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緊握雙手,克制著要追上去的衝動,雙眸就那麼緊盯著白初離開的黑暗,努力平息著因為太過隱忍而顯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出了門的白初並沒有比沈硯好到哪裡去,或者說連沈硯的鳳毛麟角都不如,沈硯從小就生活在錯一步就喪命的環境裡,白初從出生到離開荷花村的十六年一直都過得單純美好,這十六年的差距,是白初修煉多久都比不上沈硯的。
更何況白初面對的是曾經讓她一見傾心的沈硯。
匆忙去了廚房,白初才感覺不那麼窒息,就那麼後背抵在廚房的牆上慢慢滑落坐在了地上,雙手緊握著手中端著的托盤,大口大口喘息著。
喘息了好一會兒,白初才微微平淡了那顆慌亂的心,而這一刻白初突然發現,沈硯還是能那麼輕易撩動她的情緒,儘管不再是愛意,而是驚慌失措,但縱使是這樣她也不允許,她得離他遠一點,遠一點就不會受影響了。
……
村里去鎮上都是坐得牛車,花費的時間需要一個時辰。
集市辰時就開始了,為了能買些好東西,村民們總會天不亮就起來,早早的跟著牛車去鎮上,這樣便可趕上集市了。
白初起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她洗漱了一番,做了早膳,又熬了藥。
沒有給沈硯送去,就那麼放在了鍋灶和爐子上,然後背著背簍攥著石頭老虎去了王嬸家,將石頭老虎給了王嬸後,叮囑了一番沈硯的藥,便與王萍攜手離開了。
白初不知道的是,從她起身那一刻起,沈硯就醒了,就那麼躺在屋內靜靜地聽著她的一切動靜?直到她離開。
鎮子上五日趕一集,白初和王萍攜伴而來的時候牛車上已經坐了兩人了?是跟王嬸一般年歲的兩個嬸子,薛嬸子和陸嬸子,都是村裡的鄰里鄉間,幾人打了招呼就並肩在牛車上坐好了。
去一趟鎮上,一個人是兩文錢。
坐好後?白初就給趕車的馬叔付錢?馬叔卻不收,「小初啊?你這是埋汰叔呢,平日裡叔讓你看診你都不收診金?你這給車錢不合適。」
「叔你這得收著,不然亂了,我那是給誰看都那樣?你這就單不收我的不合適?再說了?叔還給我送了雞蛋?我不是都收了。」白初不願讓馬叔不好做人。
兩人推攮了一會兒,最後白初成功付了錢。
這會兒的功夫又來了兩人?一人是李姐?也就是李強的妻子?還有一人是村子裡老秀才的兒子柳生?一個黝黑的十四歲少年。
一輛牛車只能坐五六個人?這會兒剛剛好六個,馬叔也不再等?待人上了車子,便驅動牛車前行了。
「柳生啊,你一個人去集市啊。」陸嬸子關心地詢問。
柳生是老秀才的兒子?在村里來說,算是有文化底蘊的人了?眼見著柳生快要到婚配的年紀了,十里八村的許多人都盯著柳生呢。
更何況柳生長得眉清目秀的,就是黝黑了點,但這鄉間哪個不黝黑,黝黑的才是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