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時再給江行徹打電話之前其實也是經歷過一番內心掙扎的。閱讀
想打給葉森,可是今晚是葉森的休息時間,葉森平常工作很忙,好不容易有個休息的時間,奚時不太好意思去麻煩他。打給胡小楊,胡小楊雖然說是她正兒八經的助理,看是現在也不是胡小楊的上班時間,在人家的下班時間打擾人家,似乎也不太好。
想來想去,就只有江行徹了。
雖然他平常工作很忙,休息時間也不多,現在也不是你的助理,可是他跟你有「那種關係」。
奚時想到那些滿天飛的奚時和她的「忠犬小助理男友」的通稿,這個時候不打給男朋友,還能打給誰。
好在江行徹在電話里沉默了幾秒後,直接回了個「我馬上過來」。
江行徹到的時候奚時正躲在客廳,見到江行徹進來,宛如見到了救命稻草,忙撲過去。
「你終於來了!」
江行徹看到奚時如臨大敵的樣子,嘆了口氣:「在哪兒?」
奚時立馬指著臥室房間門控訴:「就在臥室里,我的床頭櫃後面!我看到它鑽進去了!」
她並不是什麼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只是老鼠這東西在她眼裡跟癩蛤蟆一樣,生活在陰暗濕冷的水溝里,平常看一眼都能讓人渾身發毛起雞皮疙瘩,而今天當它不知道從哪個下水道里爬出來,突然出現在你的臥室里的時候,這種感覺實在讓人崩潰。
江行徹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然後把襯衫挽到小臂:「我去看看吧。」
奚時猛點頭:「嗯!」
她現在看江行徹整個人似乎都發著救世主的光。
江行徹進了她臥室。
十分鐘後,在奚時跳腳的尖叫里,小老鼠最終鬥爭失敗,被徹底趕出這個不屬於它的地方。
奚時抱著抱枕心驚肉跳。
江行徹洗完手從洗手間裡出來,對著沙發上的奚時說:「好了。」
奚時:「真的走了嗎?」
江行徹覺得有些好笑:「真的走了。」
奚時:「那有沒有跑到我的床上去!」
江行徹:「沒有,放心吧。」
奚時總算鬆一口氣。
她抬眼看了看江行徹,終於從那陣與小老鼠作鬥爭的心驚肉跳里平復下來。
看到江行徹洗完手,一絲不苟放下自己襯衫袖子的樣子,奚時又突然覺得這個畫風有種說不出來的奇特。
她記得今晚江行徹好像是有個什麼應酬還是聚會,上一秒說不定還在某個指紙醉金迷的地方談笑風生,下一秒就在這裡挽起袖子抓老鼠……
奚時吞了口口水,再次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謝,謝謝。」
「沒事。」江行徹笑了笑。
奚時覺得自己這種大晚上把人家叫來抓老鼠,如果抓完了再立馬把人轟走的行為不太好,於是說:「坐坐吧。」
江行徹坐到奚時旁邊,電視裡放著並不好笑的綜藝節目。
江行徹倒是第一次在奚時的家裡坐,從前當助理的時候基本上只在門外接,即便是進來也不會停留太久,這些日子接她下班,奚時也只讓他送到樓下。
奚時在江行徹坐下後說:「今晚麻煩你了哦。」
她絮絮叨叨:「其實我本來想找葉森的,可是今晚他好不容易休息,你知道他平常工作挺忙的,比你還忙,胡小楊今天也不該他上班,我看他朋友圈正在外面郊遊呢,我也不好意思因為這點小事打擾他把他叫回來,所以……」
「所以你才找我的嗎?」江行徹接她的話說。
奚時點點頭:「嗯。」她眼神似乎再問這有什麼不可以嗎。
「奚時。」江行徹又嘆了口氣。
奚時不解:「怎麼了?」
江行徹面對奚時的眼神,有些無奈:「你難道第一個找的不應該就是我嗎?」
江行徹對著奚時的眼睛:「以後有事,第一個找的應該是男朋友,只有當男朋友不在或者沒有辦法的時候,再去求助其他人。」
「當然,我儘量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
「我……」奚時動了動唇,最後低下頭,似乎還有些不服氣,小聲道,「誰說是男朋友了。」
江行徹:「難道不是嗎?」
奚時撅了撅嘴。
江行徹:「這麼無情?」
沒想到所有人都承認四號小助理是奚時男朋友了,最後奚時本人竟然不承認。
奚時有些底氣不足:「你自己說你要當助理的。」
而且當時她的通稿里沒有說那個男的是她的誰,是粉絲按著頭到處說四號小助理上位成功了的,然後大家就都覺得是戀人關係了,然後她身邊的人也覺得是那種關係了,江行徹也覺得是那種關係了,所有人都這麼覺得了,卻沒有一個人問過她這個當事人。
江行徹一絲似乎語塞,最後還是敗下陣來:「好,當。」
