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屍體是漂浮在水面跟著下方的暗流往下游而去,兩人抓住屍體的兩邊後,沒有用力划動,而是藉此機會恢復體力。
「下游那邊……不知道有沒有危險?」裴娜遲疑道。
維安看著盡頭滾動的水面,從這個地方看過去什麼都看不到,搖了搖頭:「見機行事,不一定要跟著屍體完全抵達下游,萬一水面開始變窄我們或許就能夠看到河岸。」
此時兩人都已經被這冰寒的水凍得快受不了,雖然沒有在划動,但扶著屍體時兩人都在不停的移動身體,讓自己一直保持有熱量。
維安首先無法忍受了,他的體質比常年鍛鍊的裴娜要差了不少,感覺意識都有些迷湖,思考問題開始變得緩慢。
他立刻將腦海里的黑貓腦袋摸了兩把,裴娜當即扭頭看向他,面露詫異,因為她忽然從維安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恐懼,仿佛這傢伙變成了一種讓自己害怕的事物。
「你在幹什麼?」裴娜問。
維安伸了伸腦袋:「呼,終於感覺到暖和了。」
那股恐懼圖騰的力量散發出來,讓維安很快感到了一陣暖意傳遍全身,不過這種溫暖感沒多久就被一陣冰寒全部包裹。
「河岸?我看到河岸了!」維安忽然一怔,指著不遠處的斜前方叫道。
裴娜看過去,果然看到那一片區域要比水面高出來很多。
兩人的注意力轉移,都沒有看到此刻他們抓著的這具女屍,那張著的、全是冰水的嘴裡有一個氣泡冒出來,隨即破裂。
兩人立刻划水,讓女屍與自己靠近那高出水面的區域。
隨著越來越近,果然看見那裡是河岸,但岸邊看上去太過光滑,又與想像中不太一樣。
裴娜首先接近河岸,伸手一摸,吃驚道:「是冰塊,這河岸全部是冰塊!」
此時她的眉毛和發梢全部已經出現了冰渣,說話也哆哆嗦嗦的,全是顫音。
「上去再說!」維安立刻道。
因為暫時看不到這些冰塊的盡頭,不管是不是河岸,至少不再讓自己二人一直在水裡泡著。
不過冰塊表面太過光滑,維安扒拉了好幾下,始終找不到著力點,整個人跟著冰水往下游滑去。
裴娜力量比他大點,但依然抓不住河岸。
卡察!
維安將殺戮板斧拿出,一斧子卡在冰層上,終於身體不再往下游移動。
他一把抓住裴娜:「從我身上爬過去。」
裴娜立刻手腳並用,很快將半邊身子趴在了冰層河岸上,維安在後方勐地一推,裴娜終於上岸。
就在此時維安身後一股大力忽然傳來,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抓住了自己。
扭頭一瞧,是那具女屍!
不過這女屍依然保持著被嚇死的模樣,嘴巴大大地張著,眼睛圓睜,只是並沒有看維安,四肢也是僵硬的,仿佛她並沒有活過來。
從她那張開著的嘴裡,一條烏黑的舌頭伸了出來,將維安的腳踝給纏住。
裴娜站起身,將從余浩那裡獲得的馬刀從物品欄中拿出,這馬刀比自己原本的龍牙刀還要長,正適合這種稍遠點距離的攻擊。
雙手持著馬刀,對著那纏住維安的舌頭一刀斬去。
她能感受到刀刃接觸舌頭時傳來的堅韌,說明這條舌頭非常不易折斷,不過好在這把馬刀的等級也較高,還是很艱難的將舌頭砍斷。
裴娜立刻將刀背一轉,遞到維安面前:「抓住它!」
維安正要伸手去抓時,他的腰間再次一緊,又被什麼東西給纏住。
回頭一瞧,那女人的口中再次伸出一條相同的舌頭,這一次他仔細看去,發現那更像是一根肉觸鬚,並不是什麼舌頭。
「有什麼東西在屍體裡面!」維安提醒道。
裴娜在岸邊跟著走了兩步,將馬刀收回後,這一次她不再砍那根肉觸鬚,而是對著那女屍的脖子一刀砍去。
下一秒,女屍身首異處,從那脖子的斷裂處,彭的一下冒出一團捲曲扭動的細小肉觸鬚,仿佛八爪魚一樣往四面八方散開。
此時維安已經抓住裴娜重新遞過來的馬刀刀背,那些細小的、稍微短點的肉觸鬚還沒能勾住維安時,他就已經被拽到了岸上。
冰層岸邊大量肉觸鬚在擺動,想要爬到岸上來,但它們的觸角上並沒有吸盤,光滑熘熘無法上岸。
很快肉觸鬚連同那斷掉腦袋的女屍往下游處滑去,再也看不見。
維安呼呼地喘氣,身體濕漉漉地,表面還泛起一層冰渣,已經凍得全身麻木,這具身體仿佛都不再屬於自己。
裴娜坐在他旁邊同樣也在休息,她臉色發白,十根手指像是冰塊一般,一點溫度都沒有。
「不能一直休息,否則我們會死在這裡。」維安掙扎著站起來,站在在這面冰層上,往其他方向看了看。
他發現這個由冰層形成的河岸非常大,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到盡頭,而另一邊那冰冷刺骨的河水依然在緩緩流動著,遠遠比不上河下的暗流那麼湍急。
維安一邊跳著腳,一邊搓著手,「遠離這片河域,往冰層那邊去看看有沒有出口。」
話落髮現裴娜仍是坐在冰層上沒有起身,維安收回看向冰層遠處的目光,扭頭一瞧裴娜,身體勐地一震。
就見那躺在冰層上的女人根本不是裴娜,而是剛才他們一起抓著的那具中年女屍。
而此刻這中年女屍的腦袋並沒有和身體分離,而是完好的仍舊在脖子上!
「裴娜?!」
維安一驚,轉頭往四處瞧去,目光又投向河水中,但什麼都沒看到。
只有那女屍靜靜地躺在冰層上,似乎從來就沒有醒過來,也根本沒有阻止他上岸。
「難道……」
一個念頭冒起,維安頓時感到汗毛倒豎。
他懷疑因為某種原因,和自己一起上岸來的就是這具女屍,而裴娜則是剛才被當做女屍,受到傷害後,跟著流動的河水往下游而去。
靠近這一動不動的女屍,維安心臟冬冬直跳,仔細看去。
發現女屍依舊是第一次見到時的模樣,脖子上並沒有斷裂的痕跡,圓睜著眼,張大著嘴,嘴裡還有大量冰水,但並沒有看到什麼肉觸鬚或者長舌之類的詭異東西。
這女屍一直都是這幅模樣,從沒有異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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