼高興,撿到槍譜了!」
李見戟倒著酒說道,說他是槍聖,還不如說他是槍痴,高興的事情就只知道撿槍譜。
劍斗笑著說道:「方才耳邊仿佛有喜鵲在鳴叫,定是要有好事發生。」
「喝醉了吧你!」李見戟只當劍斗是在說笑。
「哈哈哈~~醉了,是醉了,美醉了,比當年的花魁小娘子還美。」
劍斗順勢附和,引得三人也跟著他哈哈大笑。
喝美了,這四個老頭都喝美了。
吳伯喝的最美,他的修為最低,酒量最差,一起喝酒的又是西蜀王這個主子,還有兩個舉世聞名的大宗師,吹牛都可以吹一輩子,怎能不美?
還是老年場厲害,四人繼續喝著,一口菜配一口酒,再加一個年輕時的趣事,生活真美好。
餘子謀已經趴下,魁梧心細的孟屠準備將他送回房間,可是他又醒了,也又行了。
時機已經成熟,雲江晏摟著即墨劍一的肩膀說道:「即墨兄,你可是當世數一數二的武道天才,三十出頭便是八境巔峰的修為,與大宗師一戰還能全身而退,戰力實在驚人。」
雲江晏送上一記馬屁,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向戒驕戒躁的即墨劍一很是受用,難得的將虛榮心放出了一把。
「兄弟過獎了,愚兄就是比較專注。三十年來,專心練劍,從不懈怠。不過不是愚兄吹牛,再給愚兄十年,不,五年,再給愚兄五年,愚兄定能勝他。」
雲江晏握緊酒碗,心想這吹牛的毛病是會傳染的嗎?同時也佩服自己的傳染力,太特麼強了。
雲江晏將凳子往後拉了半尺,坐直身子,看著即墨劍一說道:「以即墨兄的天賦,我相信即墨兄肯定能做到。」
真醉了,即墨劍一的虛榮心再次被滿足了一把,準備再次開口,可雲江晏再次搶了先。
雲江晏擺開雙腿,揮舞著手說道:
「即墨兄,愚弟在武道上也有些天賦,說了你可別不愛聽啊。」
「不是愚弟吹牛,愚弟也就是年齡尚小,若是再給愚弟十年,愚弟說不定能夠勝你,愚弟有九成九的把握。」
這話說的,即墨劍一聽著很是不爽,武學上,他還真不覺得有人能夠勝他。
「絕對,絕對能,以將軍的天賦,十年後肯定能強過即墨兄,這個余某有信心,我賭十壇美酒。」
不得了,醉得都已經抬不起頭了,餘子謀依然還在崗位上堅守著,必須給個勞模的稱號。
雲江晏大放厥詞就算了,你個醉得抬不起頭的三境半也敢說話,我即墨劍一不服。
小弟有些狂,即墨劍一決定給新認的小弟潑一盆冷水,於是拍著雲江晏的肩膀說道:
「兄弟妄言了,武道一途,愚兄還真有絕對的自信。別說是十年,就算是再給你二十年,以愚兄的天賦,你恐怕也是難以企及!」
雲江晏也表示不服,霸氣的拎起酒罈,將自己和即墨劍一的酒碗滿上,說道:
「即墨兄,愚弟也有絕對的自信。十年,你我定下十年之約,十年後愚弟向你挑戰,你我以此酒約下十年後的戰局,如何?」
見雲江晏如此自信,如此狂傲,即墨劍一痛快的答應道:「好,愚兄便等你十年,希望十年後你沒讓愚兄失望。」
「好,即墨兄,請!」
「請!」
兩人端起酒碗,又是痛痛快快的一陣咕嚕咕嚕。
這蜀軍烈的後勁可真大,越來越多的酒勁迅速湧上腦門,眼睛開始花了。
加上前面喝的,這一碗之後即墨劍一有些坐不穩了。
「不對,即墨兄,愚弟這才發現,你我之約不公平呀!」
雲江晏突然出聲,嚇了即墨劍一一激靈。
「怎麼了?」
即墨劍一撐著身子抬頭問道。
這酒不對,跟之前喝過的酒不一樣,這酒的酒勁是突然全部一起發出來的,有點撐不住了。
