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坐在那看著白初轉身離去,看著她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視線里,滿眼孤寂,好似冬日裡乾枯的樹枝一般,滿是死氣。
到了廚房,白初將染血的繃帶扔進了鍋灶下燒柴火的洞裡,後洗了洗手取了碗將一直溫著的藥給倒了下來,然後將廚房裡收拾了一番,送完藥她要去睡覺了,她風寒剛好,又奔波了一天,挺累。
廚房收拾好之後,藥也涼到了剛剛好的溫度,白初吹滅了廚房的燈火,後端著藥碗慢步去了正屋。
沈硯的耳力極好,更何況廚房離正屋並不遠,雖然看不見,但白初在廚房裡的動靜沈硯聽得一清二楚,聽著聽著,他那枯枝一般的氣息逐漸注入了活力,一如春日裡冒出新綠的枝丫一般,特別是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
一進內屋,白初再次迎面對上了沈硯那雙黑沉雙眸,白初腳步頓了一下便繼續前行,她突然發覺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了,就跟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對此,白初表示很滿意。
「這是藥,喝了就好好休息。」將藥碗放在了沈硯床榻邊的桌子上,白初轉身就走。
「姑娘。」沈硯突地開了口。
白初停步回首。
「還不知姑娘名字,畢竟沈某的傷一日兩日也好不了,總喊姑娘為姑娘不太好。」
「……」白初心情有點莫名,沈硯這算是主動吧,他沈硯還會主動?
她記得前世那會兒,他全身上下都寫著姑娘請自重,每日裡都是她嘰嘰喳喳問他的名字,問了有半個月他才回答她,那會兒還是他要搬離她家的時候。
見白初像看稀奇動物一樣看著自己不說話,沈硯的心顫了顫,面上卻毫無表情,「姑娘不方便說嗎?若是不方便……」
沈硯的再次開口拉回了白初微微走偏的神思,「白初,我叫白初。」她的名字又不是什麼秘密,沒什麼不能說的,她才不像他那麼矜貴,「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
白初點了一下頭,「趁熱把藥喝了。」下意識叮囑了一句,後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
當白初的身影消失在房門處的時候,滿滿的孤寂爬滿了沈硯的雙眸,帶著濃濃的望不見底的黑,就好似深山古井一般。
沈硯伸手端起桌邊的藥碗一口飲盡,口腔里到處泛著藥汁的苦澀,但那都抵不過他心底的苦澀。
暈黃的燈光下他好似看到了那張笑臉,「公子,我叫白初,你叫什麼?」
屋子分左右兩間,沈硯住的這間是左屋,白初出了左屋之後將正屋的大門先給鎖緊了,後直走朝著右邊的屋子走了過去。
白初也沒點燈,進屋後反手就鎖了內屋的門。
屋子裡有月光,看得不是特別的清楚,但卻足夠分辨物體。
白初覺得累得不行,剛走到榻邊就躺了上去,就那麼躺在那兩隻腳互相蹬了鞋,啪嗒啪嗒的鞋子落地聲,白初聽得悅耳極了。
小山村多好,她一個人住在這裡,都不用守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規矩,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