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糗人

  「小師妹,那些鱷魚兇殘嗜血,恐不是我們這幾個人能夠制服的啊!」晁煥驚恐地咽了口唾沫。

  小師妹好似沒聽清晁煥擔憂而接著說道:

  「在此之前,師兄先宰個幾百隻鱷魚,記得不得傷其身軀,要完整鱷魚皮加工成鎧甲,日後你們便是蕩平幽都大澤的鱷軍。

  師兄、十六孤魂、寨子,底太黑了不好洗白,與其等赦命不如給靖王立功的機會,而師兄的人馬便是剿滅幽都山逆賊的主要兵力。

  幾個師兄門的面都不差,稍稍整理絕不會有人認出你們。」

  小師妹規劃的願景十分美好,但是執行有困難啊!要改變整個幽都大澤能這麼容易?

  他終於忍不住制止了小師妹,面有難色道:「小師妹,我們能殺鱷魚,但是不能保證能有完好無缺的鱷魚皮。」

  顏娧怔了怔,單純無辜的眸子回望問道:「不是說好借人給師兄了?」

  「呃——」晁煥環胸難以理解的看著面前師妹,落敗在那雙無邪眸子裡,看似清淵淺潭的清透眼眸,究竟有多深?

  清澈乾淨的眼眸里,全是計無遺策的通盤推演,連附近幾個莊子已安排好了要做些什麼。

  如若真能安穩按照計劃施行,那麼幽都大澤鄰近幾個城鎮將再無饑民。

  「師兄放心,我會想法子把人送過去東越。」顏娧按著晁煥虎臂安撫著。

  大老爺們叫小姑娘安慰,心裡說不出的心塞!又生不出話反駁,若真能如她保證般輕易,何以裴家此次會栽了那麼大跟斗?

  如今裴承兩家當家都還在這宅子裡休養呢!這話,晁煥問不出口也沒敢問,尤其今日清晨親眼所見師妹如何應對厲耿。

  看似清純無邪的小師妹,心眼多著!

  他可沒忘記那位那位存了其他心思的王爺,想保持面色優雅到最後有多難看,小師妹裝傻充愣我不懂的功夫,已出已臻化境。

  連他都曉得,厲耿想頂著承昀臉蛋過上幾天好日子,唯她以不懂謝絕了。

  「小師妹,三師兄不是個喜歡空口白話的男人,對兄弟們得有個交待才好辦事兒啊!。」晁煥一臉窘迫地。

  「是啊!睡昏頭了我,都忘了師兄初次來到,來吧!」顏娧起身朝著師兄招手,往宅子密室更深處走去。

  步行半盞茶之遙,晁煥似乎聽到越來越清晰的流水聲,顏娧駐足在一扇雕琢著鸞鳥圖騰的厚重石門前。

  「師兄進去瞧瞧吧!」顏娧勾著恬淡微笑邀請。

  晁煥凝著眉宇,不曉得小師妹葫蘆里賣了什麼藥,輕推石門不動,提了泰半內息石門終於動了半分。

  無法置信地再次提氣,石門於開啟能容整身通過的縫隙,門內若有瀑布急流喧騰之聲的,空氣中已有細小如煙塵般水霧溢散而來。

  「師兄真厲害!我七歲習武至今,只能開側身通過的小縫呢!」顏娧率先走入蒙蒙水霧的水瀑廊道。

  數丈寬五層樓高的環形樓盤,岩壁上雕琢著環廊走道,水瀑猶若掛簾般懸在密閉崖頂。

  水月觀音自在傍坐於簾瀑旁,側觀宛若楊枝玉瓶內正撒下甘露,石窟內十步一盞琉璃罩映出翡色悠悠,百步一盞琉璃宮燈,磅礡水勢不絕,瞧不出不知流往何處。

  別有洞天這幕看得晁煥怔愣在當下,小師妹有錢到何等地步?

  竟將岩山瀑布納入自家地下?

  「小師妹買下宅子還能帶瀑布?」他嘴角抽了抽。

  「買空地起的。」她揚著淺笑拉長了尾音。

  當初不就是看上這地底下蘊藏的花崗岩能與岩山相互輝映,否則一般的石礫之地怎可能耐得了大水沖刷?

  即便如此的堅硬花崗岩,這些年水利運用頻繁,也是改變了不少裡頭的地貌,處處可見地上滴水穿石的痕跡。

  「……」晁煥覺得被鞭打了智商,頓時找不出話來應對。

  小師妹這是以行動來回應他的不信任?

  「這外頭是月牙池,池底深淺由此處掌控,裡頭每一扇門都有能去的地兒,這裡能掌控歸武山三成水勢。」這裡便是縮小版的岩山閘門,顏娧試著以最簡單的方式解釋。

  真正岩山閘門她還沒那個勇氣帶人上去觀看。

  晁煥:……

  月牙池還能調整深淺?

  這裡還能掌控歸武山那片悠悠初心湖水?

  找舌頭許久才找著的晁煥,吶吶問道:「這全出自小師妹工隊手藝?」

  「嗯!師兄儘快回去將那幽都大澤的事兒處理好,自會有人前往接手。」顏娧揚著明媚淺笑。

  好吧!小師妹的生活,不是他能夠理解的範圍,回去乖乖當個守山奴好了!

  這宅邸不為外人知的一面,深深吸引了他,不得不承認,這些年在東越真混成了渣,同樣十來年的時間,他一點進展也沒有,還惹了一身腥。

  「師兄安頓好,記得以回聲蠱給我稍個訊息。」顏娧讓回春吐出了一隻蠱蟲遞了出去。

  「成!師兄一定儘快。」晁煥搥著厚實胸膛保證著。

  如今的他只想趕緊回到東越,期待幽都大澤能夠改變的那日。

  這時安頓好侄兒的承昀也來到密道內,環著胸倚靠在石門上,玉扇輕敲肩背候著兩人出來。

  「嘿!找得真快!」晁煥搖著頭調侃。

  這師妹婿這些日子,他今日也算瞧出了些門道。

  倆人修習了同一門武藝,始終深藏不露,連帶也不願小師妹顯露於人前。

  小師妹一個眼神投以,他便能應對該做什麼。

  他們都還悶著以為小師妹這般捨不得夫婿涉險而失笑,承昀取得璽印後,立即先行一步應承了厲耿,叫他無話可說地帶著不甘離去。

  「在下必定會為您照料東越封地里流離施所的百姓,請靖王放心在書舍住下!」

  還有什麼比這句話更歹毒了?

  蠢笨如他都能聽清,承昀洗了把厲耿臉。

  這不明擺說,你不願意做的事兒,我幫忙接盤了,好好待在北雍即可!

  他施恩予以百姓,不是施予靖王,明明白白的區隔。

  這等糗人不帶髒字的方式,真得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