「愚弟有大宗師指導,而即墨兄似乎還沒有師承,這不公平。」雲江晏解釋道。
「無妨!」即墨劍一擺了擺手,已經有些懶得抬頭。
「不行,我不能占這個便宜,不然我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雲江晏冠冕堂皇的來了一句,然而一句也不敢提自己年齡小的事。
「那你說要如何?」
即墨劍一太醉了,現在只想趕緊結束話題回去睡覺。
「這樣,你我拜同一人為師,十年後用同門武學較量,這樣才公平。」
雲江晏剛剛說完,醉到迷糊的即墨劍一隨口回應道:「好!」
「那好,起來吧,走,拜師了。」雲江晏將即墨劍一攙扶起身。
「嗯?拜師?拜什麼師?」即墨劍一醒了幾分,用疑惑中帶著迷離的眼神看著雲江晏。
「你不是剛剛說了要拜我師父為師嗎?然後學劍術,十年後你我用同門武學公平一戰。」
雲江晏拍著即墨劍一的肩膀解釋了兩句,看著起伏搖晃的數十根手指,即墨劍一又迷糊過去了,低著頭哦了一聲。
「來,抬頭,邁步,敬茶了。」
雲江晏扶著即墨劍一朝劍斗走去,把劍斗以外的三個老頭都給看傻眼了。
來到劍斗面前,即墨劍一跟著雲江晏一起跪了下去,努力的抬頭看著劍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以為這是要結拜。
「懷綠,上茶!」
雲江晏大喊了一聲,即墨劍一眨著眼睛直了直身子。
話音剛落,懷綠端著茶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一如既往的快,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般。
這操作……李見戟再次傻眼了。
雲江晏將茶遞到即墨劍一的手上,即墨劍一看了一眼,隨即往自己的嘴邊送。
「這不是給你喝的,遞給師父!」
雲江晏阻止了即墨劍一偷喝,隨即拉直即墨劍一的身子,「來,遞給他,說『師父請喝茶』。」
「師父請喝茶!」
一心想著趕緊結束,即墨劍一將茶遞了出去。
面前的人有些重影,看著頭暈,即墨劍一在遞茶的同時稍微低下了頭,茶水灑了一些,幸好沒有燙到自己。
劍斗趕緊接過即墨劍一手中的茶,滿臉興奮的喝了一口。
「兄弟,結束了沒有?」即墨劍一轉頭問了一句。
「磕頭,磕頭就結束了。」雲江晏趕緊回應。
即墨劍一給劍斗磕了一個,劍斗笑了一聲,高興的說道:「徒兒起來吧!」
即墨劍一沒有動,雲江晏拍著即墨劍一的後背說道:「師弟,可以起來了。」
即墨劍一還是沒動,雲江晏低頭看了一下,然後抬頭對劍斗說道:「睡著了!」
「那就帶你師弟去睡覺吧。」不要臉的劍斗吩咐了一句。
雲江晏轉頭喊道:「孟屠,來,帶我師弟下去休息。」
這對師徒,真不要臉。
即墨劍一被扛走,雲江晏和劍斗來了個得意與得逞的眼神對視。
雲天嘯無奈的笑著搖頭,吳伯一臉詫異,這小公子,也太……
李見戟徹底傻眼了,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喝多了出現幻覺。
「李兄,今日新收一徒,天賦還不錯,甚是高興,來,再喝一杯。」
不要臉的劍斗向李見戟炫耀了一番,惹得李見戟一臉羨慕。
「哦!恭喜,恭喜!」
李見戟木訥的回覆,木訥的將酒送到嘴邊。
這酒……真酸!
看著雲江晏和劍斗師徒二人,李見戟頓感這幾十年白活了,看來還是沒活明白呀!
