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最後關頭

  刑部牢房

  牢房之前,顧廷煜看著容逸柏,臉色黑沉,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眼裡沉痛,怒火交織,「容逸柏,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容逸柏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而這沉默,落在顧廷煜的眼裡,就是一種無聲的默認。是無話可說的表示。

  如此,眼底怒火染上戾氣,滿滿是對容逸柏的無法原諒,「就因為她對傾容傾無禮就因為她詆毀了容傾。所以,你就要殺了她嗎」

  看著顧廷煜眼中的怒火,容逸柏嘴角溢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眸色悠遠。當一個人在落難的時候,最能看清身邊人,那所謂的真心,情意有多少。

  現在,除了傾兒,這世上完全相信他的人大概沒有吧

  「廷煜,顧靜的死,我很遺憾。只是,她的早逝去卻並非我所為。」

  一言坦誠,此時聽在顧廷煜的耳中,那就是狡辯reads;。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說這些誰能相信」顧廷煜沉怒,「事兒既然已經做了。是男人,就乾脆的承認。不要讓人更看不起你。」

  「是非黑白,是犯罪,是清白,很快就會有定論。」

  「你這是強辯」容逸柏說的任何一個字,顧廷煜都不相信。

  容逸柏聽了,亦不再多言。

  顧廷煜卻是沒停止發難,「靜兒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是。可她總歸是你的表妹,你怎麼能如此狠心,就因為她說了容傾幾句不中聽的就把她殺了容逸柏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顧靜已死。在顧廷煜看來,她說容傾的那些逆耳之言,更加顯得不足為道。也因此,容逸柏的作為,在他眼裡變得尤為惡毒

  清者自清,信你者憑心。容逸柏沉默不言。

  「容逸柏,我告訴你,此事無論怎樣我們都無法原諒。所以」

  「容姑娘,這邊」

  「勞煩」

  聲音入耳,容逸柏抬眸,看向那緩步走來的纖細身影,晦暗的眼眸溢出點點輕柔。

  看到一身裝扮極致簡單淡雅的容傾,顧廷煜要說的話頓住,面色有些緊繃。

  看到顧廷煜,容傾卻是分外平淡,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而後抬腳越過他,隨著劉振和衙役走到牢房之內。

  「晚飯吃了嗎」

  「吃了聽你的,窩窩頭泡水。味道不怎麼樣」

  「還能吃出味道,定力不錯」容傾說著,從食盒裡把粥拿出,遞給容逸柏,「先把這個吃了。」

  「好」

  容傾看著容逸柏吃飯,衙役們在劉振的指揮下開始準備一些東西。

  顧廷煜站在牢房之外,嘴巴動了幾動,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多少有一些尷尬,只是,沒人在意他

  稍時,容逸柏吃完粥。容傾抬手為他擦去嘴角的飯汁。而後轉頭看向劉振。

  「劉大人,開始吧」

  「好」

  對著容逸柏,容傾席地而坐,拿過劉振遞過來的紙筆,「哥,我有一些問題要問你,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好」

