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江左蕭銑!

  楊廣微微額首。

  冷冷道:

  「既然你已經認罪,那就不用朕再多費口舌了。」

  「來人!」

  「將魏氏拖下去砍了!」

  說完。

  楊廣就將目光移開,批閱起了奏摺。

  完全無視了下面的魏氏。

  魏氏直接人傻了。

  他瞪大著眼,還處於狀況之外。

  這什麼情況?

  怎麼不按常理出招?

  以前楊廣雖然也會動不動說砍頭,但在真動手前面,會說一下犯了什麼錯,他也就順著為自己辯解,而且基本上都會成功。

  但這次。

  楊廣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直接大手一揮,就吩咐門外的侍從動手。

  毫無徵兆。

  毫無理由。

  沓沓沓!

  門外響起了侍從行進的腳步聲。

  魏氏抬起頭,用餘光瞥了一眼楊廣。

  只見楊廣端坐在位置上,認真的批閱著奏摺,完全沒有要再理會自己的樣子。

  冷漠的可怕!

  魏氏終於開始慌了。

  他感覺到不對勁,楊廣這次仿佛是真的動了殺心。

  他以頭搶地,悽厲的大吼:

  「陛下認為臣有罪,那臣就一定是有罪!」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臣心中困惑,臣臨死前,想知道臣究竟是犯了什麼錯,以至於陛下想要殺臣,陛下能否讓臣死個明白?」

  「臣惶恐!」

  楊廣抬起頭。

  望著魏氏,眼中滿是不屑。

  哼道:

  「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想狡辯?」

  「看來你所犯的罪,比朕知道的還要多,也罷,朕就給你提示一下,讓你死也瞑目!」

  「君臣一場,朕也不是不念舊情!」

  「內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將趙行樞,鷹揚郎將孟秉,符璽郎牛方裕,直長許弘仁,醫正張愷,勛侍楊士覽,這些人你都認識吧?」

  「至於原因,你已經明白了吧?」

  聽完。

  魏氏的臉色徹底變了。

  這些人他自然知道,而且跟他都關係匪淺,基本上都是他提拔上來的,但這事朝中基本沒有幾個人知道,陛下怎麼會得知?

  一想到楊廣的寡恩薄情。

  魏氏的身子就不由害怕的顫抖起來。

  他眼珠飛速的轉著。

  最後。

  砰的一聲,直接雙手伏地。

  聲嘶力竭的大吼:

  「陛下,臣絕對沒有結黨營私!」

  「這些人都是朝中的忠良之士,而臣知道朝中有奸妄,而且勢力極大,怕陛下形單影隻,這才暗中為陛下擇選人手。」

  「臣真的沒有私心啊!」

  「而且......」

  「臣只是一個宦官,所有的權勢都來自陛下一人,又哪敢去做對陛下不利的事?臣就是有這個賊心,也沒有這個賊膽啊!」

  「臣冤枉啊!」

  魏氏在地上大吼,表情異常動情,仿佛真的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然而。

  楊廣早已經看破了魏氏的真面目。

  根本不為所動。

  不過。

  他卻是對魏氏說的朝中奸妄很感興趣。

  畢竟,他知道的也就一個。

  李淵!

  至於其他的,他還沒有眉目。

  他故作疑惑道:

  「朝中有奸妄?朕怎麼不知道?」

  「你且說一說。」

  「朕倒想聽一聽,你這狗嘴裡能不能吐出象牙,若是敢在這裡胡言亂語,中傷忠良,那就別怪朕刀下無情!」

  楊廣的話一說出。

  原本還在哭訴的魏氏瞬間安靜了。

  他低垂著頭。

  眼中已然絕望。

  他知道。

  他完了!

  他只是一個宦官,雖然有點權力,但跟朝中這些大臣,完全不能比,這話口一開,他就跟朝中的大臣形同陌路了。

  但他沒有選擇。

  他想活!

  魏氏在腦海中思量了一下。

  咬牙道:

  「陛下,朝中對陛下不滿者眾多,而這裡面主要有兩個地區,一個是關中,一個是江左!」

  「關中現在以李淵為首,他們早就有了不臣之心,而且私底下在太原等地,養匪自重,借著剿匪之名,多次向朝廷索要錢糧,大肆徵兵,廣結朋黨。」

  「而江左則是蕭銑(xian)在秘密活動,據臣所知,他已經跟江南地區不少官員勾結,暗中籌備糧草、兵甲,如今已經小有氣候。」

  「朝中不少官員都知道這些,只不過他們向上稟報時,都選擇含糊其辭,語焉不詳。」

  「臣為了以正聖聽,才在朝中廣結忠良,為的就是以防陛下被矇騙,而這些信息,臣最近正在整理,只是還沒有整理完畢,就被陛下問責。」

  「臣實屬冤枉啊!」

  「臣對您一直是忠心耿耿,沒有二心。」

  魏氏聲淚俱下的哭訴。

  楊廣深深的看了魏氏一眼,他覺得魏氏沒有說謊,因為現在他已經表明了態度,一定要殺了魏氏,他犯不著為了這兩人,罪加一等。

  李淵,他知道。

  甚至已經派王威和高君雅前去監視。

  但蕭銑,他是真沒有想到。

  前朝餘孽,竟還賊心不死,妄圖東山再起,而且竟還真的讓他起了勢,他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蕭銑現在還只是一個縣令。

  楊廣眼中寒意逼人。

  他原本以為,朝中也就李淵心懷不軌,卻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天下想要謀反的人,竟有這麼多,前有楊玄感,李密,現在又有李淵,蕭銑。

  天下想造反的人何其多啊!

  楊廣心中怒意滔天。

  不過。

  他忍下來了。

  他現在沒有時間去理會這兩人,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突厥的事,等到北邊的事情平定,他再挨個處理李淵和蕭銑。

  想造反?!

  那是痴心妄想!

  楊廣虛眯著眼,在魏氏身上來回掃動,仿佛對他的話充滿了不信。

  質疑道:

  「魏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衊朝中重臣!」

  「你可知那是死罪!」

  「李淵是朕表兄,而蕭銑則跟蕭皇后有血脈關係,你這是在挑撥離間,朕若是信了你,豈不是要手足相殘?」

  「你這是置朕於何地?」

  「你讓朕如何能信你?」

  聽到這話。

  魏氏臉上更加委屈。

  他所言,真的是句句屬實。

  沒有一句假話。

  他哭喪著臉,說道:

  「陛下,你一定要相信臣啊!」

  「臣所言皆為實話,臣就算是欺騙天下人,也不敢欺騙陛下啊?」

  「陛下,臣真的冤枉啊!」

  「......」

  魏氏跪在地上不斷的哀求。

  他真的不想死。

  楊廣雙眼微闔,眼中的冷意越來越濃。

  突然。

  楊廣陰冷的道:

  「朕不信。」

  「除非你替朕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