同時李見戟也很羨慕,羨慕劍斗有雲江晏這樣的徒弟。
這徒弟也太牛了,居然還能徒弟生徒弟,而且還是即墨劍一這種百年難遇的絕世天才。
活了幾十年,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太奇幻了。
「李前輩,剛剛你可是看見了啊。茶也喝了,頭也磕了,拜師禮可是成了的,你可得幫忙作個證啊。我這師弟有些狂傲,別明天醒來不認帳了。」
李見戟被雲江晏的話拉回了現實,可是這話聽著怎麼感覺那麼不要臉呢?
就你們幹的這事……人家能認嗎?
「哦,一定,一定!」
沒辦法,喝了人家的酒,做個證還是不好拒絕的。
看到劍斗收了個好徒弟,李見戟羨慕不已,心癢難耐,趁著酒勁也準備豁出去一次。
李見戟看向百里狂雲,放下酒杯說道:「小子,你便是百里狂雲吧?」
「是,晚輩百里狂雲,見過槍聖前輩!」百里狂雲抱拳。
「我看你天賦不錯,你可願拜我為師呀?」
李見戟直入主題,沒辦法,沒有雲江晏那樣的徒弟,只能自己上了,無奈自己也只會直來直去這一招。
「這……」
百里狂雲看了雲江晏一眼,隨後看向雲天嘯和劍斗。
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百里狂雲抱拳道:「多謝前輩厚愛,可晚輩已經有了師承,恐怕要辜負前輩的好意了。」
「哎~~人家老婆死了都要續個弦,更何況是師父這種指路明燈……」
李見戟學著雲江晏說了一句,可是總感覺哪裡不對。
這話從雲江晏的嘴裡說出來毫無違和感,可是自己一說,就連自己都感覺不正經,亂七八糟的。
「啊?」
百里狂雲愕然,雲天嘯和吳伯也投去了驚愕的目光,雲江晏和劍斗一陣憋笑。
無奈,李見戟向雲江晏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雲江晏上前,給李見戟倒了一杯酒,說道:「李前輩,成為師徒可是要看緣分的,既然人家已經拜過師,那也不好強求不是!」
這話說的,你們管剛剛那個叫緣分吶?
「你……你小子,你小子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李見戟指著雲江晏,恨不得撕了這個小兔崽子。
雲江晏趕緊打圓場道:
「哎~~前輩別急呀,小子這不還沒說完嗎?」
「雖然做不了師徒,但前輩同樣可以將槍法傳授給狂雲哥呀,誰說衣缽傳人就必須得是徒弟了,咱們得打破世俗觀念不是!」
「好啊你小子,在這兒等著是吧?」李見戟氣呼呼的看著雲江晏,他是真想撕了這個小兔崽子。
事已至此,所有條件都有利,雲江晏索性破罐子破摔,道:「那您就說您願不願意吧,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啊!」
「酒管夠哦!」雲江晏又加了一句。
李見戟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小子,怎麼說都是你有理。」
「你小子可願意與我學槍,傳承老夫的衣缽?」李見戟看向百里狂雲問道。
百里狂雲有些猶豫,不拜師,卻學人槍法,這多少有些不厚道。
「狂雲哥,真喝多了?趕緊的呀!」雲江晏催促道。
罷了,可遇不可求,先答應吧。
百里狂雲跪下說道:「多謝前輩厚愛,晚輩願意!」
李見戟琢磨了一下,鼓起勇氣說道:「老夫一生未娶,無兒無女,既然你不拜師,可願做老夫的義子?」
「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這次百里狂雲沒有猶豫。
「好了,起來吧!」
李見戟將百里狂雲扶起,然後得意的看了雲江晏一眼,示意老夫不傻。
在座的都是大酒量,又有喜事發生,繼續喝。
驛站的客房內,孟屠細心的安排即墨劍一睡下,貼心的在窗邊放好水,隨後悄悄的離開。
孟屠離去,即墨劍一的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