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絕對是嘴一溜話就那麼出來了,下意識的呢喃,聲音比蚊蟲微微大了那麼一點點,算是小小的埋怨,也沒指著沈硯應她。
然……
「好。」
沒上沒下的一句,讓白初懵懵抬首反問,「好什麼?」
沈硯側對她的臉轉了過來,「我讓著你。」
就在這時,鍋灶下沈硯剛剛扔進去的麥草燃了,火光炸亮,映在了沈硯冷硬的面龐之上,映得他滿臉柔和,連黑沉的雙眸里都盛滿了柔和。
這一瞬間,白初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火光一點一點暗了下去,沈硯面上的柔和也一點一點消散了下去,直到火光熄滅,沈硯的面色徹底恢復了冷硬,以及那雙盛滿柔和的雙眸也恢復了黑沉的冷凜。
白初一個激靈,如夢初醒一般晃過了神,有些慌亂地垂下了眸子,抬手理了理袖擺,以此來掩蓋這一刻湧起的慌亂。
「別就說的好聽,看你做的事,哪一件是讓著我的。」
這一句,白初不知道是說給沈硯聽的,還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而寂靜的夜裡沒再響起沈硯的應答聲。
理好袖擺後,白初也微微平定了有些慌亂的心神,從地上站了起來,順勢理了理衣擺,「你且生著火,我去給你煎藥。」
丟下一句,白初離開了灶台後,走去了灶台前,開始翻藥爐找藥草,一時間滿屋只余白初行走的腳步聲和翻東西的嘎吱聲。
灶台後,沈硯掩在黑暗裡看著在暈黃燈光下忙碌的白初,滿眼情深和柔和,再無半點冷凜和黑沉。
……
「今日該收報酬了。」
白初剛給沈硯包紮完,正在收拾包紮傷口用的各種物件,沈硯突開口的這一句,差點讓白初將手裡攥著的金創藥給撒了。
早之前這事完全是為了出氣,這會兒他又沒惹她,特別是早些時候在灶台那說了那樣的話,她委實不想跟他太親近,別說親近,聽著都覺得有些心慌。
白初只做不聞的繼續收拾東西,剛將金創藥放進藥箱內,沈硯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親、咬還是抱?」
白初放瓶子的手一抖,本該直立在醫藥箱內的金創藥瓶子直接倒了下去,好在上面有塞子,不至於撒掉。
白初將瓶子給扶直。
「你主動還是我主動?」
白初手一抖,剛扶直的瓶子又倒了,倒下的瓶子碰在木箱子上發出了沉悶的咕咚聲。
一次是手滑,那一次連一次還只隔了兩個呼吸的功夫呢?
「欠著。」白初覺得自己要是再不開口,真不知道沈硯還能說出什麼話來,總覺得他是故意的。
說著,白初繼續收拾還沒收拾完的東西。
「好。」
白初以為沈硯會拒絕,已經準備好了說辭,卻不想竟是聽到了一個好字,反射性抬眸看向了沈硯。
白初眼底的驚訝太明顯,都不用沈硯刻意去感知。
「那要不就……」
「別,欠著。」見沈硯又開口了,白初立刻開口打斷,剛剛都同意了,她絕對不允許他反悔,她可不想跟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