  「前天,戌時那段時間你在什麼地方」

  「在距離京城二十里外的林泉別莊。」

  「去哪裡做什麼」

  「哪裡環境不錯,我想買一個莊子等到容姑娘出嫁之後,給她當做陪嫁。」

  容逸柏話出,容傾拿著筆的手微頓,筆下暈開一朵墨花,微笑,帶著一絲飄忽,「容姑娘肯定很高興reads;。」

  「我希望是這樣」

  容傾扯了扯嘴角,繼續問道,「在林泉別莊,可有人見過你。」

  「有」

  「叫什麼名字」

  容逸柏報出兩個名字,容傾記下,看向劉振,「勞煩劉大人,派幾個人過去確認一下,並帶他們過來。」

  「我明白」

  容傾點頭,繼續詢問,記錄,「什麼時候離開的」

  「戌時中斷。那兩個人也能證明。」

  「嗯離開的途中可遇到過什麼人,發生過什麼事兒」

  對於容傾的問題,容逸柏如實而坦誠道,「離開別院兩里左右,遇到了顧靜」

  話出,顧廷煜面色一沉。

  容傾神色平靜,「遇到她之後呢」

  「因為過去的事,偶遇並不愉快」

  「都說了什麼」

  「她詛咒容姑娘不得好,我斥了她幾句。」

  「然後呢」

  「然後我就離開了。」

  「期間可有發生肢體衝突」

  「不曾」

  「這麼說,你離開的時候顧靜還是好好的」

  「是」話未落,顧廷煜從中截斷,憤然依舊。

  「你說這話,誰能相信」

  面對顧廷煜的憤怒,容逸柏未有反應,容傾表情淡淡。

  顧振開口,「顧公子,這些都是必要的程序。容逸柏的話只是一個陳述,並不是定案的依據,只是查案的一個必要過程。所以,你無需如此激動。」

  顧廷煜聽了抿嘴。

  「不過,在我回來不久飛,在我房間裡發現了這個。」容逸柏說完,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容傾。

  接過,展開,一句話映入容傾眼帘。

  顧靜死,你或有麻煩

  看完,眉頭皺起,「當時為何沒說」

  「因為分不清真偽。」

  容傾聽了,直直看著容逸柏。

  容逸柏溫和一笑,不多言reads;。

  容傾移開視線,把紙條遞給劉振,「除了這些,可還有其他」

  「沒有了」

  容傾點頭,起身,「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好」

  容傾抬腳走出,剛走幾步,被顧廷煜攔住去路,「容傾」

  「煜表哥」

  面對分外平靜的容傾,顧廷煜心裡發沉,「不管你做什麼,容逸柏殺了顧靜的事,我們都無法原諒。」

  容傾頷首,「若顧靜之死,最後證明確是他所為。你們有理由恨他。只是,若不是他。以後的日子請你離他遠點兒。」

  「容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靜死,你憤怒情理之中。只是,官府還未定案。你卻先急著給他定罪。雖可以理解,但之後或難包容。人有遠近,親有厚薄。或許,就是這個道理。」容傾說完,抬腳顧廷煜隨著伸手。然,還未碰觸到容傾,既被凜五擋開。

