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始了談話,是真的在對談,但似乎又像是在表演。
雲江晏:「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餘子謀:「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明早動手,動手之後隨時可以安排。」
雲江晏:「要隱藏好,動手之前絕不可暴露,明早也還是要裝裝樣子的。」
餘子謀:「放心吧……」
聽著兩人的對話,懷綠一臉異色,準備什麼?什麼動手?不會是要刺殺皇帝吧!
還好,還好,後面的內容讓懷綠鬆了一口氣。
餘子謀:「我是聽說這京都的人都有些小氣,你也在城門口嘚瑟了一番……」
雲江晏:「說什麼呢?你這樣說話就有點難聽了啊,拉仇恨,我那個叫拉仇恨,注意用詞。」
餘子謀:「是是是,拉仇恨,拉仇恨!」
「雖然將軍你是拉了一波仇恨,但是你確定京都守備的那些人真敢動手?」
雲江晏:「你就放心吧,肯定能打起來。」
「首先,京都的這些人也就是嘴上說的道貌岸然,其實心眼小的不得了,他們肯定忍不了的。」
「再說了,這些京城人啊,總是感覺自己比任何一個州府的人都要高上一等,沒踢到鐵板之前他們是不會怕的。」
「況且,就算他們真的有那麼慫,堂堂西蜀騎兵精銳,再加個西蜀小屠夫,惹個事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各自說各自的理,都錯,也都對,到時候哐哐一頓吵,誰說得清吶!」
聽到這兒,聽得懷綠一臉的委屈,人家懷綠也是京城人,但是懷綠可一點兒也不小氣,冤枉啊!
餘子謀:「那就妥了,不過……將軍,你確定這樣做真不會出事?」
「就孟屠那個莽夫,出手沒輕沒重的,怕是會弄出人命來,要是真打死了幾個京都守備的人,恐怕會有麻煩。」
雲江晏:「無妨,你要相信隊友,我相信孟屠將軍可以處理好的。」
餘子謀:「我看你還是小心一點吧,孟屠那個西蜀小屠夫的名頭可不是蓋的,有時候殺起人來我都怕。」
「加上京都平靜太久,這京都守備怕是都揮不動刀了,我西蜀戰士又是經常在邊境廝殺遊走,我看他們怕是會一不小心弄死幾個。」
雲江晏:「沒事,我雲家軍功多,萬一真弄死了幾個人,大不了拿我一身的軍功去抵,他皇室不是忌憚嗎,把軍功全拿給他們好了。」
餘子謀:「好吧,那就等明天再說吧!」
兩人說完統一看向懷綠,嚇得懷綠趕緊起身,剛剛本就躺的不自然,這會兒更是直接不敢躺著了。
雲江晏開口道:「沒事,懷綠姑娘不必緊張,剛剛的話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懷綠先是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答案,緊接著又趕緊搖頭,跟撥浪鼓似的,嚇得眼角都泛起了淚花。
雲江晏安慰道:「沒事,不要怕!」
安慰兩句之後繼續道:「大哥今晚肯定要喝醉,不宜談事,等他明早起來你便告訴他你所聽到的,同時叮囑他一句,讓他給父親準備一條打人不是特別疼的鞭子。」
懷綠有些詫異,但還是怯生生的答應了下來。
男女有別,各回各屋,各睡各覺!
第二天,天才剛亮,雲江晏和餘子謀帶著兩百穿雲營出了鎮西侯府,直接趕往京都守備的營地。
「少將軍,少將軍啊,太欺負人了,他們京城的這些兵太特麼欺負人了。」
雲江晏剛剛進入兵營,兩百多斤的孟屠便跑了過來,直接跪在雲江晏的戰馬旁邊,邊哭邊喊,似乎是設計好的一般,出現的很及時,都沒等雲江晏進去兩丈。
「怎麼了?」
「孟將軍這是怎麼了,怎會行如此大禮,哭的還這麼撕心裂肺,是發生什麼事了?」
「孟將軍快快請起,有什麼冤屈慢慢說來,本將一定為你做主。」
雲江晏這個極其不要臉的狗東西,孟屠跪倒的時候就立即翻身下馬,趕緊裝模作樣的跑去將孟屠扶了起來,表演痕跡重到就差讓孟屠直接說「往裡干」。
兩百斤的孟屠生的魁梧,壯碩之中還帶了四成的肥胖,就這跪地告狀的畫面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少將軍啊,您可得替我們做主啊,這京城的兵實在是太欺負人了,不給個飽飯吃就算了,居然還剋扣我們的馬料,活不下去了呀。」
孟屠的演技比雲江晏還要好上很多,這淚腺也是真的發達,說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讓雲江晏都差點信以為真了。
「細細說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江晏故作姿態的又問了一遍,接著孟屠便叭叭叭的敘說詳情。
「什麼,他們居然敢這樣對待我西蜀軍?」
「他們管事兒的在哪裡,快帶本將去找他們,今天本將必定要替弟兄們討個公道。」
在孟屠的帶領下,雲江晏氣沖沖的闖了進去。
原來,兩軍的衝突發生在昨晚寅時初,也就是凌晨三點多鐘。
剛入寅時,孟屠的一個親兵在睡夢中哭醒,原因是他夢到自己的馬被餓死了。
於是,善解人意的孟屠展現了一把當大哥的擔當,穿好衣服就貼心的陪小弟去看馬。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馬確實精神狀態不怎麼好,孟屠一口咬……斷定,就是餓的,搞得親兵小弟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
小弟個子不大,但是這哭聲是實在洪亮啊,引得兩千西蜀騎兵全都跑了出來,且都穿戴整齊,就連這裡的守備軍也盡數被驚醒,只是跑出來的守備軍有些衣冠不整,甚至還有光著膀子的,畫面看著很是不協調。
於是,孟屠在寅時帶著西蜀軍要馬料,而且態度極其的囂張。
寅時三刻了都,人守備軍自然是不能給的呀,這明顯就是故意找茬嘛,哪有凌晨三點多鐘要馬料的,態度還這麼囂張!
作為京城的守備軍,那是從各軍中挑選出來的精兵,自然也有傲氣,怎麼可能讓外地來的西蜀軍耀武揚威!
既然談不攏,好吧,那就干一架。
漢子們誰也不怕誰,近身肉搏,誰也不用兵器,拳拳到肉,好不刺激。
混戰之時,可能是為了讓索要馬料的理由更充分,也有可能是對心愛的戰馬們心存愧疚,孟屠居然派了一個百人隊去撬開馬料房,給戰馬們上了一道超前的早餐。
混戰持續了半個多時辰,在孟屠和此處守備軍主將馬濤的努力下,雙方終是分開了。
兩軍分開之後,孟屠對著守備軍大罵,說他們都是一群慫貨,只敢趁著他們餓肚子的時候動手。
孟屠還提議,如果是漢子,誰也不要上報上司,次日給他們吃個飽飯再分勝負,看看京城的這些守備軍是不是都跟傳言中一樣酒囊飯袋。
可能是作為京官的驕傲,也有可能是在部下面前不能慫,馬濤居然答應了。
隨後各自回營房睡覺,不過雙方都有好些人沒能睡著。
西蜀軍這邊,以防對方偷襲,毫無睡意的一百多人主動報名守夜。
臨近天亮,可能是真的餓不住了,守夜的百餘西蜀軍去偷襲了守備軍的伙房。
這不,雲江晏入軍營的同時,伙夫長正到處找他的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