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 在目

  入越那段日子,兩人如何同心協力地整頓曉夷大澤,如何擺脫兩王帶來的危機,還有戲秘盒裡期待已久的新婚之喜,還有後來如何籌謀逃出生天的一切……

  哪件事他能輕易放下?

  如果沒有她,他的人生如同缺了一角的玉玦,永遠都尋不到屬於彼此的圓滿,他絕對不會讓這種結果發生!

  顏娧明媚的眼眸里儘是玩味的笑意,纖長的指節撫在那硬實的胸膛上,「記住你今天的話,出了這道門不會有人再提醒一次。」

  承昀:……一直知道她是心狠的,卻不知道對他也能心狠。

  糾結的眉宇訴說著他被這般提醒的心塞與不悅,卻也說不出任何話語來反駁,畢竟是他一時的懦弱而有了這樣的提醒,錯在先的他,只能想如何平復她的怒氣。

  連生氣都是這般理智,若不是太過理解她的在意與否,他也著實懷疑,是否曾在她的心上留下了足跡?

  「沒人可以決定出身,但是你可以決定,要給絔兒什麼樣的父親。」

  「我錯了。」

  聽著她越來越沉重的說詞,承昀不敢再多想什麼,大方地承認錯誤,她溫婉可人的模樣,時常叫他忘卻軀殼裡的真實靈魂,一旦板起臉色可就不好玩了。

  如同現在,都下最後通牒了,似乎已經預見會以最理智的方式來告誡……

  果真,一句認錯還不夠,她猶若秋水的眸光,慎重地說著最殘忍的提醒,「因為在我的思維里,錯過也是一種美好的結果。」

  承昀頓時訝然,因為他明白,錯過將是最大的懲罰……

  她的能耐,加上有北雍作為後盾,還有那些陪在她身邊的人,哪個不是她最好的助力?他不過是在她年幼時期強迫橫插一腳的旅者,更強迫她接受關於他的一切,如若在此時退縮,他的確會落得什麼都不是……

  「我錯了。」

  承昀這次的應答,有十足十的後悔,那是不夠自信而傷了她的信任。

  抬眼望向男人的瞬間,柔軟的唇瓣覆上了微涼的薄唇,不再小心翼翼地試探,飽含了狂野居傲的侵略,如同宣示主權般地專斷。

  隨著如狂雨來襲的灼熱靈舌,顏娧沒有絲毫保留地回吻,在熱切繾綣的擁吻里為他驅散心中的不安。

  男人感受到她的鼓舞與邀請,自然更為急切地證明自己,直到差點又失控地伸手褪去彼此的阻礙,終於被她猛地推了一把,撞在滿是書簡的石牆上。

  一瞬間,遭撞落的書簡沒有如期落地,仿佛有了生命般飄動在半空中,緩緩環繞著兩人的同時,淡淡的青蓮色澤盡數沒在兩人的掌心裡。

  顏娧壓下了想罵人的衝動,分不清楚這些舊物到底是神國還是東越的?怎麼走到哪兒都有東西想認主?

  「我一直以為粱夢玦擇主,是因為百烈的關係,原來不是。」承昀垂眸凝望掌心的血色與淡淡的光輝,竟在此時交織成了瑰麗的山水地誌。

  「是因為需要?」顏娧腦海里跑遍了所有看過的地誌,一時間也想不起來男人掌心所指之處。

  承昀清淺地頷首,除了厲崢存著留一手的解藥,還有當時無解的逆脈,全是造成粱夢玦決心救主的意念。

  然而長久以來他仍習慣使用風刃心法,對於硬氣功心裡多少存著可有可無的心思,沒有必要絕不會顯露半分。

  光芒盡褪後,書簡竟又飄回了原來的小屜,似乎為了告知部份身為厲家子嗣應該明白的訊息。

  「當年厲煊打死不願意學習風刃心法,是因為硬氣功的心法無法融合其他功法,我們都以為只是因為學習的先後,在其他人看來又不是這樣……」承昀眸光望向高處的小屜,猶疑著不知該不該繼續探究。

  如若他無心於此,真該淺嘗解謎即可,不該深究不該深究之事……

  「向凌那麼多徒兒,只有你學會了硬氣功?」顏娧似乎明白了他停頓的原因,見他面有難色地頷首,不由得一陣莞爾。

  「假扮厲耿那段時間,為了避免泄露身份,幾乎都使用硬氣功,那段時間體內的經絡有了大幅的變動,因此明珠村想使用鳳鸞令時,才會發生逆脈。」承昀在餘暉散盡後,終於明白了一切。

  書簡送上了答案,雖然解了疑問,心裡也有了掛礙,因為從此之後,風刃心法與他再也無緣……

  「不用就不用,那有什麼?」顏娧勾著男人的頸項,唇瓣勾著一抹自信的嬌笑,「我的男人用的什麼功夫都無人能敵。」

  他不再因為動武而內息虧空,她也不用擔心會不會不小心把他給打傷了,這不是比什麼都重要?

  「妳倒是心寬。」承昀被她那逗趣的笑顏給影響,不由也綻出舒心淺笑。

  「心寬跟心塞,正常人怎麼選也會選後者吧?」眸光向牆上那些似乎永無止盡的小屜,顏娧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難道會因為眷戀而繼續使用讓自己受傷的風刃心法?」

  「不破不立。」承昀已預料到她想提醒的重點。

  顏娧滿意地頷首,她的男人可教也!

  當初風刃心法以劍為首,他都能練就一手好扇功,硬氣功配上無柄劍,那也不過是因為方便攜帶,真的耍起劍法來,除非武學宗師,否則世上有幾人可以真正分辨劍意背後的內息?

  她根本不擔心承昀的身份會不會被發現,發現又當如何?這世上誰不知道承家世子早年習來的硬氣功?

  世上誰人將這兩種給練入化境之界?

  誰知道兩種功法同時進入化境會有什麼變化?

  只有他知道啊!

  他大爺想用哪種武學,還得經過其他人同意不可?

  況且,他的硬氣功還是厲煊親自教授,練功這種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事兒,就見不得青出於藍勝於藍?厲煊這個師父不長進,難道徒兒不能長進?

  東浀城的事兒依舊曆歷在目,關於厲煊她有不下一百種方法可以對付,更不想去回憶梁王王府內的那些舊事……

  如若可以,她真的會選擇滅了厲煊,只不過事實擺在眼前的疲憊,眼下還需要他釘牢在那張王座,等待屬於他的審判!

  早上好~隨玉一口氣烤了好幾個起司蛋糕起來真空庫存,牙口不好的~來~嘴巴阿大大~餵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