  「顧公子,請別忘了自己的禮數」

  直白的提醒,讓顧廷煜面露難堪。只是,此時沒人有閒心顧念他的情緒。

  馨園

  容傾從刑部回來,看到吳文晙,顧氏一家已在馨園。看到她,顧氏趕忙起身,走過來,「傾兒,怎麼樣柏兒他可還好」

  「讓姨丈,姨母掛牽了,哥哥他還好。」這份關心,無論多少真心,總是比狠踩一腳強。

  「那就好,那就好」

  「嗯」

  吳文晙上前,神色略顯凝重,肅穆道,「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

  「好」帶你頭應,隨著道,「今日事多繁雜,暫無法款待姨丈,姨母了。」

  「我們能理解。」

  「待事了之後,再向姨丈,姨母表謝。」

  「你不用如此客套,我們都是親戚。」吳文晙真誠道。

  容傾笑了笑。

  顧大奶奶開口,「那我們先走了。你也不要過於擔心了。」

  「嗯」

  幾人離開,祥子疾步上前,「小姐,公子當日穿的衣服,小的拿來了。」

  「可洗了」

  祥子搖頭,「因小姐及笄,這幾日事多,下人還未來得及清洗。」

  「很好」伸手拿過,找出腰帶,仔細看著,而後,面色舒緩幾分,看向一旁衙役,「請把衣服個交給劉大人,暫請劉大人親自保管。」

  「是reads;」

  「凜護衛,麻煩你派個人一同去。」

  凜五點頭。

  衙役同湛王府護衛一同離開。容傾看著祥子問,「容府可有什麼發現」

  「在公子不再府內的一段日子,凡是進過公子院子,屋子的下人都已被監管起來。老爺正在詢問,只是暫時還未有發現。」

  「一共多少人」

  「十個」

  容傾聽了,沉默。稍時看著祥子開口,「你帶上幾個人,請同官府的人一起,去查查這十個周邊的人,還有親近之人。看看他們最近有什麼異常舉動,或家裡有什麼突然的變化。」

  「是,小姐」

  祥子領命離開,容傾轉頭看向凜五,「那個目擊者可已帶到衙門了」

  「已帶過去了。」

  「嗯」容傾問完,不再多言。端起小麻雀盛好的飯菜,悶頭吃完,而後走入內室,倒頭即睡。

  湛王府

  聽完護衛的回稟,湛王不由揚了揚嘴角。

  全控容家,監控屍體,急速提問容逸柏,速度提拿見證人,證人且一切均有衙役同行。

  還有問容逸柏的哪些問題,可謂是細微到了極致,犀利程度超於衙門。

  事發之後,容傾這一連串的動作。可謂是做到了一個絕對的速度。

  一點兒不拖沓,完全不耽擱。相比之下,刑部的反應反而顯得尤其遲緩。處處落在了她的後面

  更重要的是,面對吳家,顧廷煜等一眾人。對於容逸柏之事,不解釋,不辯駁,不提什麼情意,不求什麼相信。態度乾脆,明確,不做任何口舌之爭。一切讓事實說話

  親審容逸柏,自身做到堂堂正正,透明,無遮無掩。不可否認,這種態度,在某種程度上,已令人信服。

  「小安兒」輕語,淺笑,眸色沉沉暗暗,隱晦難辨。

  上串下跳,怕死怕疼,口舌無忌,狡猾刁鑽,總是不著調的一個人。忽而畫風一變,變得冷靜,果斷,雷厲風行。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衝擊。

  這麼一個人,雖可惱的時候很多,可厭了卻難。哪怕她又一次反抗了他這感覺有些磨人。

  翌日

  又是一天,容傾一身輕便的裝扮,起身既去了衙門。

  「劉大人」

  「容姑娘」看著容傾,劉振眼裡除了客套,還多了其他東西。

  容逸柏的案子,容傾意外成了主審,他一個刑部大人成了輔佐。在這一點兒上,劉振除幾句嘆息,倒是並未有太多排斥的心理reads;。

  容傾這湛王妃的位置還未丟。如此,若是容逸柏最後結果不好。容傾也沒埋怨他的理由。

  而且,湛王既開了口,沒人敢說他一句失職。哪怕是皇上,在他稟報時,亦無聲給予了默認。如此,輔佐就輔佐吧更重要的是,事發之後,容傾突然的發力,那一連串的舉措,倒是讓他吃驚不小。

