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沒問,她不問,他什麼都不敢說,她躲他躲得那麼明顯,他不敢刺激她,他好不容易才重新看得呼吸溫熱的她,他不敢。
黑羽靜默地站在一側陪著,不敢有半分言語。
直到臨近天明,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黑羽不得不低聲勸慰,「主子,你身上還有傷。」
「無礙。」沈硯只說了這兩個字,矗立在那身影半分未動。
黑羽知道一旦沈硯決定的事,絕不容反駁,不敢再勸。
……
體力有限,白初睜著眼睜了一夜,臨近天亮的時候終於熬不住睡了過去,偏偏這會兒外面下起了雨,顯得天色有些暗,以至於白初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
而醒來的時候不是她自己醒的,是被敲門聲給敲醒的。
許是睡了一覺的緣故,她整個人平靜了許多。
起身穿好衣裳拿著傘去開了門,門一打開,門外站著的是打著油紙傘有些狼狽的柳生。
「柳生,這麼大雨你怎麼來了?」邊說白初邊讓開了身子,「快進來先,衣服都濕了,去廚房,我生火給你烤烤。」
「不用不用,我沒事。」柳生連忙擺手。
白初卻是不管,領著柳生就去了廚房。
漫天雨幕里,房屋一角站著一道潮濕的身影,就那麼看著白初熱情地領著柳生去了廚房,不顧柳生拒絕給柳生生了火,本來沒覺得這雨落在身上有多冰涼的沈硯,這一刻只覺得這雨好似那寒冬里的冰錐,一根根扎在身上,痛入骨髓。
在白初給柳生生火的時候,柳生說明了來意,「我來找公子請教。」
柳生的話讓白初生火的動作一頓,僅一下便又繼續了起來,並平靜回答,「他走了。」
「走了?」柳生一臉的不可置信,說完後覺得自己有些失態,開口解釋,「太突然了一些,不好意思啊,白初姐,我一時間沒控制住情緒。」
「沒事。」白初沒覺得什麼,畢竟的確挺突然的。
說話間,白初已經點好了火爐,讓柳生坐在那邊烤衣服。
柳生卻是站了起來,「既然公子不在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這漫天大雨的,那麼遠,你跑來跑去作何?等過些時候雨停了再走也不遲。」
「沒事,反正腳已經濕了。」柳生不敢多待,他怕連累白初名聲,前日李強的話他可還是記得呢。
說完後,柳生站起身拿著還滴著水的傘匆匆就衝進了雨幕里。
那動作快得真的是連白初喊都來不及。
人都跑了,白初還能說什麼?
大雨淅淅瀝瀝的下,白初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睡著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醒了倒是覺得肚子餓得緊。
雨幕里,沈硯所站的位置剛剛好可以將白初的身影一覽無遺,他就那麼站著,看著,不敢靠近半分,連露一下面都不敢。
沈硯這一站又是站到了夜晚,饒是他身體再強悍,也抵不過他身上的傷口遇水發炎,他身上的傷都是實打實的。
黑羽在沈硯有些控制不住身子晃了晃的時候,終於再次開口諫言,「主子,你得先養好自己,你要是傷了,誰來護著白姑娘,屬下替主子在這裡看護著白姑娘,主子還請找個地方避雨休息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