奚時抿唇,別過頭,看了看窗外,突然發現外面仿佛又飄起了點點雪花。
她起身走到窗前,仔細看了看,語氣立馬變得欣喜:「下雪了。」
江行徹走到奚時身後,看到黑夜中翻飛的雪花:「是,下雪了。」
今年的b市的雪似乎比往年都多一些,這已經是第二場了。
奚時回頭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的江行徹,然後繼續趴到窗戶上看雪,最後隔著窗戶看還不過癮,奚時跪坐在飄窗上,把窗戶打開一條縫,伸手去接雪花。
江行徹伸手握住奚時的腰。
奚時低頭看到自己腰上的大手,知道江行徹是抓住她怕她掉下去。
奚時沒說什麼,抬頭,繼續伸手去接雪花。
雪下的不大,雪花落在她掌心,很快便化成晶瑩的小水珠。
等了半天一片完整的雪花都沒接到,不過奚時還是玩的很開心,直到冷風越來越多灌進來,屋裡開始有一些冷。
她心滿意足地收回手臂,關上窗。
江行徹的手還放在她腰上,奚時拍了拍他手背。
江行徹目光一直落在奚時身上,直到她拍了拍他,江行徹才鬆開手,奚時轉身從飄窗上下來。
剛才還不覺得,現在窗戶一關,似乎才感覺有點冷。
奚時搓了搓自己冰涼的手,然後向掌心哈了口氣。
下一秒,她的手掌就被人握住。
江行徹揉著奚時冰涼的手掌:「冷不冷?」
奚時耳朵紅了一下:「還好」。
她很喜歡下雪,從小就很喜歡,因為一下雪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像在童話里。
江行徹捂著奚時的手,看到奚時肩頭有雪花融化化成的水滴。
她不止手涼,身上也透著寒氣。
江行徹索性拿起沙發上的小毯,直接把奚時包住,然後連人帶毯子一起抱起來。
奚時小幅度掙扎一下。
江行徹抱得更緊了一點:「別動,容易感冒。」
奚時只好安靜下來,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小毯加上他的體溫,溫度一點一點升上來,奚時動了動,說:「不冷了。」
江行徹低頭看奚時,然後又握了握她手。
她小臉紅撲撲的,掌心也是熱的,應該是已經不冷了。
奚時也抬頭看了看江行徹,兩人視線觸碰到一起,她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
外面雪越下越大,但屋內依舊溫暖,所有的風雪都與這裡無關。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江行徹緩緩湊過去。
奚時閉上眼睛。
這一吻似乎格外濃些,奚時越來越後仰,最後靠在沙發上,江行徹俯著身把她整個人都罩住。
他吻到她開始小聲的嚶嚀時才終於停下來,氣息微喘。
奚時被江行徹圍在和沙發之間,,雙手撐在她身側,兩人相距極近,她看到江行徹看她的眼神一點一點變深。
奚時伸手推了江行徹一下,別過頭,纖細的脖頸露在她眼前。
她磕巴地說:「不,不要。」
江行徹只好閉了閉眼,盡力壓制綺念。
最後,江行徹終於收回手,從奚時身上起身,奚時整個人總算暴露在燈光之下。
奚時坐起來,耳朵顏色似乎快紅到和嘴唇一樣,似乎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行徹平穩呼吸,然後開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有什麼事打電話叫我。」
奚時反應過來,看到江行徹在門口穿外套。
她低頭,鼓了鼓腮。
江行徹:「有沒有什麼垃圾我下樓順便幫你倒掉吧。」
奚時抬頭,看到江行徹已經穿好外套。
她立馬就答:「有。」
江行徹耐心站在門口等。
奚時起身,左右看了看空空的垃圾桶,最後只能趿著拖鞋過去,站到他面前,昂起頭。
江行徹:「垃圾呢?」
奚時不說話,一直仰頭眼巴巴看他。
沒有垃圾,她下午已經自己倒過了,她也不知道剛才自己為什麼要回答「有」,似乎是借這個機會讓男人再多留兩秒,兩分鐘。
江行徹見奚時遲遲沒動作,於是突然笑了一下:「難道你是小垃圾?」
他說完,立馬在奚時開始生氣前一秒改口:「不是小垃圾。」
江行徹提抱起奚時,把她放在門口的玄關置物台上坐著,奚時忙用手扶住台面,她腳懸空,兩個人平視。
江行徹察覺出來奚時似乎不想讓他走,欣喜之餘,閉了閉眼,唇齒相抵,吐出一口艱難的呼吸,然後低聲說:「留在這裡你想折磨死我嗎,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