  本該有的手誤無措沒有,本以為會有的求助幫忙亦是沒有。曾經,容傾給劉振的感覺,兩個詞,聰明,大膽。只是,縱然再聰明,再大膽,她也是一女子。

  討巧賣乖的事兒她做得,可這審案問案,女子從不曾涉及的事兒,她自然是一籌莫展,全無頭緒,無從下手才是。可現在情況完全跟他想像的相反。

  難道是因為境況的改變,因擔負了一個人的安危,因有了一個使命。所以,讓容傾一夕之間,連那怎麼都不該懂得都懂了,審案什麼的,也忽然就通了這想法,太扯淡

  不管怎麼想,容傾審案的力度,都讓劉振感到驚奇,更是止不住的好奇

  何為隨機應變,這就是,而是還是一個極致。劉振甚至在她身上看到了老辣的氛圍。讓劉振也不由的跟著轉變了心態,從被動的聽從,到主動的配合。

  「林泉別院的那兩個人可帶來了嗎」

  容傾的聲音來回了劉振思緒,屏退心中那些雜念,開口,「已經帶來了。」

  「小民武鋼,錢皓叩見劉大人。」

  兩個年逾五十,一高一低身材均是頗為富態的兩個人,跪地見禮。

  「起來吧」

  「謝大人」

  「這位是容姑娘,一會兒對於容姑娘的提問,你們務必如實回答,不得有一句虛言。不要自己給自己招禍,明白嗎」

  「是小的明白。」

  劉振坐在主位,容傾站在下面,看著兩人,開口,直入主題,「今月二十六日,晚上戌時,你們兩個可曾見過容逸柏」

  「見過」

  「他當時穿的什麼衣服,可還記得」

  「一件錦緞鑲邊白袍。」

  「什麼顏色的腰帶」

  「藍色」

  「身上戴了什麼配飾」

  「好像有一個荷包,還有一個玉佩。」

  「荷包和玉佩的樣式,圖樣,顏色可都記得」

  聽到這個問題,兩人同時沉默一下。

  「請仔細的想一下。不過,若實在想不起也沒關係。」

  兩人思索了一下,少卿,錢皓凝眉回答道,「荷包好像是淺藍色的,上面繡的是松竹,玉佩的話,不太記得是什麼形狀了reads;」

  容傾聽了,點頭,隨著道,「容逸柏是什麼時辰離開的可還記得」

  「記得」

  隨著兩人的回答,劉振親手做著記錄。

  詢問結束,既讓他們離開了。

  容傾走到案堂前,拿起那染血的荷包。淺藍色的荷包,繡著松竹。跟錢皓說的一樣。只是,容傾看著,卻是淡淡笑了。

  「小姐」

  聞聲,轉頭,祥子,容霖,還有一個面色蒼白的小廝同時映入眼帘。

  「劉大人」

  「容大人。」

  拱手,簡短的客套。容傾看著祥子,問,「有什麼發現」

  容霖還未開口,祥子已率先出聲,「根據小姐的吩咐,小的和幾位衙役大哥,查了那十個下人的周邊人,和親近之人。而後發現,過去有一段日子,這個叫二柱的小廝在採買期間,曾有出入賭場的痕跡。且根據追查,賭錢數目雖不大,可也不小,絕對不是他能負擔起的。」

  容傾聽言,看向那小廝,開口,「錢財是哪裡來的」

  在容府已被衙役逼問了一次。到了這裡,二柱也是老實了許多,狡辯的話也不敢再重複說,沒了那僥倖的心理,老實交代道,「是是一個叫鐵頭的人給我的。」

  「他為什麼給你錢」

  「他讓我拿一件公子的貼身之物給他。」

  「你口中的公子,可是容逸柏」

  「是」

  「鐵頭要你拿容逸柏的貼身之物做什麼」

  「他說,他家小姐特別仰慕公子,所以」

  「哪家小姐」

  「他沒說說是不能毀了他家小姐的名聲。只是,他說只要我拿到了,定不會少了我的好處。並且還提前給了我五兩銀子。」

  「你拿了什麼給他」

  「公公子的一個玉佩。」二柱說完,噗通跪下,「大人,小姐,小的該死,一時被豬油蒙了心了」

  二柱的求饒,請罪聲落入耳中,心無波動。事到此,好像有進展了,只是卻又隨著陷入僵局了。光憑一個名字,蹤跡難尋。更重要的是,就鐵頭那名字說不定都是假的。

  「那個人的長相,你可還記得」

  容傾開口,二柱磕頭的動作一頓,趕緊道,「小的記得,記得」

  容傾拿起毛筆,用筆桿兒蘸起墨水,「說吧記得要說的仔細,詳細。包括年齡,體徵」

  「是reads;那個人大約二十餘歲,身材中等,有些瘦弱,長的」

  容傾手中筆隨著祥子的描述在宣紙上慢慢遊走

  祥子話落,容傾少時收筆,一個簡略的人體肖像落於紙上,拿起,「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二柱聽了,抬頭,看到宣紙上的畫像,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後背溢出寒氣,怔怔道,「是就是他。小小姐你見過他」

  容傾聽了,把手中畫像遞給劉振,「劉大人,麻煩你讓人對比著畫下來,然後張貼出去。多貼些,再派些衙役去尋人。」

  劉振聽了,正了正神色道,「容姑娘你是要」

  「就是劉大人所想。」

  打草驚蛇起

  尋人自是一時無果,只是案子卻是不能停,進一步的詢問,仍在持續。

  目擊者,張成

  「那晚,你可親眼看到容逸柏殺害顧靜了。」

  「我我就是在路過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悽厲的尖叫。然後然後,我就看到一個女人倒在地上,還有一個公子坐上馬車離開去的影子。等他們走遠了,我裝著膽子走過去,那女人當時還沒死。只是嘴裡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繼續說」

