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墨還是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又試了幾本。
十方全都對答如流。
如此妖孽的行為，柳容墨還是第一次遇到。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還要繼續嗎？」十方笑著道。
柳容墨的表情明顯多了一些錯愕。
她搖了搖頭。
平安城雖說是個小城，但從此處路過的修士無不停留在她醉仙樓。
雖說青玄大陸，天嬌百年一遇，可修行的佼佼者也不再少數。
她從未見過十方這般的。
難道眼前之人真是千年一遇的天才嗎？
柳容墨有些按耐不住心中激動。
如果真是如此。
自己是撿到寶了。
「你真是剛記下的？」柳容墨再次確認。
十方點點頭：「對。」
「......」柳容墨滿臉不信。
十方笑了笑：「不如我們打個賭？」
柳容墨猶豫了一下，繼續道：「賭什麼？」
「我見你醉仙樓夥計，個個都會一種奇特步伐，我能在一瞬間便學會。」
「你...」
柳容墨突然噗呲一笑，心中豁達，她伸手虛抓，手裡頓時又多了一本書。
《蓮華步》，黃級中品功法。
這是醉仙樓的特色之一。
柳容墨親傳功法，專門為夥計精心打造，在賓客滿盈的醉仙樓穿梭，騰挪，也不會打擾到任何一名客人用餐，同時還能加快上菜的速度。
只要學習了這部功法的人。
一走路，就能看出是不是醉仙樓的人。
路上遇到只螞蟻，都會轉個圈避開。
如此有特色的功法，相當於給十方打上一個醉仙樓的烙印。
這對柳容墨來說就是醉仙樓的招牌。
但對於十方來說，這簡直是白嫖功法。
可算見到真功法了。
「你打一開始，便盯上了我醉仙樓這功法？」
十方笑而不語。
柳容墨並不吝嗇，將《蓮華步》遞於十方。
她也想看看，天才糾結是怎麼學習功法的，當然更重要的她對眼前少年，產生了一絲興趣。
十方接過《蓮華步》，斬夢發動。
只隨意翻了一遍，五百年壽命就已經流失。
這本包含挪步、閃步、移步、轉步的功法瞬間鑽進了他的腦海。
精進，精進，再精進。
十方試著腳踩蓮華步，速度竟比之前快了數十倍。
雖是黃級中品，可這步伐飄渺無跡，來去無蹤。
這技巧上的優勢，哪怕是直線衝刺，也呈現出碾壓之前的姿態。
柳容墨做夢也沒想到，能一睹絕世天才的風采。
她更沒想到，僅僅這麼一瞬，眼前的少年就將這蓮花步修煉至登峰造極。
功法、武技，有熟練度之分。
初窺門徑，是可以施展形態。
熟能生巧，是已通曉精髓。
爐火純青，能夠全力發揮。
登峰造極，則能任意改變功法技巧，甚至變化形態，運用自如。
想要達到第四境的熟練度，不僅僅需要苦修和時間的積累，更需要極高的天資和悟性，要求極其嚴苛。
哪怕是這種不入流的黃級功法。
柳容墨已驚得說不出話了，眼下十方使出的步伐比她這個創始人更甚十分。
就像是已經修煉了上百年。
而這些都在極短的時間發生。
她已然明白，別賭了，醉仙樓絕對留不住這個人。
「你真是個天才。」柳容墨忍不住誇讚。
十方頓時紅了臉頰。
這一部簡單的黃級功法，就要了他五百年壽命。
到底是天才還是蠢材。
誰知道？
「他們練的是什麼功法，我也想學。」十方指了指一旁操練的其他夥計。
柳容墨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
這短短一盞茶的時間裡，讓她太過震撼了。
「他們練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東西，你不應該學這些。」調整過來的柳容墨，重新恢復了冷漠。
練功房內，她需要始終保持威嚴。
對付客人那套笑容她一直收著。
「不入流？」十方不解：「功法秘術，不過是威力大小區分，為何還以入不入流來分？」
柳容墨被問得一時語塞，思考片刻，她才沉吟道：「你還未學系統功法，現在相當於一張白紙，如果貿然在紙上塗抹，對以後的修煉百害而無一益。」
「那你的蓮華步呢？」十方追問道。
「蓮華步是我集步法之大長所著功法，雖說也是不入流的功法，可它卻是相當實用的一部基礎功法，對你以後學習任何品級更高的功法都有所幫助。」
十方雙手一攤：「那不就結了。」
「啊？」柳容墨滿臉疑惑。
十方解釋道：「既然你說來集百家之長可凝聚一部功法，那功法便無入不入流之說。」
「你尚可如此，我也同樣如此，功法自身，在於使用者本身，如果一個人無法領悟功法奧妙，就算是天級功法也如廢物，若能領悟其中奧妙，即便是不入流，也能如同天級功法使用。」
柳容墨呆住了。
她想到剛才十方使出的蓮華步。
天才難道真不在乎起點？
而在十方看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他心裡響徹雲霄。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
柳容墨不再猶豫，伸手翻出一本黃級中品的功法《狂風斬》。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十方開心的接過《狂風斬》：「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刀法正好配他。
「那邊有刀，你可以去挑一把來練。」
「不用。」
十方說著，伸手需抓，一把純黑屠刀出現在他手中。
「你就用這個？」
柳容墨看著十方手中殺豬屠刀，表情再次錯愕，這刀，根本不入品。
十方只好陪笑道：「我是殺豬的，用習慣了。」
柳容墨美眸閃爍，不知道該阻止還是順從。
十方看似草草翻了一遍。
便操起屠刀揮舞起來。
屠刀橫斬。
頓時，狂風呼呼作響。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無不驚恐的看著十方。
柳容墨心中已無法再起波瀾了。
剛才十方那草草翻閱，在她看來甚至功法路數都看不完。
可十方揮刀已如煉至臻境的高手。
他每揮舞一刀，房間中，狂風如龍出海。
恐怖的是，每一縷風，皆備掌控入微。
明明如同捲起颶風，可練功房內的擺設，甚至刀架上的刀都沒有任何拂動。
「龍嘯！」
一刀揮斬，嘹亮龍咆，猛然炸響。
狂風化作一條半透明的飛龍，沖天而起，盤踞空中，乍現之後又猛然消失。
「開...開什麼玩笑！」
「這是我們練的狂風斬？」
眾人大腦一片空白。
這還是黃級中品的刀法嗎？
十方體內真氣直接清空，收了刀，無奈道：「這套刀法確實一般。」
「你這傢伙，能如此掌控的技法，竟然還說一般。」柳容墨嘆息道。
十方也不管其他人怎麼驚訝，接話道：「確實一般，空有華麗，真要戰鬥起來，威力還不如我認真劈一刀，這刀法應該改。」
「怎麼改？」
「聚風成線。」
醉仙樓大門，林德、林申被突如其來的龍嘯嚇了一跳。
剛踏進醉仙樓的人甚至以為有妖獸入侵。
心驚膽戰之間，罵罵咧咧走進了醉仙樓。
林德、林申更是站在醉仙樓門前大罵：「哪個混蛋在醉仙樓搞這種混帳的惡作劇。」
聽到罵聲，柳容墨往門口走去。
十方也跟了上來，殺他們的時機，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