  「她叫著容逸柏,說殺她的叫容逸柏,叫我不要忘記,讓我告訴顧家的人,讓他們幫她報仇」

  容傾聽了沒再問,讓人下去了。

  叫鐵頭的還未找到,目擊證人的證詞,包括錢皓的證詞,都容逸柏很不利。

  事情有了疑點兒,但二柱拿出府的是玉佩,並非是荷包。到時就算把鐵頭找到,也許出現只是跟案子無關的枝蔓。所以,到此並未找到一個真正的突破口。可時間卻已過去大半兒了。

  牢房之中,容逸柏看著容傾,「眼底有黑眼圈了。看起來很辛苦。」

  「是有些累。不過,事情也有進展。」容傾看著容逸柏,淡然道,「我能夠大難不死,你也必能逢凶化吉。」

  容逸柏點頭,「回去休息吧要忙的還有很多。」

  「嗯我明天再來看你。」

  「好」

  每天傍晚,固定的時間,容傾來到牢房陪著容逸柏吃完飯離開。

  走出刑部,偶遇一人。

  「容姑娘」

  「仁王爺」

  兩人對視一眼,鍾離隱眸色柔和,容傾神色淡淡。

  「容姑娘氣色看起來不是太好。」

  容傾摸了摸臉頰,「這時確是不會春光滿面reads;。」

  「容姑娘說的是。」

  容傾淡淡一笑,微微俯身,「王爺您隨意,小女先告退了。」

  「好」

  一次巧遇,淺淡兩句,容傾離開。鍾離隱靜站片刻,隨著離開。

  安嗜走在後面,看著鍾離隱那高大的身影,眼底神色變幻不定。每天聽取案件的進展,每天聽著容姑娘進入衙門,和出衙的時間。所以這一次偶遇,真是只是巧合嗎安嗜覺,或不盡然

  湛王府

  案子如何,湛王亦在關注。只是,今天側重點兒卻轉移了。比如

  「皇家別院,刑部衙門,天南地北的距離,鍾離隱散步的興致倒是好」一句話,輕緩,綿長。

  「凜一」

  「屬下在」

  「你去」

  聽著湛王的吩咐,凜一眼神微閃,神色不定。

  皇家別院

  「奴婢等給仁王爺請安。」

  散步回來的鐘離隱,看到屋內伺候的丫頭和小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屋子紅紅綠綠的,鶯鶯燕燕

  「這是」

  「回仁王爺,這都是湛王爺剛送來的。」

  聞言,鍾離隱眉頭挑高,「湛王送來的」

  「是湛王擔心仁王爺這裡太過冷清,缺人照料就送了些人過來。照顧仁王的生活起居」

  生活起居讓,她們

  仁王看著,不由笑了,「原來是這樣,湛王倒是有心了。」一聲輕笑,別有意味。

  翌日,容傾剛到衙門,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個消息。

  「容姑娘,鐵頭找到了不過,人已經死了。」

  看著被帶回的屍體,容傾開口,「行兇者可找到了」

  劉振搖頭,「晚了一步。衙役找到人的時候,鐵頭剛斷氣不久。」

  果然是還晚了一步,遺憾

  「雖可惜,不過也算是一種進展。」

  劉振點頭,「看來,這件案子卻有隱情。」

  打草驚蛇,雖然沒抓到那條蛇。可總算是驚到了。

  「是有了進展,只是,時間卻不多了。」沒時間讓她慢慢的查了。

  劉振聽了,不知道該說什麼reads;。被時間追趕著去辦案,他還是第一次。這種緊迫感,確是讓人睡不著覺,心裡焦躁的慌呀

  「劉大人,你帶上仵作,隨我去顧家一趟。」

  容傾話出,劉振心頭一跳,「容姑娘,你是準備」

  「活人的話,有的時候難辨真假。可屍體卻是不會,她最後經歷了什麼,承受了什麼,都會在最後一刻如實的反應出來。」

  劉振聽言,心頭微動,「只是,顧大人恐怕不會答應」

  「是呀怕是很難答應。」所以,她沒在第一天就去剖屍,而是等了現在。在仍未找到兇手,時間卻已不多時。

  「那」

  「帶上仵作,走吧」容傾說完,抬腳走了出去。

  劉振看著容傾的背影,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今天一行之後,以後在仕途上怕是沒法再跟顧大人好好玩耍了。

  走到門口,容傾頓住腳步,看向凜五,「今日定是要多多勞煩凜護衛了」

  凜五頷首,「屬下定當盡力」

  「謝謝」

  凜五躬身,「不敢」

  顧家

  容傾的到來,於顧家就好像似油鍋里濺進去了水,當即一片翻騰。

  反應最為直接,也最為速度的當屬顧大奶娘。看到人,尖叫著沖了過來,二話不說,先抬手。只是,還未靠近容傾既被小麻雀擋住了。

  啪

  一巴掌乾脆的落在了小麻雀的臉上,極致的恨意,滔天的怒意,絕對的力道。一巴掌下去,小麻雀的臉頰瞬時腫了起來。

  但小麻雀卻是未動,一言不發,依然穩穩的站在容傾的前面。

  「誰讓你踏進我顧家門的,給我滾,滾你個婊子,你個賤貨,你個災星。我女兒死了,你還不讓她安生。」顧大奶奶開口,尖銳,怒火,達到一個極端。說著,還欲抬手

  凜五抬手,封穴。顧大奶奶定住,死死看著容傾,滿眼的憤恨,卻是無法動彈。

  容傾看了一眼小麻雀腫起的臉頰,轉眸看向一邊面色沉沉的顧振。

  視線碰撞瞬間,顧振面無表情開口,「可是查清了」

  顧聽燦站在一旁,看著容傾冷冷淡淡,隨著開口,「你那所謂的真相是什麼要給我們的交代又是什麼」

  容傾看著他們,如實道,「我還未查清。」

  「那你來做什麼」

  「我要看看顧靜的屍體」

  顧振聽了,看了一眼跟在劉振後面的仵作,眼裡溢出沉冷之色,「容傾,你不要做的太過分reads;」

  顧靜生不得安,現在人死了,顧振絕不容許再有人動她,讓死了也不能安生。

  顧振的態度,容傾不意外。死者為大,動顧靜的屍體,在顧振看來,等同再殺她一次。

  伸手從衙役手裡拿過,容逸柏的衣服,容傾看著顧振開口,「這是容逸柏當晚穿的衣服。據衙役的記載和目擊者的證詞,顧靜在死後,手裡握著容逸柏的一個荷包。口中還說出是容逸柏殺她的字眼。」

  「如此,按常理推斷,容逸柏十有就是殺害她的兇手。但是,既已行兇,容逸柏絕不會主動把荷包扯下放到她的手裡去。按照荷包的系法,幾乎可以排除掉落的可能。如此,就應該是顧靜在容逸柏行兇之時,不經意的給扯了下來。也因此,成了容逸柏行兇的一個鐵證。」

  「只是」容傾拿過容逸柏的藍色腰帶,展開,「這是當晚容逸所系的腰帶。腰帶的布料不同於錦緞,更似一種軟綿質。這種布料,若是留下皺褶,痕跡。除非清洗,否者很難消除。所以,若容逸柏的荷包真的是被顧靜用力扯下的,那麼,這上面一定會留有痕跡。說不定還會染上血漬。但是,這個腰帶上除了大的皺褶,並未有那種極致收縮的強皺,亦是乾乾淨淨」

  「還有鐵頭的忽然被滅口,這些」

  容傾話還未落,顧振開口,「所以呢」

  「所以,顧靜之死,或不是容逸柏所為。」只是,單憑一件衣服,不能絕對證明容逸柏的清白。

  「那你就去查,無需特意過來跟我說這些。」

  「查探還在繼續,只是時間卻已不多。我需要看顧靜的屍體,或有所發現,進而快一步找到真兇。」

  「不可能」

  「若我一定要看呢」

  「你可以試試。」顧振話落,手中劍出。

  此刻,她要守的是容逸柏的性命。而顧振要守住的是顧靜的屍體的完整。

  容傾的心理,可以理解。顧振的心情,也能體會。只是各自退一步卻均太難。

  「如此,或只能這樣了凜護衛」

  容傾話出,凜五手中長劍出,護衛亦蓄勢待發。顧廷燦臉色微變。顧振卻毫不退讓。縱然面對的是湛王府的護衛。此刻,顧振身為父親也不能退那一步。否者餘生難安

  對持將起的瞬間

  「叩見湛王」

  小廝一聲請安入耳,院內陡然一靜。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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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淺的話,最後關頭,卡了昨天以為可以,可今天證明其實我想錯了